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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白头

他们出院时,车祸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在出院时,才发现原本空荡荡的病房里已经被俩人的东西渐渐填满,也习惯了一个回头就能看到彼此的生活。

出院这一天,早晨九点,许悦要起来收拾行李,陆嘉年却从背后抱着她,不放人,“最后一个早晨,再睡一会儿。”他在耳边轻声哄着。

许悦笑,“亲爱的,日上三竿了。”

他闻言,抱她更紧,下巴贴近肩窝,没声音,但能感觉他在笑。

许悦无奈,在被窝里用脚去踢他的小腿,被他轻松躲开,怀里依旧抱着她。

她不依不饶,笑着又去踢他,腰以上被他抱着,脚在被窝里乱踹,忽然就被他钳住了双脚,俩人以一种很别扭的姿势拥抱在了一起。

她还想挣扎但却很敏感地发现抱着她的男人有些不对劲,她大脑迅速思考着,脸渐渐变红,在他怀里几不可闻地开口,语气诚恳,“我错了。”

耳边传来他的轻笑,“下次还撩不,嗯?”低沉的嗓音,有些含糊不清,在这样的早晨,莫名的性感。

许悦轻轻摇头,很乖地回答他,“不了。”

他笑着撑起身,偏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移到鼻翼,最后来到嘴唇,如蜻蜓点水般一吻后,终于放开了她。

许悦灵巧地从他怀里退出来,又着急忙慌溜下床,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然后看着陆嘉年,笑得肆无忌惮,哪还有半点认错的态度。

陆嘉年用手撑着头,侧躺在床上看着她,也笑着,从唇角蔓延到眼底的笑意。

她从卫生间换好衣服出来时,陆嘉年已经穿好了衣服,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报。

许悦倚在一旁的门框上,细细观赏起他来。明明没有洗漱人却依旧很清爽,简单的白衬衫,黑色的休闲裤,衬衫下摆扎进了裤子里,领口松了两颗扣子,隐约能看到锁骨,袖子也是松开的,被他随意拉上去了一截,露出了小臂。

床上的被子已经叠整齐了,窗帘拉开了,阳光照进了一小片,他坐在海蓝色的沙发里,低头垂眸看着报,额前的碎发垂下,看不清神色。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就像是画,而他,就是画面里最显眼的存在。

他察觉到她的目光,抬眸看过来,眼中带笑,凝望着她。对视了一会儿后,她有些心虚地撇过了头,装作看窗外的风景。

他笑着,把手中的报纸叠了叠,放到前面的茶几上,站起身向她走来。

他走到她面前,有些意味不明地笑着,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其实,你可以明目张胆地欣赏。”

许悦有些扭捏地让开了身,语气有些懊恼地说:“快去洗漱。”说完也不看他,快步走到了柜子边,开始收拾行李。

他也没再逗她,笑着就进了卫生间。

许悦收好了东西,准备离开时却被报纸上晒着的一堆干花难倒了。一个月来所有的花都在被她细心地晒在了这里,说来也巧,这个冬天,晴天莫名的多,尤其是这一个月,许悦这些年日子过得闲,对花也挺有研究,这些花晒出来都很不错。

陆嘉年在一边看她纠结的样子,忍俊不禁,“拿回去吧。”

许悦瞥他一眼,又看了眼放在门边的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司机拿一个、她自己拿一个,没手拿花了,转过头,继续对着花苦恼,又看了他一眼,“你拿啊?”有些没好气地问他,在她的记忆里,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位少爷是绝不会帮她从医院抱一捆花下去的,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有损形象”。

没想到这一次他却很自然地点点头,随后就从茶几上拿了几张报纸走过来,蹲下来帮她细细整理花枝。

最后的结果就是司机和许悦一人拖了一个行李箱,陆嘉年抱了一大束随意包装过的干花,坐着电梯到一楼后,太过显眼的人加上怀里太过打眼的花,成功地在一楼大厅时引起围观,在去停车场的路上,成为了一道最靓丽的风景线。

