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但只是暂时的，以后你和她熟悉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那我能摸她的手么，我就喜欢摸女人的手。”
“也不能。”
“摸其他地方呢。”
“其他地方就更不能摸了，姑娘家都很害羞，你第一次见面就摸人家，姑娘会讨厌你的，她一讨厌你，就起身离开了，看你怎么办。”
“人家谈恋爱都能亲嘴，为什么我就不能呢，你和我姑父也在谈恋爱，难道你们就没有亲过嘴么。”
王坤虽然幼稚，但说的话不无道理。钟海看红荷无话可说，就把红荷拨拉到一边，对王坤说：“你姑姑不是不让你摸她的手，也不是不让你亲嘴，就是觉得时机不到，你想，第一次见面就对姑娘动手动脚，人家会说你是流氓，你想，哪个姑娘会喜欢上一个流氓，人家如果看不起你，就不要你了，所以，叔叔请你记住我说的话，当你和姑娘见面时，话要少说，她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如果你不方便回答她的问题，就暂时回避一下，等想好了再说。至于什么时候能摸手，什么时候能亲嘴，该摸什么地方，叔叔和你姑姑会教给你的，记住了么？”
“记住了。”王坤高兴地说。
“你能不能把我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王坤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还不错，虽然吞吞吐吐，但总算把钟海刚才教给他的话学了一遍。钟海看看红荷，说：“一切准备就绪，该让他出去了。”
钟海和红荷做好了王坤的工作，陪着王坤走出了卧室。王坤本来跟在钟海和红荷身后，等他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阿涵，眼睛突然一亮，侧身就从两人中间穿过去，小跑两步，来到沙发前，站在陆晓婷和阿涵面前，直勾勾地盯着阿涵的脸，眼睛一眯，脸上露出了兴奋激动的笑容，往前又走了半步，一转身，挤坐在陆晓婷和阿涵中间，然后正对着阿涵。陆晓婷站起来，给其他几个摆摆手，说：“咱们到里面去，让两个孩子交流一下。”
其他几个人跟着陆晓婷走进卧室，王坤朝阿涵笑笑，扭头看着红荷和钟海的背影，说：“姑姑，我会记着你说的话，我不会乱来的，不会摸她的手，也不和她亲嘴。”
陆晓婷回头瞪了王坤一眼，想拐回来，但被王钟庆阻拦下来。他知道，生就的骨头长就的肉，即使他和陆晓婷都呆在王坤身边，也不能保证王坤不在阿涵面前胡言乱语。
客厅里就剩下了王坤和阿涵。
王坤在审视阿涵的同时，阿涵也在审视着王坤。小伙子大概一米七几，中等个子，留着分头，头发梢稍微有点黄，看样子已经染了很长时间，国字脸，浓黑眉毛，双眼皮，皮肤白皙，稚气未脱。
王坤发现阿涵在打量自己，就忽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在阿涵面前旋转了一圈后，重新站在阿涵面前，说：“你看吧，我让你看个够，妈妈说了，相亲就是这样，只有先看中了人，其他的事都好说……我好像见过你，但我忘记了和你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大概是个大街上？还是在电视里，对，是在电视里，就是在电视里……”
“请坐下说话。”阿涵不亢不卑地说。
“我听姐姐的，这就坐下，以后姐姐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王坤说着，紧挨着阿涵坐下。
“你为什么一见面就喊我姐姐。”
“我看姐姐年龄比我大。”
“你多大了？”
“二十，姐姐你呢。”
“二十二。”
“你比我大，我就说你是姐姐么。”
王坤说的这几句话还算正常，阿涵听不出王坤是否是痴呆儿，于是就变换了方式，说：“刚才你好像对你姑姑说摸手亲嘴什么的，姐姐糊涂，听不明白什么意思，你能告诉姐姐么？”
其实阿涵知道这是红荷交代的话，她故意问王坤，就是想观察一下他的表达能力，从而看看他是不是纯粹的痴呆儿。
王坤傻笑，笑过之后说：“我姑姑说了，不要我把她对我说过的话告诉你。”
“你姑姑还告诉你什么？”
“她说一开始不能摸你的手，更不能亲嘴。”
“你以前亲过女孩子么。”
“想过，但没亲过，有一次我一个人看电视，看到一个姐姐，我想亲她，可她转身就走，她的腿可漂亮了，我就摸她的腿，结果被妈妈看到了，妈妈告诉我说，以后不能在摸女人的腿，小心触电了，从那儿以后，我就不敢再摸电视了。”
“你想摸姐姐的手么？”
“想，可我不敢，我姑姑说了，第一次见面不让我摸你的手。”
阿涵笑笑，说：“如果姐姐要你摸呢。”
“那我也不敢，我要问问我姑姑。”
“你要去问你姑姑，我就不要你摸了。”
阿涵把手伸到王坤面前，王坤朝卧室看看，见没人，就先用右手抓住了阿涵的手，然后又上了左手，把阿涵的手揉来揉去。
