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志愿风波
“我决定啦！决定踏上哥哥的后覆，我决定打进经济系，帮哥赢回属于我们的光荣！”站在大厅中央，小染宣告着她的诚真梦想。
日子又转掉了一年半了，下个月，小染就可以踏进大学部了，门宁区没有限制学生的选科意愿，留区的可以自由选择自己感兴趣的科目来学习。
“棒极啦！我的好好女儿，好样的。哼，哪像某某小子，已经端回了三个第一，还倒数的呢，哼。”前前说着说着，就由狂喜到了狂怒了。
符阁平缓地放下手中的报纸，冷冷说：“小染，选影视系。”
“为什么？”小染和前前大嚷脱口而出问着。
“还有，下个月，我会转去西方修学。”平淡漠然的语气，似乎在述说一件完全与她无关的事情。
“我已经和老爸商量了，他也同意了。”
据后来的说法，在符阁的话刚落，有一个某人就缩在某个黑漆漆的角落，被另一个某人不断鞭策着，直到另一个某人喘气倒在沙发上，来个片刻的休息，某人才得以有解释为自己脱冤的机会。
“老婆，你儿子的选择是有他的原因的，他这样做都是为了小染，或者会很危险，但是可以……”一大段又臭又长的坦白后，符誊终于能松了一口气了，怎么他老是要做解释这种劳苦功低幼费口舌又被骂个不停的事情呢？！是在太没天理了啊！
“原来是这样。”前前恍然大悟，脑袋太久没实质用过，果真要停滞了大半天才能消化来反应一些复杂的话语，汗呢！
“符阁，我的事情，以后也不要你管了。”
“我说了，你爱做就做。”
“我不要，影视系是最勾心斗角的。我不要，符阁，你听清楚了吗？我念小染不要——”
……
夏末，气氛却是压迫的窒息，应该有些少的凉爽的空气，此刻早已凝聚了所有的温度，慢慢上升，在慢慢散发在对峙着的男女之间，剑拔弩张的对立。
……
“哥，我知道，你无聊够了，想开个玩笑，逗大家玩着呢，对吧？”
……
“哥，我可以选择影视系，但是。”颤抖的声音代替了先前的凶神恶煞和乖巧温情，“你可以不离开门宁区吗？”
……
“可以吗？”
“不能。”
“为什么？”
……
“为什么？”
声音越来越小了，最后变成了悲绝的呜咽。
符阁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小染，冷血到底，但这次是认真的，或许，一直以来，他对是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但是这是他第一次对人认真冷血，对象居然是他最爱的小染。
小染干脆趴在园子里的石桌上，抽泣起来了，越哭越伤心越难受，他怎么可以一个人就作出决定呢？他还没有问过她的意见就作出了那样的决定，他就那么想去牺牲吗？他怎么要那么没心没肺地抛下她然后独自一人去冒险呢？
渐渐，夜深人静，恢复一片安然的宁静了，没有了哭声。
一直在小染后面的凝视着她忍着不开口安慰她的符阁，此时，弯下腰，轻轻抱起小染，走进屋里。
小染，对不起！我爱你！
符阁心里默念着。
把小染放在床上，符阁俯下，双唇往她的额头一点，习惯性的晚安吻。
突然——
……
他们亲吻了。
奇妙的感觉。
滴嗒，滴嗒……
灯光的照射让人更加弥蒙更加错惑更加愕然。
不长，就只有几秒……
“小染，你……”
“哥，你是喜欢我的吧？！”
“我们……”
“不要去西方。”
“不行！”
……
小染悻悻拉上被子盖住脑袋，“我困了，要睡觉。”浓浓的鼻音。
符阁定着凝注了一会小染然后，关灯，关门，走了。
“符阁，臭符臭阁大臭蛋……”漆暗暗的房间里面，尽是一连串骂人的话语。
符阁背靠着门边的墙，一米多八德他，削瘦的身影，孤独，无奈，静默听着。
“小染，你眼睛怎么啦？肿胀成这样啦？”前前托起小染稍微胖嘟嘟的小脸，仔细观察着，“呜呜，我的宝贝女儿，痛不痛啊？”
小染眨着两只红肿得让人心疼的绿眸子，眼睫毛也缩水了一半，“我这是时尚的化妆，我想评估一下，自己是否有演戏的天分。”她望了一眼始终低头吃早餐的符阁，“现在，我肯定地觉得自己，即使是在我不熟悉的影视系也绝对也能取得光荣的第一。”
“很好。”符阁只说了两个字，搁下碗筷，就走上房间了，一眼也不看小染。
