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如果事情真的如他想象的那样，蒋丽君和钟海一定会有频繁的往来。也许，这还是一对男盗女娼的狗男女。
只是有一点张国云想不明白，像蒋丽君的身份，怎么会去掉身价去随便勾引男人。
越野车驶进了小区，张国云大喜过望，越过栏杆从马路那边跑到马路这边。一辆疾驰而来的现代车司机看到有人突然横穿马路，来了个急刹车，尖利刺耳的声音吸引了众多目光。张国云愣住。
司机把头从窗口探出来，愤愤地骂道：“你他妈的去抢孝帽还是急着要见阎王。”
张国云缓过神来，顾不上理会司机，拔腿向小区门口跑去。
越野车停在了东楼。
张国云怕钟海发现他，故意扭脸看着其他地方。心里却在想，小屁孩，声东击西，小把戏，我看你往哪儿去。
钟海下车，上了东楼的楼道，张国云这才纳闷，难道他不是去蒋丽君。
钟海在前，张国云做贼一般尾随其后，他一直跟到四楼，看到钟海敲开一个房间的门，听到关门声后才悄悄地走到门前，把耳朵贴在门上。
“……钟海，你那么无情，我两次给你打电话，你都疯疯癫癫的，是不是想躲避我，我可告诉你，肚子里的孩子真是你的，我除了和胖大海，就是和你了，再没和其他人那个什么，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嫌我文化低，没素质，可你不能不顾及你的孩子，他可是你的骨血，对了，我要的山楂呢，这两天老想吃酸的，我估摸着是个女孩，钟海，如果女孩长得像我这样漂亮，你喜欢么。”
“啊恩。”李曼想呕。
“山楂？我也想吃山楂，可这个季节我到哪儿给你弄山楂去。”
“超市里有呀。”
“没有，我都去过了。”
“没有新鲜的，脱过水的也能吃，我都结一次婚了，你不还照样喜欢。”
“这都哪儿跟哪儿呀，当初可是你主动的，我和你那个，是有前提条件的，现在怀上了，你反而打倒一耙。”钟海冷冷地说。
“你是不是烦我了。”李曼轻声地问道。
钟海叹息，没说话。他想说话，可他已经说不清楚了，他要说当初李曼强迫了他，别说别人不信，就连他自己都不肯相信。
“我知道你烦我了，你给我说实话，我不会怪你的。”
“你当初是怎么说的？”钟海没理会李曼的话，反而问了她一句。
“我就知道你烦我了，没错，我是说过，只要我能怀孕，我绝不找你的麻烦，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当我真的感觉到一个幼小的生命开始在肥沃的土壤里生根发芽，我就开始怜惜他了，钟海，你没做过母亲，你体会不到做母亲的感受，我不会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你别说了，我知道你有很多理由，我不想听，你一竿子捅到底，到底想怎么样。”钟海干脆地问道。
“我想怎么样你很清楚，在孩子没出生前，你要经常来陪陪你的孩子，你知道，孩子需要胎教，而胎教不仅仅是母亲的职责，他更需要父亲，你总不能要我一个人陪着孩子吧，等孩子出生了，他更需要父爱，你想……”
李曼望着钟海，侃侃而谈，就像在讲一个童话。
可是，发生在钟海身上的这件事并不是童话，他不是不喜欢孩子，只是不喜欢李曼给他生孩子，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还不知道要带给钟海多少麻烦。
“你想拿孩子来拴住我？”钟海低沉地问道。
“钟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比我年轻，又比我有文化，我知道我不配你，所以我不会把你留在我身边的，你该谈朋友谈朋友，该结婚结婚，我只是希望你没事的时候能陪陪我们母子，我现在怀孕了，也不能再去工作了，孩子现在需要营养，将来他要上学，更需要人养活，我一个女人……女人的能力是有限的，这你应该清楚……”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当我的……情人？”
“现在是情人，将来你结婚了，我就是别人说的小三，我不在乎名分，就注重生活的质量，钟海，你想，你还没结婚，你都有自己的孩子了，你该感到骄傲，普天之下你到哪儿去找像我这么通情达理的女人。”
钟海心里冒火，再也无法忍受李曼的卑劣，不由骂道：“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钟海，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作为一个女人，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你不能这样说我，我为了你都替你怀孕了，你竟然这样说我，我哪点不要脸了，你知道我不要脸还和我那个……呜呜呜呜……你当初趴在我肚皮上怎么就没说我不要脸，我不活了，可我要是不活了，孩子怎么办，他还没见过天日呢，就这样胎死腹中了，太不人道了，呜呜呜……钟海，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个要脸的女人，我向你提出这些要求，也是迫不得已，所以你不能这样说我，呜呜呜……”