“姐姐的手怎么样？”
“好摸。”
“姐姐长得怎么样。”
“姐姐要是长得不好看，坤儿就不摸姐姐的手了。”
“你愿意姐姐做你的女朋友么？”
“愿意，我还要你做我的老婆。”
“要是姐姐不愿意呢。”
这个问题非常简单，但对于王坤来说却不容易回答。他憋红了脸，眼睛里流露出失望的神情，他除了握紧阿涵的手，什么话说不出来。
“王坤，你别紧张，只要你肯听姐姐的话，姐姐就和你谈恋爱。”阿涵突然蹦了一句出来。
陆晓婷和红荷人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到阿涵说愿意和王坤谈恋爱时，相互点点头，陆晓婷说：“谢谢小姑。”
“都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我可不是为了你。”
“我知道你为了你们王家，可坤儿毕竟是我的儿子。”
“你别忘了，他同时还是我的侄子。”
“王坤，你现在做什么工作？”阿涵问道。
“我没工作。”
“你没工作你吃什么？”
“我爸妈说了，我的工作就是吃饭睡觉，把身体养好，他们有的是钱，我妈妈说了，他们挣的钱够我花一辈子的。”
“多少呀，就够你花一辈子。”
王坤摇摇头，说：“不知道。”
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的人能听到阿涵和王坤所有的对话。陆晓婷听了阿涵在套王坤的话，叹口气，说：“我看她就是冲着咱们的钱来的。”
红荷心里不高兴，说：“别说人家这么漂亮一个姑娘，如果是你，你愿意嫁给像王坤那样的么，我看未必吧。”
陆晓婷还要反驳，王钟庆耐不住性子了，碰了碰陆晓婷，说：“别说人家，还是说说你吧，你当初嫁给我还不是看中了我的……”
“去你的，我要不看你当时是副书记，我能嫁给你，年龄相差一大截呢。”
“别那么多废话，这个媳妇我看中了，是一颗好白菜。”王钟庆说。
“王坤，你什么文化程度。”阿涵问道。
“我上过两个中专，电脑学校一类的。”
“那么不简单，还上了两个中专，我都有点羡慕你了。”
“可我最终还是没拿到文凭。”
“为什么？”
“老师说我考试不及格，补考后也不及格。”
“可怜的孩子，问题出在老师那儿，你怎么能让你考试不及格呢，不说这些了，你告诉姐姐，你打算怎么和姐姐谈恋爱呢。”
王坤一听到谈恋爱，脸上就显出了兴奋，他腼腆地笑笑，说：“我要像电视上那些人一样，和心上人顶着月亮散步，还有……”
“还有什么？”
“摸手，亲……”王坤看看阿涵，闪烁其词，不敢往下说。
“是不是想和姐姐亲嘴呀。”阿涵给王坤挤挤眼，低声地问道。
“是。”
“你去给姑姑说说，咱们现在就到外边散步好不好。”
王坤忽地站起，蹦蹦跳跳向卧室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道：“姑姑，姑姑，爸妈，爸妈，阿涵姐姐要我陪她散步，要我给你们打声招呼……”
卧室的门打开，四个大人先后从里面走出来。王坤跑过来，兴致勃勃地给他们打招呼。
“姑姑姑父，爸妈，阿涵叫我和她一起到外边散步，我来给你们打声招呼。”王坤的脸上洋溢的幸福和激动快要掉到了地上。
“你小声点。”陆晓婷扯了一把王坤的胳膊，看看坐在沙发上的阿涵。
阿涵从沙发前站起来时，红荷已经走到了阿涵身边。
“阿涵，感觉如何？”红荷面带喜色，小声地问道。
“还行吧。”
“准确点，到底怎么样。”
“一般般。”
“你不是想和王坤一起到外边散步么？”红荷问道。
“今天太晚了，改天吧。”阿涵的表情极为冷淡。
阿涵的态度和刚才判若两人，其他人也感到莫名其妙。王坤站在旁边，听阿涵变了卦，像孩子一般晃动着身子，表情复杂地说：“姐姐，咱们不是说好了么，你怎么突然变卦了，我怎么得罪你了，请你说出来，我一定改。”
阿涵笑笑，主动地拉着王坤的手，说：“王坤，姐姐是说过要和你一起到外边散步的，可是今天的确太晚了，改日吧，改日姐姐不但要和你一起到外边散步，还要带着你到郊区旅游。”
“不，我都给爸妈说过了，咱们刚认识，你不能说话不算话。”王坤的脑子受到了强烈的刺激，甩着手说。
“正因为咱们刚认识，所以姐姐才不想让你这么晚陪姐姐散步。”
“你言而无信。”王坤突然说。
言而无信！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他们并不是为王坤出言不逊大吃一惊，而是为他用的这个成语。
这么多年来，从来没用过一个成语，想不到刚和阿涵聊了一会儿，就能“言而无信”，这足以说明，聪明的女人能够轻易改变一个男人，使得一个愚笨的男人变得聪明，最起码能恰如其分地使用成语。
这是一个伟大的进步，王坤的父母和姑姑都为王坤这个伟大的进步而感到无比的骄傲二话自豪。他们更加喜欢上了这个素装素颜的阿涵，认为她就是他们理想的儿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