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主要是学拆招,师父和我对打,我要根据他出拳或出腿的方式用最简洁迅速的动作化解他的力道,或者改变他的攻击方向,亦或是躲开他的攻势。
几周练下来,师父说我唯一值得肯定的就去出拳的速度挺快,但是在他看来还是不够快,以后还要在这方面多加练习。敌我双方交手时,一定要做到“敌未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真正的高手在过招的时候,往往是一招制敌,在对方将动未动的时候,以足够快的速度抢在对方出手之前将其制服,要想达到这种境界,必须做到“三快”。所谓“三快”是指眼快、心快、手快。出手的时候也要做到快稳准狠。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一个快字。
电影《功夫》里的火云邪神用简单的一句话概括了功夫的最高境界,也是格斗的制胜秘籍: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你所有的武功,无论何门何派,也不论是哪种武术,没有坚不可破的,但是只要你的速度够快,也不论是何门何派,哪种武术都可以做到快不可破。
当然,师父在教我的时候还没有电影《功夫》呢,师父也不是这么说的,不过意思都差不多。当时师父是这么说的,当你的速度是对方的两倍,五倍,十倍,甚至一百倍的时候,你能想象是什么情形吗,就是你的力度再小对方的力度再大也不会输,因为你的速度够快,对方根本就打不着你。你可以看看外国的拳击比赛,拳击手训练的时候都要练出拳速度,在赛场上谁的速度快谁就占优势,不但拳要快,步伐也要快。
后来我还专门看过拳击比赛,我看的是泰森的比赛,那会儿只知道泰森,对手是谁不记得了,比赛一开始,泰森就连续出拳,速度快的惊人,对方只能用手护住头部,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坚持了四十几秒就被泰森打倒了,解说员却说复出后的泰森出拳没以前快了,要是泰森的鼎盛时期,打倒这样的对手绝对不会超过三十秒。泰森的出拳还不是最快的,据说世界纪录是另一个拳王阿里创造的,每秒十三拳。
为了让我练出拳的速度,没想到师父还真的专门买了一个速度球,让我拿回家每天练习。
当然只练习出拳速度还不够,还要练习反应速度,师父又让我周末去他所任教的大学里练习,说是大学体育馆什么器材都有,用专业器材练习更科学有效。
第一次去的时候找了半天才到他们学校,去之前师父还给我画了路线图,并且写明乘车路线,就这样也是费了半天劲才找到。这是我第一次到大城市里,之前去的最大的地方也就是县城,所以城市对我来说充满了太多的未知、陌生、新奇。
我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而我早上七点就出门了,连早饭也没顾得上吃。因为每天到县城的班车就早上七点这一趟,到县城后还要转车去市里。
我到站时师父正在在门口等着我。怪不得叫大学呢,和小学中学比起来就是大,感觉比我们的村子还大。一进大门是一条宽马路,路两边种着法国桐,每棵都有一搂粗,看来这树也有几十年了,也许是在大学里待久了,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博学多识,满腹经纶。法国桐外边种着各种花草,郁郁葱葱的像个公园,不像是学校。大学的环境真好,让我对大学充满无限向往。
师父先带我去食堂吃饭,然后让我到他宿舍休息休息,下午再带我去训练。
下午两点钟的时候师父带我去体育馆,体育馆是一幢五层建筑,因为是周末,学校里学生并不多,体育馆里更是没几个人。
师父先去管理办公室登记了一下,然后带着我来到三楼,三楼有网球训练室,还有乒乓球训练室。我们来到网球训练室,师父指着一台机器说:“我们就用这个来训练,这是发球机,你站在离机器十米的地方,我来发球,你用手接或挡,也可以躲,只要不让球打到你的身体就行。”
师父说完,用步子量好距离,让我站在那里开始练习。刚开始的时候还能用手接住球,后来速度越来越快,只能来回躲,等发球频率最快的时候想躲都来不及,只能挨打。每次训练完都打的我浑身是伤,青一块紫一块的,最惨的时候鼻青脸肿的,回家以后我妈以为我让人给揍了。
就这样每周两天的练习,到后来我能站在距离发球机一米的距离接住球,当然是在发球频率低的时候,频率高的时候只能用手把球挡开。不去训练的时候就在家里打速度球,练习出拳速度。
转眼我已经跟着师父习武十几年了,现在我上高中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是第一次到师父家的情景依然记得清清楚楚,往事如昨,说时依旧。我也从骨瘦如柴的小不点长到了一米七五,现在也比以前壮实了。
这天,练习完了之后,师父说:“现在普通人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
我听了之后高兴坏了,这是对我这么多年习武成果的肯定,不过也不能骄傲,我就问:“那要是遇到不普通的人会怎么样?”