当符阁消失在众人的眼线，前前轻轻摸摸小染的眼睛，“誊，快点去拿点棉花和冻牛奶过来。”
符誊连忙将老婆要的东西送上来，一切老婆最大。
前前用棉花沾着冻牛奶，小心翼翼帮女儿敷眼，“女儿，你真的愿意选择影视系吗？”
“当然。”轻松的语气，好像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小染，如果你不想就不要报影视系吧，我会好好劝劝小阁的。”符誊插进来，说着。
“我很乐意。”
“真的？”符誊和前前同时反应，问她。
“应该会好好玩吧！反正以后发展，可以去小名哥哥部下产业中的影视集团，相信他不会拒绝我的。”小染显得悠悠然的，在描述着她的将来。
“啊——你想变心，只做妈妈的女儿啦？！”前前弹跳起来了，惊慌失措的，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小染古怪的双眼碌碌望着妈妈，“嗯，想想，小名哥哥还真的挺不错的，也值得我去……”
“不行！你只能是咱家的女儿和媳妇。”前前霸道地打断了小染。
符誊拉前前坐下，让她稳定情绪，“前前，别激动，冷静点。”
“女儿都快被抢夺了，我能沉得下气吗？我，我就是要激动，你符誊不给吗？”
“我，我……”无言了，老婆最大，符誊只好可怜兮兮向女儿发出求救的信号。
“妈妈，听我说。”小染环抱着前前，“我知道哥哥在想着什么。”
“你知道？！”惊讶的男女混合声。
“没错！”理直气壮的，随后。又小声带着淡淡的忧愁，“所以，我就更加喜欢他了，又或许，我已经爱上了他。”
“你确定？！”
“确定！”
……
“叮咚——”
“太好啦！”前前回抱女儿，准备给她一个大热吻。
小染迅捷闪开，“爸爸，救命啊！”小染赶紧四处躲闪，要脱离虎口啊，前前的爱女之心也太切了吧？！
符誊若有所思望着眼前嬉戏闹腾着的两个小女人，小染怎么会知道小阁的想法呢？奇怪了。唉，算了吧！这样也挺好的，小阁就能如心按照他的计划去完成他的事情了。
这个夏末过得很正常，如往常一样，有前前的单纯白痴，也有小染的天真烂漫，而符阁也是一贯的冷漠但仍是碰上小染就会呆傻上好一大阵子。还有一件令符阁痛心致死的事情。
“小染，我的厨艺退步了吗？”前前问着刚放下碗筷的小染。
小染笑嘻嘻的，“没有啊！是越来越好啦！”
“那你怎么会吃那么少呢？”前前再认真看了看女儿，“这才二十多天来，你就瘦了一大圈了呢？”
“呵呵，我打听过了，影视系的男女都是要有标准的身材才会有发展的空间的，我正在努力。”
“你在节食减肥？！”尖叫声不断，前前真的够厉害的啦！
“嘻嘻，这是必经之路呢。”
“不用。”符阁出声了，他早就发现小染的变化了，她开始呈现出那种妖娆，模模糊糊的妖娆。
“哥，我说，有必要！”笑盈盈，再笑眯眯的，小染从未间断过的一脸笑意。
“你喜欢。”冰冷到极点的语气。
“好！”前前笑着答着。
符誊和前前无言无奈，两个互望着对方，儿子和女儿都怀着严重的鬼胎，不过，相信他们会在一起的，在最后。
“小阁，你真的决定去西方修学医术了吗？”符誊开口打破沉默，大家长也该要争取点面子才行啦！
“嗯。”符阁只是微微点点头，他一直想着小染的事情。
“哥，你去修学医术？”
小染的笑靥没有了，很惊慌，这段时间来，她不想过问这件事，她想当作什么野没有发生过，但是，现在，她知道了，他居然要去那样的地方去，她不要。
“嗯。”又是这种毫不在乎的点头。
“符阁，你是个真正的混蛋。”小染话一搁完，狠狠地，走了出去。
留下慌慌张张的三个人……
“小阁，我想，会有其它的方法可以解决的，不一定要这样。”符誊试图让儿子放弃去西方的计划。
符阁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儿子的不做声让前前火爆起来了，“臭小子，快去把我的宝贝女儿追回来啊！”
与符誊完全相反，慢悠悠的，符阁也走了出去，因为，他知道小染回去的地方，他想，小染也需要一点时间去平静下来。
“哥，纯白的四壁，刺鼻的药味，浓重的死亡，你会喜欢吗？”
“不会。”
“你会害怕吗？”
“不会。”
“你会喜欢上鬼洋美女吗？”
“不会。”