“你别哭了，眼泪解决不了问题。”钟海劝说道。
“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不哭闹。”
“我要是不答应呢？”
“你今天要不给我一个说法，从现在开始，我就一直跟着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吃饭，我也吃饭，你上班我就跟着你上班，你睡觉，我也跟着你睡觉。”
“亲爱的，我想去死。”钟海冷笑着说。
“那我也跟着你去死。”
“你舍得么，像你这样的女人，先用温柔去勾搭别人，然后再翻脸提出苛刻的要求，你怎么舍得去死吗，我现在就去死，你想跟就跟着来，我不会介意的。”
钟海说着，转身去开门，他只想检验立马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李曼果然跟了上来，从后面抱着钟海，说：“我不要你死，我也不想死，咱们有话好好商量，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钟海头也不会地说：“没什么好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医院拿掉孩子。”
钟海使劲开门，还没迈步，就看到了张国云狞笑的脸。
张国云听到了房间里所有的谈话，当然也听到了钟海的开门声，他要想离开，有的是时间，但他却没有离开。他原来以为着回到蒋丽君的房间，没想到会歪打正着，得到了意外的收获。他虽然没有把钟海和房间里的这个女人按在床上，但毕竟偷听了这对狗男女的谈话，如果为此要挟钟海，即使这不肯承认在张国云背后捅了刀子，最起码钟海不会再向他索要曾经借给他的五十万。
四目相对，钟海皱眉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跟踪你呀。”张国云笑眯眯地说。
“为什么跟踪我？”
“我就想看看你这位正人君子是如何勾引良家妇女的，而良家妇女又是如何为你怀上孩子的，如果你需要我帮忙，我倒是可以替你做做女人的工作，也许她真的会到医院拿掉肚里的孩子。”
张国云说着，脸上挂满了得意而又恐怖的笑。
李曼听到张国云说话，松开了钟海。张国云以前经常到食堂吃饭，李曼熟悉张国云的声音。此时，张国云还没看见李曼，如果李曼想隐藏自己，完全可以转身躲到卧室或其他的角落，但是，李曼认为，此时正是她和钟海摊牌的好机会，她想借着这个机会让钟海看看，她李曼是离过婚的女人，如果钟海不答应她的条件，她任何事都做得出来。女人说翻脸就翻脸，看似无情，但换一个角度看，这正好暴露了女人的弱小。
李曼把头从钟海的背后探出来。张国云看到李曼，突然如获至宝，两眼发光。
“原来是你！呵呵，钟海，这下可热闹了，你小子本事够大的，竟然能把已婚的女人从他老公手里勾搭走，佩服，佩服。”张国云嬉皮笑脸地说。
“张副校长，难得来一趟，请里间坐。”钟海还没想好应对之策，李曼就开大了门，要请张国云进来。
“他来，我走，他走，我留。”钟海黑着脸说。
张国云一步跨进来，李曼同时也牵住了钟海的手，说：“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好客气的，都过来，坐。”
张国云进门后，把门关闭，挡住了钟海的去路。钟海改变了主意，他倒是想看看张国云能耍出什么把戏。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钟海估摸着，张国云跟踪他到这里，只有两个目的，一是来质问他为什么要背后捅刀子，二是想抓他的把柄，但不管张国云抱着什么目的，钟海自信都能从容应对。
钟海坐到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张国云也不客气，坐到了钟海的对面，学着钟海的样子也翘起了二郎腿，好像想和钟海形成对峙之势。李曼看见两人坐下，就招呼着说：“你们两人先聊着，我去给你们倒水。”
“你小心点，别摔倒了，当心肚里的孩子。”张国云高声地说，说着瞟了钟海一眼。
钟海的腿继续晃动。
“你好福气呀，到一高才几天的时间，就把一个已婚的美人弄到手里，还怀上了你的孩子，高，实在是高。”
钟海还是不搭腔，他知道，张国云是来兴师问罪的，好戏还在后面。
李曼一手端着一个茶杯，颤巍巍地走了过来，把两个杯子放到了茶几上，试探着问道：“你们先聊着，我到卧室去。”
“别，你是这里的主人，你要走了，说话就不热闹了。”张国云说。
李曼本来就没打算走，听张国云这么一说，就说：“说的也是，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张副校长可能误会了，我只是这里的半个主人，钟海才是这里的真正的主人。”李曼故意坐到了钟海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