这是一块玉佩。
青黛将玉佩拿起来。
只觉得手中触感既温又凉,是一块的极品玉,但她却偏偏分辨不出这玉是用材质雕刻而成的。
“汪。”萌萌又叫一声。
青黛抬眼去看它,这才突然发现他们所在的地方已经不是先前那个树林了,而她眼前也只有这一颗松树。
“这是······”青黛站起身来,这才发现,她身处在一处四合院之中,院内除了这颗松树以外还有一颗不知名的树,树上的果子像葡萄,可那树却又正经不是葡萄架。
“汪。”萌萌往正当中的屋子跑去,一边示意青黛跟上。
青黛抬脚也往屋里去,却见屋内除了一张桌子以外,便是一排一排的架子,而那架子上摆的好像全都是奇珍异草?!
青黛惊了!
“这是空间啊!”
青黛没想到她穿越过来竟然还能有此大礼,一时之间既惊且喜。
空间里真正说得上宝贝的东西极少,便是那些架子上所放的奇珍异草也不过就是好看罢了,可唯有一些丹药,青黛看的喜欢。
那些丹药里,除却一些关于女子的养生丹以外,还有便是解毒丹和防毒丹。
这可是真正实用的东西。
拿好丹药离开屋子,青黛才见到萌萌正在院子里的葡萄树下吃葡萄。
说是葡萄,可那也只是外观相像,内里却是没有果肉的,更像是一颗葡萄皮里包着一颗水。
萌萌抓下一颗就往嘴里塞,而眼见的便是它身上伤口的快速愈合。
青黛第一次看呆了,真正的极品原来还在这儿呢。
用荷包装下一串葡萄,青黛便打算给唐阿香和云尘都服下一点,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效用究竟是何,但是必是珍品,便有利无害罢了。
回到小院的时候,已是深夜,将过丑时。
一番折腾下来,青黛便也觉得困倦得很,正好萌萌也回来了,她便心无旁骛的沉沉睡了过去,直到天光大白,也顺便错过了今早的晨练。
昨天西南北风和云尘四人究竟是怎么睡的,青黛没有去管,待今早起来,只见南风的时候,青黛才知,西风和北风早早的便走了。
早饭青黛摊了些鸡蛋饼,又熬了一大锅粥,将昨晚带出来的葡萄水放了几个在粥里,便除云尘和唐阿香,就是南风都得了福利,一天下来精神上佳,体力充沛,只他不知是何原因,只当是睡好了的缘故。
吃过早饭,青黛便开始砌面包窑,南风自告奋勇的来搭手,拌泥和灰,倒是样样做的极好。
青黛看在眼里,觉得这青年却也可以好好培养,以后必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南风打了一个喷嚏,总觉得是有谁在背后打他的坏主意。
家里粗活自有南风和云尘来做,青黛便盘算着去哪里买些牛奶来。
唐阿香听她念叨起此事,便道:“若想要买牛乳,便只能去问问祝平大哥家了。”
青黛知道这个时代的人没有喝牛奶的习惯,闻言也觉得好奇。
唐阿香道:“以前白云村好像来过一个外族人,那头牛就是他带来的,他住在白云村便和祝家关系不错,死后就把牛送给祝家了,祝家照顾那头牛倒也尽心,每天都会有人将牛带到山上去吃吃草,只是现在也不知牛还在不在。”
“去看看。”青黛听完,当下便和唐阿香一起往白云村去了。
清晨到上午的时间,只要是过了农忙,一般都没什么事儿,因此青黛和唐阿香一踏进村子,相识的人便都纷纷开口打招呼了。
一路招呼过来,青黛只觉得白云村的氛围极好,人人脸上都挂着真心的笑脸,人看着也和善,与唐家村的人极为不同,也很容易分辨,因为唐家村的人很多时候即使笑着,她也觉得那笑是带着刻薄的。
祝平虽然是白云村村长的儿子,但是毕竟也是庄户人家,不像唐家村的村长,好歹还有一个开茶馆的儿子,这生活自然也过得好些。
祝平家就是平常的茅草屋,与白云村的其他人家无异,只是院子极大,很是宽敞。
祝平家没有关门,青黛和唐阿香却也没有随意进去,只在门口喊人:“郑婶婶,郑大哥?”