师父说:“依你现在的反应速度和出拳的速度来说,就是遇到习武之人也不会吃亏。”
我又问:“那我是不是可以出师了?”
师父说:“想出师,还早着呢,再练上十年再说吧。”
我顿时泄气了,说:“还得十年呀!”
师父说:“着什么急呀,学无止境嘛,三年后你就要考大学了,你要是出去上大学的话,我就是想教也教不了你了。”
我说:“我的成绩不太好,能不能考上还不知道呢,再说就是考上大学也不一定上,农村有几个能上的起大学的,我们村几十年都没出过大学生了。”
训练完之后师父要和我一起回去,他也回老家,说是回家拿点东西。
今天我穿了一双新买的运动鞋,我妈说要去市里了,穿的要体面一点,专门跑到镇上买的,不贵,也就几十块钱。以前我的鞋都是我妈自己做的,也是因为我马上要去县城上高中了,所以才买了一双新鞋。这种鞋的鞋底不是纯橡胶的,特别的硬,没想到今天却用得着这鞋底了。
在从市里回县城的车上,我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想着三年后,不知道三年后会是去打工还是上大学,想的深远而出神。
这时听到一个小孩说:“妈妈,你看那个人在偷那个阿姨的东西。”
我回过头来,看到师父已然抓住了一个人的手,那人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T血衫,上面还印着一个黑色的骷髅头,边挣扎边的说:“老头,你抓我手干什么?”
师父说:“你偷东西。”
那人说:“你放开我,你别冤枉好人啊,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偷东西了?”
师父说:“我的眼睛就是证据。”
那个人肯定是在师父抓住他手的同时把手里的东西松开了,以致于现在没有物证,不过还好,还有人证,刚才有个小孩看到了并喊了一声。
师父冲着前面喊道:“司机师傅,麻烦你把车直接开到派出所。”
那人边挣扎边喊:“嘿,老头,你讲不讲理,你凭什么说我偷东西了。快放开我!”
师父的手死死的抓着他的手腕就是不放,那人始终挣脱不开。这时,从前面挤过来两个人,一个留着长发,穿了一件黑色的T血衫,上面印着一个白色的骷髅头,另一个是光头,脖子上挂着金链子,穿一件红色的T血衫。两人也都是三十岁左右,光头说:“老头,放手,你故意找事儿是吗?”
他们三个明显是一伙的,作案时被抓住了,就一拥而上。
师父面无惧色的说道:“我看到他偷东西了,就得送到派出所。”
光头说:“老头,快放手,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骷髅对着后面的人喊道:“你们还有谁看到了?”
车厢里没人说话,那个最先发现的小孩刚要张嘴说话,被他妈妈捂住了嘴。
光头说:“怎么样老头,难道这么多人都没看见,就你一人看到了吗?快放手!”