……（静默）
“你会每天打电话回来吗？”
“会。”
“你会每天挂念小染吗？”
“会。”
“你会每天爱小染多一点吗？”
“会。”
……（静默）
“你能不为了我而选择冒险吗？”
……
“好的，哥，我明白了，我会等你回来。”
晨光过后，呼吸渐渐得到了充分的养分，如果说，一个呼吸就要完成一个愿望，那真的是太奢侈了。但是，如果是每一个呼吸都是为了同一个愿望，那就会是一种极大的牺牲了。
遇上小染的那刻起，符阁的每一个呼吸的存在都是为了她，这次的西方计划也是这样子的。
踏进门宁区的大学部的正门，小染深深吸了一口气，这里曾经有符阁存在的味儿。
报到完毕后，小染漫游着校园。
累了，她躺睡在绿茵的草地上，头顶是仍苍郁的皂荚树，四周是嘈杂的，有人有物有事，也就有了人声鸟语虫叫，但是，少了符阁真实的气息，属于他的气味都消融了，一切都显得不太完美，有缺陷的风景。
“唉。”
怀念，想念，思念。
记录我们曾经的一切，让你我都不要忘记……
小染从背包里拿出本子和笔，就这样躺着，写着。
鹅黄色的纸张，草绿色的笔迹，记录着那些人那些事那些爱……
时间滴嗒滴嗒在过着，突然，小染停了一下手中的画画写写，又继续了。
“哼，野孩子就是没品位。脏草地也能睡得乐意。”极度的傲慢，女声。
声音的侵略，小染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拼命在写，她记得这把声音，虽然只听过一次，而且还是在一年半前，不过身为BlueW族的人，如果连这点记忆力都没有，那就真的是太没用太失礼了，可是，这点也是那些生物学家渴望研究的一个瞩目点。
“念学妹，念学妹，……”这把柔柔软软的声音实在令小染承受不起了，小染坐起来，仰头，“两位学姐，有事吗？”小染上扬着甜美的笑容，问着，遇上她们真的是倒霉三世了，唉，没错，站在小染眼前，居高往下的两个女人就是胡文柔和胡宝语两表姐妹。
“我可以称呼你为小染吗？”胡文柔轻声细语征求小染的意见。
当然不可以，无奈，只能心里想着，不能说出来，小染点点头，“可以。”这个温柔过头的女人让她感到阴森森的，不接触为妙。
“以为自己是谁啊？现在，还不是被符阁那小子抛下了，还幻想着在影视系发展，也不看看自己的相貌和底细，野孩子一个。”那个胡宝语还是一样的咄咄逼人，野蛮啊！
“以前，我是野孩子，没错。但是，现在不是了，我有爸爸妈妈了，还有一个哥哥，他们都是爱我的，没有抛弃我。学姐，请你说话前先用用你的大脑小脑过滤一些低级的错误。”小染笑吟吟说着，用水水的绿眸子望着这个凶悍泼辣的胡宝语，她才不要让这个心里面想着全是阴毒东西的女人得逞呢。
“你，你，没礼貌的野种，没人要的野丫头。”胡宝语越骂越狠越凶，
小染置之不理，爬起来，拍拍残留在身上的杂草，“两位学姐，不好意思，我要回家了，你们继续慢慢聊吧。”回家听前前上拉下扯的八卦话也好比在这里听狗吠啊！
“好的，小染，明天开学，我们再见吧！”胡文柔很有礼貌地跟小染说拜拜。
小染转身潇洒离开，没有了任何回应的招呼，她懒着呢。
“语语表姐，让她明天没脸来学校。”
风翛翛吹过，轻飘飘的一句话化解在其中。
我和符阁学长记忆的校园绝不准那个黄毛丫头来污染，她那种杂种根本不配得到符阁学长的在乎，符阁学长会是我的，明天我也将会飞往西方。
符阁学长，等我。
明亮的校园，在某个角落，有着两张阴笑着的脸。
“爸爸，妈妈，我出去走走。”
“好的，你要小心点哦！”
同样的晚上，同样的叮嘱，同样走到了树阴下。
一样的月亮，一样的繁星，一样的晴空，一样的步伐，一样的苍松。
少了小染的嘻嘻哈哈，也没有了符阁的呆滞，所有都归于静谧。
……
有人侵扰了，杂乱不正的脚步声。
闭着双眼坐着想着符阁的小染张开一双绿眸子，劣含着一种寒霜。
“就是她，没错了，兄弟们上吧！”
“哈哈，哈哈，挺不错的妞啊！”
“嗯嗯。”
“今晚真有福气。”
“对，对，既能尝甜头，又能邀功。”
五个猥猥琐琐的男人，一步一步慢慢走近小染，个个灰头黑面的，鼠窜得很。
不自量力的臭男人，肮脏的人渣，咦，咦，居然是她指使的。BlueW族的人只要在心定认真的时候就会知道周围人的脑袋里的想法，能一清二楚读懂人心。