门内有一小身影哒哒哒跑了出来,却是祝平的妹妹小晚。
祝小晚明显也还记得她们,开口甜甜的唤:“青青姐姐,阿香姐姐。”
“小晚。”青黛摸摸她的头,顺手给了她一个栗子。
唐阿香看着这突然变出来的栗子圈圈脸:“······这栗子哪儿来的。”
“我出门时拿的,本来要吃结果忘了。”青黛无奈,最近真是记性不好啊!
“你爹娘和大哥在家么?”唐阿香笑着问。
祝小晚一边啃栗子,一边道:“大哥去山上放牛了,我娘在家呢,你们快进来。”
这意思牛还在,青黛心情愉悦了。
进了屋子郑婶子便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两张饼:“来,吃块饼。”
“不用了婶子,我们吃过早饭了。”青黛回绝,却仍旧架不住郑婶子直接塞她们手里:“拿着想吃就吃,咱们家里也没有什么可吃的。”
郑婶子说完,又让祝小晚去厨房拿了饼子给山上的祝平送去。
等郑婶子安排完,青黛才同郑婶子说起今天的来意。
郑婶子一听她们要牛乳,也觉得稀奇:“当初给我们牛那人倒是喝牛乳,他也告诉我们可以喝,不过你知道,我们哪会喝那玩意儿,便只好好将牛养着,这到底还有没有奶,我们也不知道。”
“不过你们可以等等,过会儿祝平就回来了,中午就在家吃饭。”
青黛虽没打算吃饭,却也想要等到祝平带着牛回来,便和唐阿香一起在祝家陪郑婶子说话。
郑婶子正在剥花生,青黛和唐阿香便也跟着一起剥。
郑婶子爱唠嗑,今天虽没出门,可也有人上门,她便一边剥花生,一边和青黛二人聊八卦。
“我听说你们村有个秀才叫什么唐翰之的?”
“却是有一位。”青黛答言。
“还有一个叫柳二丫的?她姐姐就是镇上冯员外的姨太太那个?”
“也有。”青黛回话,侧首看了唐阿香一眼,果然见唐阿香的脸色有些难看。
郑婶子不知其中纠葛,自然也没发现唐阿香的难看脸色,只自顾自道:“我听说他们二人这就要定亲了。”
“咔嚓!”
唐阿香手里的花生壳被捏得碎成了渣。
“听说这婚事还是柳家姑娘自己求来的,说她和她姐姐从小感情深厚,她姐姐听了她的心愿,便告诉了冯员外,叫冯员外拿个主意。那冯员外在镇上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只召唐秀才说了一回话,这婚事就定下来了!”
“唐秀才这么心甘情愿么?”唐阿香觉得心底酸涩。
“应是甘愿的吧,听说唐秀才和他娘都挺高兴的,正打算请了媒婆上门呢。”
唐阿香闻言苦笑,却始终有些不愿相信。
郑婶子说完这事,又说起了其他,半晌之后,祝平也牵着牛回来了。
见到二人,不禁也有些惊讶:“两个妹子怎么过来了。”
“她们想要牛乳。”郑婶子当先答言:“那牛可还产奶?”
“产的。”祝平去舀了水洗手:“只是你们要牛乳做什么?要喝么?若是要喝,怕是腥气极重。”
青黛其实也知道,这南方的牛羊和北方的牛羊其实没有办法比,北方的大草原的出来的牛羊,不管是肉质还是所产的奶都要更胜一筹,但是在这个时代,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只是腥味儿她还真没过多担心,毕竟现在有葡萄圣水,味道方面,一定是独一无二的。
那头奶牛现在正是要产奶的时候,祝平听她们要,便承诺挤出来之后明天给她们送去。
青黛闻言道谢,又拿出十个铜板给郑婶子。
郑婶子忙推脱不要:“我们都不要那玩意儿,平日里也都是浪费的,现在你要也是好的,也不算浪费了,哪能还要钱?”
青黛便用了些巧劲将钱塞给她,沉声道:“这钱婶子是一定要收的,实不相瞒,我要这牛乳其实是要做点心,做生意的,若是以后卖的好,我免不了还要找你们,你们不收钱,这岂不是没有规矩了。”
郑家人闻言这才最终收下了,又听说青黛要做生意,便让青黛有啥要帮忙的,一定要来家招呼。
青黛应下,又婉拒了郑婶子的中午留饭,这才和唐阿香一起回去了。
路上,唐阿香便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模样,自从听到唐翰之和柳二丫的婚事便开始这般,青黛早有留意,此刻只有两个人,便也开口劝了劝:“阿香,照理说,你在外流浪多年,见唐翰之的次数屈指可数,你怎么就一心陷在唐翰之身上了呢?”