我看到局面对师父很不利,因为没有别的人证,师父是有理也说不清,我相信师父一定是对的,我就说:“我也看见了。”
白骷髅说:“我让你看见…。”边说边伸手向我打来,师父迅速松开了手,同时将白骷髅推开。
就在这时,公交车猛的刹车,所有的人都往前一倾。公交司机说:“你们别在车上打架,要打下去打。”
黑骷髅说:“走,老头,有本事下车。”然后又指着我。“小孩,你也下车。”
师父刚想往门口走,黑骷髅上来就想抓师父的衣服被师父一手拨开,师父说:“别拉我,我自己会走。”
那三个人骂骂咧咧的就往门口走去,本来拥挤的车厢一下子就让出一条道来。师父跟着他们往外走,同时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也跟着站起来往外走。
我们刚下车,公交车司机立马关上门开着车走了,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在你的车上发现小偷,你就有义务把小偷送到派出所,这个暂且不提,我们买了票,还没坐到站就把我们丢到半道不管了。
公交车一开走,他们三个人马上围了过来。
有时候适当的示弱,会让你的对手轻视并低估你的能力,然后在关键的时候给对方致命的一击。所以我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说:“你们是什么人?”
果然,我问完之后他们三个径直向师父走来,可能看我年龄小,够不成什么威胁。光头边走边“哈哈”一笑,说:“我们是什么人?我们就是普通人,今天给你们点儿教训,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多管闲事?”
普通人?师父今天刚说了,普通人已经不是我的对手,正好拿你们几个试试拳脚。不过我装作不动声色,我要先看看师父的身手,在公交车上师父给我使眼色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今天要出手了。
“先收拾老家伙。”光头说完向黑骷髅看了一眼,黑骷髅抬手就向师父打来,嘴里还直嘟囔:“老头,让你多管…。”话未说完手已到师父头边,只见师父迅速伸出左手格开,与此同时右手已化做掌打到黑骷髅的胸前。一切都是电光火石之间。
只见黑骷髅“噔噔噔”向后退了几步,“噗通”一声掉到路边的排水沟里,捂着胸口呻吟着,却爬不起来。
其实师父是手下留情了,我明明看到他出的是拳,快到黑骷髅身上时却变作了掌。如果是拳的话就不会打他的胸口了,黑骷髅肯定得折几根肋骨。
光头怒道:“老家伙还有两下子,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说完,光头从腰间拔出一柄弹簧刀,“啪”的一声刀子弹了出来,紧接着就向师父刺来。
从光头拔刀的时候我就知道该出手了,攻他个出其不意。一下车他们三个就把注意力都放在师父身上了,尤其是我装作很害怕的时候,他们就更不把我放在心上。我就是要利用这一点打他个措手不及。
就在光头拿刀刺向师父的时候,我飞起一脚正好踢在他的手腕上,弹簧刀随即飞了出去。
光头捂着手腕说:“我...。”
我没等他说出第二个字,第二脚已经踢到,“啪”的一声踢到他的脸上。前面我已经说过了,我新买的这双鞋鞋底特别硬,而我又用了十足的力气。
光头也掉进了水沟里,满脸鲜血,狂嚎不止。
我很确定我这一脚把他的鼻梁骨踢断了。
黑骷髅顿时惊呆了,估计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三个人在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转眼间就被我们一老一少放倒两个。
“别...别,不...不是,我...我们知道错了,你们走吧。”黑骷髅语无伦次的说。
我向师父看去,师父点了点头,说:“你们三个听着,这次暂时饶了你们,要是再有下次,非把你们送派出所不可。”
黑骷髅连连点头,说:“再也不敢了,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了。”