正当五个男人的臭手快碰到小染时，坐在他们眼前的小染不见了，鬼魅般消失了。
“噢。我的头，妈的，痛死了。”
然后，五个男人一个接着一个抱着各自的脑袋在哇哇大叫，晕乎乎的他们面前出现了一条细细的丝绸，下一刻，他们的手脚都被绑住了。再下一刻，有些怪怪的语言在他们的耳边响起，然后，那些七零八乱的类似咒语的念语进入了他们的大脑，他们就昏睡过去了。
“好好睡一觉吧，醒来就什么野不记得了。”小染拍拍手，回家。
小染回头看了一眼晕倒着的五个男人，她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过往，那是她最无助也是最无用的时期——十二岁之前的童年时段。
“研究她的时候，必须要输入麻醉药的滴液。”
“必须要每十五天就使用一种新型的麻醉药物，多一天也不行，不然，她的身体就会产生抵抗力激素。”
“她的身体浑身都是宝，尤其是小脑。”
“在她正常的情况下，她的心跳率也比我们要翻倍。”
“她将会让我们成为生物界的宠儿的。”
“BlueW族人身上实在有太多值得我们去研究的地方了，一定不能让她逃离。”
“她是属于我们的，永远。”
这是她未满一岁就被注定了的命运——白笼子里面的研究品。
后来，在那一次，他们疏忽用了以前用过的麻醉药，然后，他们又如往常一样，以为她昏睡过去了，只把他关锁在一间研究室里，她就是在那个时候逃跑了出来的。
之后，她把地球绕了大半圈，来到了属于她的落脚点——门宁区。
然后，遇上两位符家一家三口，然后，喜欢上来玩他们，然后，爱上了符阁哥哥。
但是，始终没有人发现，BlueW族的人虽然年龄如常人是每年增长一岁，可是，他们的智能和成熟度却是每年增长两岁的，所以，现在的小染只是刚成年，但她的心智却是等于一个中年人的思维了，不过，她喜欢选择忽略很多东西，更是忽略这点，她要过好属于小孩的日子，能撒娇的日子。
“符阁学长，你好！”
……
“以后，你依然还是我的学长，能和符阁学长在同一块土地上，感觉真好。”
……
“其实，我也早就想转来西方进修了，以前，舍不得学长，所以一直没有过来。”
……
“没想到，学长居然也喜欢西方，我们真的是心灵相通的啊！”
……
“学长，我爸爸在这边有生意来往的，所以，这边，有我家的别墅，我想，邀请学长来我家做客，可以吗？”
……
“阁，我喜欢你。”
“不要那样叫我，永远。”
——
望着符阁远去的背影，胡文柔眼里是她惯有的阴霾，你是我的，永远，那个贱丫头早就被毁灭了。
走出豪华的建筑楼，花园是符阁习惯的游荡处，远离那个烦恼的花痴，拿起手机，拨打着熟悉的号码。
“你好，我是念小染，你是谁呢？”
“我……”
“呵呵，哥，我知道是你啦！玩玩你的啦！”
“小染，顽皮。”
“哥，今天过得好吗？有碰到美眉吗？”
“好。没有。”
“哥，大团圆时，一定要回来哦！”
“一定。”
“哥，你在呆傻啦？”
“没有，那你为什么现在打电话给我啊？”
……
“呵呵，想起来了吗？我这边现在换是三更半夜呢。呵呵，还说自己没有呆傻着呢。”
“对不起。晚安。”
很镇定冷漠说了一句，然后，符阁慌慌张张挂断电话，成熟稳重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懊悔尴尬的表情，这种东方男子的风韵，让四周来来往往的洋美眉一见倾心，而小染在另一边则笑翻了天。
刚才，那个与小染意外的亲吻绕早在符阁的心里，然后，他就毫不犹豫拨打了小染的电话，他想念她了。
符阁站着，远眺着前方一幢全白的大夏，凝思着，沉重——那就是他的目的。
什么也不用问更不用说，我能知道，能感应你的心灵深处的思考。
一个东一个西，颇像一个天一个地，还是合不来，还需要时间去补填我们之间的空隙。
你害怕的我担心的，都是那个不毁的研究，未来会是怎么样的呢，我还是期待等着你，因为，我知道，往后的日子，你会在我的记录中，不落空的你，我会将你记录得牢牢实实的。
故事不会终结，你我还存在着。
——念小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