柳二丫闻言苦涩的笑:“青青,你不知道,其实我和他,还有过一次接触。”
“当时他刚刚考上秀才,在镇上的书院念书,那天我乞讨讨到了他在的书院街上,他不知从何处回来,见我可怜,便给了我两文钱,还给了我一个馒头。”
“可是你乞讨多年,总还有其他人给你吧?唐翰之又为何值得你记那么久?”
“因为他是唐家村的人,他也认出了我,可是他还是给我了,不像其他人那般对我。”唐阿香说着,眼泪盈满了眼眶,这段记忆,真是她曾经极少的美好之一了。
她知道,其实是她奢望了。
当她还是一个乞丐时,她自不敢去奢望,可是当她回归正常时,她却实在忍不住了。
那天在河边见到唐翰之和柳二丫,她便知道自己有了妄想。
她针对柳二丫又如何呢?
柳二丫的姐夫是镇上说一不二的人,她家也有钱,样貌长得也好,跟唐翰之在一起,其实是很般配的。
便是不是柳二丫,唐翰之好歹是秀才,以后还可能是举人,进士,他是要当官的。
一个官老爷,他的夫人怎么也不可能是一个当过乞丐的人。
其实她都知道的,只是实在控制不住。
青黛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同宿舍的那两个妖精恋爱谈的可不算少,可以说她的理论知识很是丰富,因此对唐阿香的心情,也很能理解。
但是,理解总归理解,现实才是生活。
“阿香,你为自己找了许多的理由,譬如是柳二丫条件好,譬如说你曾经是乞丐。其实我首先要说,你要对自己有自信,你清秀俏丽,凭样貌,其实你压柳二丫一头,凭家室,我很快也可以让你当小姐。可这些,却都不是重点!”
“那重点是什么?”唐阿香望着她,眼泪欲落不落的挂在她纤长的睫毛上,别有一番楚楚可怜。
青黛轻叹:“重点就是,他不喜欢你。”
唐阿香的眼泪应声而落。
实在是······太扎心了!
“或者换一个说法,他的选择不是你。”青黛多活那么多年,对这些事见得也多了些,特别对于看人,别有一套。
“唐翰之绝对不是一个谈论风花雪月的人,他年纪轻轻考上秀才,得到院内先生的认可和别人的推崇,一个村里的穷小子突然得到这些,要说完全心性不变是不可能的。”
“他现在要的是成绩,是仕途,是能帮他的人!而目前这个人除了冯员外,没有其他人了,所以不管柳二丫究竟家境好不好,或者她美不美,只要她先表现出想嫁,唐翰之就一定会娶。”
“唐翰之不主动开口,不过也是读书人的清高罢了。而这次他抱着浑身湿透的柳二丫回去,还被村里人所看见,其实这就是他们二人共同的理由,一个读了那么多圣贤书的人,见到了一个少女湿透的样子,他一定会负责的,唐翰之一定会负责。”
青黛说话声音一直很是温柔,不疾不徐,不高不低,清透空灵的声音令人很舒服。
若是平时,唐阿香是很喜欢听青黛说话的,但是今天,她突然想捂住耳朵。
只因为,实在是接受不了。
因为在青黛的话里,唐翰之不仅是不喜欢她,不仅是要主动娶柳二丫,还会因为唐翰之不注重感情,只注重仕途,而他要娶柳二丫,也是因为如此,无关风月。
男子注重仕途本应说对,但是这样只注重仕途,不注重感情的人,其实薄情得可怕。
唐翰之是这样的人么?
唐阿香觉得自己不知道,想反驳却又不得不承认青黛所说是对的。
唐阿香受了打击,青黛知道,但是她却不打算再接着说些什么,她今天所说的,已经够多了。
唐翰之和唐阿香本就不合适,而且唐翰之还不喜欢她,不如早早死心,对她自己也好。
其实唐翰之是现实的,但是男人很多时候本就比女人现实。
只是本就现实的男人都不愿意承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