白骷髅和光头这时从沟里爬上来了,也纷纷表示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那时候出租车很少,而且大部分都是面包车,我们称之为“面的”。我和师父在路上等了一会儿,没有公交车和面的路过,所以步行往县城的方向走。刚开始我们谁都没说话,走了一会儿后我决定打破沉默。
我说:“刚才那个公交车司机也太那个了,在他的车上发现了小偷,他非但不协同咱们抓小偷,反而把咱们也丢下了车,自己跑了。”
师父说:“也不能怪他,他经常在这条路线上跑车,那三个一看就知道是流氓,而且是惯犯,他肯定也知道,以后还得跑这趟线,怕他们以后找麻烦,所以不敢得罪他们,总不能为了一时英雄丢了自己的饭碗吧。”
我说:“如此看来,有时候见义勇为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师父说:“是啊,所以英雄才会稀有,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英雄的。”
我说:“我一定努力成为这样的人。”
师父说:“做英雄固然好,但是出手时一定要把握好分寸,你刚才出手稍微有点重了,对于这种小流氓教训一下就行了,没必要把他们打伤。”
我说:“你说的这些我出手之前也考虑了,但是就算我们把他们送进派出所,警察也会当做一般的偷窃案件来处理,关个十几天还不是照样放出来。所以我就用自己的方式对他们进行了审判,好让他们吃点苦头,长点记性,下次再作案时就会掂量一下了。”
师父说:“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法律本来就有局限性,法律只有在犯罪发生之后才能对罪犯实施惩罚,却不能在之前进行约束。犯罪之前要靠道德进行自我约束,之后才能依靠法律,这也是法律的无奈和悲哀。但是要维持社会的稳定两者都必不可少,所谓‘道德是无形的法律,法律是有形的道德。’”
师父说完之后我们谁也不说话了,我却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既然道德和法律两者能维持社会的稳定,那么行侠仗义是不是就变得毫无意义?道德和法律两者都存在,那对于那些没道德的人,所犯的又不够法律惩戒的轻微罪行或者是逃脱了法律制裁的罪行,一个人靠一己之力对他进行了惩罚是对还是错?
这是一个很大的社会问题或者说道德问题,估计没人能够解答,不想了,想的我脑仁疼。
我们走了有二十多分钟,终于等来了一辆公交车。
到县城后,我和师父分了手,因为要分别坐回各自村子的公交车。
到家之后气还没喘匀,梁爽来了。
梁爽说:“村里来了个化缘的老道,走,去瞧热闹去。”
我说:“不去,那有什么看的,不就是又来个骗子吗,骗钱的。”
其实我刚进村的时候就见到了,离得远没瞧太清,就见一人一头白头发,还穿着一身道袍,旁边有几个看热闹的。
梁爽说:“走吧,去瞧瞧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真拿他没办法,就爱凑热闹,还整天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
我俩一块儿来到街上,那个道士身旁已经围了十来个人,我看到我妈也在其中。我妈就好这个,也没有固定的信仰,只要是有来化缘的,不管是和尚尼姑也好,道士道姑也好,只要人家说哪儿哪儿要建寺庙或者道观,需要捐钱,说这是积德行善的好事,能保一家人平安,我妈一准儿掏钱。
我俩挤到跟前,只听那道士说:“贫道是从四川青城一路化缘而来,路过贵宝地,因为要新建一座道观,还望各位施主多多施舍,这是积德行善的大好事,能保一家人平平安安。善心无大小,心诚则灵,当然善款越多,积德越多。”
我才看清那个道士,是位老者,穿着一身灰色的道袍,很清瘦,但是精神很好,满面红光,说话声音洪亮。一头白发,还是长头发,头发都盘在头上,很有那么一点仙风道骨,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脸上皱纹很少,看不出年龄。
这时梁爽说:“哎,我说这位道爷,您说让捐款我们就捐呀?您说的这个积德不积德的我们也不知道,您得说点我们看得见摸得着的,要是把我们说服,大家肯定都捐款。您看那边过来一个老头,您给瞧瞧他家有几个孩子呀?”
说完,梁爽用手指着街对面。那边过来一个老汉,头上戴着羊白肚手巾,是梁守业老汉。梁守业刚从家里出来,看到这边围着这么多人,也走过来瞧热闹来了。
那会儿我们这儿的男的一过五十就戴上羊白肚手巾,跟山西和陕西一带的习俗一样,据说中原一带原来都是从山西老槐树底下那片儿迁过来的,所以多少还保留着一点旧的习俗,不过现在已经没人戴了。
显然梁爽的话引起了共鸣,大家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都让老道给算算守业老汉家里有几个孩子,看看老道能不能算准。您不能红口白牙在这儿嘚啵两句就让我们捐款呀,谁知道你是不是来骗钱的,您得拿出点真本事来,好让我们心服口服,主要是让我们觉得这善款捐的物有所值。
老道眼见推脱不过,仔细地盯着守业老汉看了一会儿,然后又闭上眼睛掐指算了起来。
本来我是没什么兴趣的,但是经梁爽这么一挑唆,周围的人一起哄,老道还真的又掐又算起来,我倒真的想看看这老道能不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这老道还真的和我以前见过的算卦的不一样,他就看了看守业老汉的脸,专业说应该叫相面,别的算卦的看过面相之后肯定问生辰八字,之后又会问东问西,以此来套你的话,这老道看过面相之后什么也不问就算了起来。
过了大概一支烟的功夫,老道缓缓的睁开了眼,但是并没有马上开口说话,而是把目光投向守业老汉,因为是给守业老汉算的,但是守业老汉本人并没有亲口说让他算,所以他是在征得守业老汉的同意。
从这一点来看,他显得很专业。因为这不是在私密场合,而且并不是人家本人请他给算的,万一其中涉及到的个人隐私之类事情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说出来,容易若祸上身。
梁守业显然也来了兴趣,他见老道看向了自己,笑着说:“怎么着道爷,您算出来了吗,我家有几个孩子呀?”
老道也微笑着说:“这位施主,您家的人马可不少。”
这老道还真狡猾,只是模糊的说个大概,然后等你露出哪怕是蛛丝马迹的线索,他再顺藤摸瓜。
守业老汉显然阅历丰富,多半辈子不是白混的,也是一个人精。他哈哈一笑,说:“这位道爷,您真会开玩笑,我老汉虚度了大半辈子,至今依然是‘火柴没头儿,光棍儿一条’,家里哪儿有什么人马呀?”
围观的人也都纷纷表示,道爷,您看走眼了,这老汉真的是光棍儿。算的一点都不准,人家明明是个光棍儿,却说光棍儿家里人马多,这不是挖苦人家吗?不准,不准,简直大离三国。
这时,只见老道依然气定神闲,根本不理会人们怎么说,等人群渐渐安静下来了,老道才朗朗说道:“你的命里有七个孙子,一个孙女,你家的人马还少吗?”
老道此言一出,真是厕所里扔炸弹,粪(分)量十足。围观的人群一片哗然,我也暗暗吃了一惊,更多的是觉得奇怪,难道这老道真的能掐会算?
守业老汉有四个儿子,没有女儿,为此一直抱有遗憾。等四个儿子相继长大成家后,又把希望寄托在四个儿子身上,就想着能有个孙女,谁知老大老二老三又分别生了两个儿子,老四的第一个孩子也是男孩。人们都说他家里没有生女孩儿的基因,老汉也整天闷闷不乐,虽说农村的重男轻女思想比较严重,但是家里一股脑儿全是男孩没有女孩也是缺憾,为此守业老汉没少烧香拜佛,就盼着能有个孙女。
这老道还真有两把刷子,居然只凭看面相就能准确的说出守业老汉有七个孙子,未来还会有一个孙女,虽然未来的事我们现在不知道,但是就凭老道能够说出准确的数字,已经把在场的大部分人折服了,尤其是守业老汉,想要孙女的愿望终于看到希望了。
只见守业老汉高兴地脸像朵花儿似的,竖起大拇指说:“神仙啊,这位道爷真是活神仙呀!您稍等,您不是要化缘建道观吗,我第一个捐款。”
说完,守业老汉回家取钱去了,不一会儿就返回来了,把一张五十元钞票郑重的交给了老道,嘴里还一直说,算的真准呀,算的真准呀。
老道说:“善款不在乎多少,心诚则灵,多谢这位施主慷慨捐款。”
这时,围观的人群纷纷开始捐款,顺便也让老道给算一卦。有算姻缘的,有算财运的,还有给孩子算学业的,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两个人居然算寿命,问老道看看自己能活多大岁数。
只见老道立马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并且皱起了眉头说:“恕贫道不能坦诚相告,此乃天机,而天机不可泄露。不过既然问到贫道了,贫道就给你们一点提示。”
老道跟其中一人说:“你的命结束在炕上。”
然后又跟另一个人说:“你的命结束在饼下。”
我当时听了差点没乐出来,那会儿我们这儿都睡土炕,农民如果得了重病根本没钱治,都是从医院拿点药然后回家慢慢等死,有几个不是死在炕上的?还跟另一个人说什么死在饼下,难不成被饼给噎死?我看这老道就是一个江湖骗子,满嘴跑火车。
乐归乐,不信归不信,但是老道依然赚了个盆满钵满,因为在场的绝大多数的人都信了老道的话,尤其是那两个算寿命的,老道说会死于饼下的那个,从此再也不吃烧饼月饼,甚至连煎饼都不吃了,只要是带饼字的东西,碰都不碰。另一个老道说会死在炕上的,回去就把家里的土炕给扒了,连夜找木匠给做床。
我妈也信了老道真的能掐会算,等围观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我妈才跟老道说:“道爷,您给这俩孩子看看,看看命运怎么样。”说完指了指我和梁爽。
老道扭头看了我和梁爽一眼,脸上突然滑过一丝吃惊的表情,转瞬即逝。不过被我看到了,我从一开始就一直在仔细的观察着老道的一举一动,我倒要看看老道针对我俩的命运会说些什么。
说实话,自始至终我都不相信这老道真的能掐会算,就算他算出了守业老汉有七个孙子,我还是没有完全相信,毕竟就守业老汉一个人算的是已经发生的事,其他人算的都是未来的事,未来的事还没发生,谁能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这么多人让他给算卦就守业老汉一人的说准了,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守业老汉和他串通一气来骗大伙儿钱呢?这确实有可能,别人给老道的捐款(或者说善款、卦钱都行)都是三块五块的,只有守业老汉出手阔绰,出手就五十,这不是太可疑了吗?
老道看过我俩的面相之后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我妈等着急了,问道:“道爷,您看出点什么没?没事的,看出什么就说什么。”
老道说:“这位施主,贫道是看出点问题,本来不想说的,这属于天机,泄露天机是要折寿的,我看您是好人,既然您问到贫道了,贫道就实话实说了。这俩孩子小时候被人下过诅咒或者是触犯过某位鬼神被下了咒。”
我妈一听就慌了,赶紧问道:“是什么咒呀?”
老道指着我说:“这个小孩的是‘情人咒’,这辈子恐怕讨不上媳妇,凡是跟他在一起的女人都不得善终。”老道说完我,又指着梁爽说:“这个孩子的是‘生死咒’,寿命恐怕不会超过三十。”
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是什么年代呀,还用这种伎俩来骗人。我压根儿就不信老道的话,算命的不都是这种套路吗,先把问题说的特别严重,然后好让你心甘情愿的掏钱让他给破解。
我虽然不信,但是我妈却信了,赶紧让老道想办法给我俩解咒,我妈跟老道说如果能解了这两个孩子身上的咒,她愿意多给点善款。出乎我意料的是,老道居然说这种咒太厉害,他也破不了。我妈吓坏了,就问老道那该怎么办呀?老道说让我妈放心,他回去之后一定会想办法找到破咒的方法。我妈表示千恩万谢,并且给了老道二十块钱,算是善款。
事后我妈说这个老道算的一点都不准,我儿子长的这么帅,怎么可能会找不到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