许悦像是老早预料到一般,在出电梯时故意磨蹭了一会儿,一路上拖着行李离他远远的,跟在他身后看热闹。

陆嘉年无奈而又有些委屈地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憋着笑的女人,也没有让她跟上,泰然自若地在一众人的目光和手机摄像头里走了出去。

许悦开车门进去时,他正坐在后座里,身体微微侧朝着另一侧车门,手臂撑在椅背上,要笑不笑地看着她,妥妥的一副等他自投罗网的样子。

许悦一边笑着,一边进去坐好,“是你自己答应我要抱的。”她很有底气地说着。

他忽然欺身靠近,“所以要怎么补偿我?”语气慢慢的,鼻翼抵上她的额头,低头就要吻上来。

许悦一边笑着躲他的吻,“你这是赖皮,是青天白日下耍流氓……唔……”

陆嘉年以一个深深的吻,停止了她的絮絮叨叨。

许悦本想着先去秋明山放行李,随便收拾收拾再一起回家吃饭,但被陆嘉年困在床上胡闹了一阵,整理花又耽搁了一阵,不早不晚,索性就先回家吃饭。

车子在许悦家门前停下时,正好十二点半,许母知道今天陆嘉年要出院,一早就在家准备,打算晚上做一桌,大家聚一聚,却没想到他们中午就回来,只做了些清粥小菜。

在饭桌上,许悦低头安安静静地吃饭,自进门开始,许母的目光就总是若有似无地在她和陆嘉年身上徘徊,许悦自己心里也有种奇怪的感觉……有种带女婿上门的感觉。

陆嘉年倒是放得很开,一边和许母聊着,还能分出心来时不时帮她夹菜。

许母看了眼异常安静的女儿,还是很平常地开口,“你们要去秋名山?”她问的是许悦。

许悦从碗里抬起头,“哦……嗯。”有些心虚地不敢看许母的眼睛。

陆嘉年看她的样子,马上很诚恳地跟许母说:“阿姨,阿悦只是为了照顾好我,为了让我好好养伤。”

许母移过了眼,看向陆嘉年,笑着问:“她一个不长心的丫头,能把你照顾好吗?”

陆嘉年笑,宠溺地看着许悦,“这些天,她把我照顾得很好。”

许母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许悦心下松了一口气,许母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晚上许父和陆父都回来了,陆嘉年出院,大家都聚在一起,气氛很好,俩个老人更是喝上了小酒,天快黑时,许悦和陆嘉年先离了席,准备去秋名山。

临出门时,许母却忽然从饭桌上站起来,上了二楼,“悦悦,你跟我来。”她说。

许悦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陆嘉年。只怪俩人当年闹得太大,现在要让父母接受就比第一次要难得多,许父那一关还好,许母这儿才是许悦最担心的。

他笑着,无声地动了动唇,意思是:我等你,然后朝她点了点头,又朝楼梯口扬了扬下巴。

她忽然安心了许多,笑了笑,跟着许母上了楼。

许母进了许悦的房间,许悦也跟着进去,关上了门。

许母坐在床沿上,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过来这儿坐着。”

许悦走过去,没有坐,站在了许母跟前,“妈,我……”

许母打断了她的话,很严肃地看着她问:“妈妈先问你,你真爱嘉年吗?”

许悦低着头,用牙齿咬了咬下唇,点了点头,抬头看着许母,“妈妈,我爱他。”

许母看着她,有些犹豫,又问:“悦悦,爱和感动是不一样的,你要明白这一点。”

许悦上前一步,在许母面前蹲下,拉住许母的手,仰头看着她,“妈,五年前的车祸那天,我很绝望,五年后的这一场车祸,他抱住我的那一刻,我也很绝望,两次都是因为他,无论哪种失去,我都很害怕……”许悦声音渐渐低下去,话中带了哭腔,头埋进了许母膝前的掌心里。

许母一手绕到许悦的背上,轻拍着她,静静地抱了她一会儿,“去吧。”轻声说。

许悦抬起头看许母,许母笑着,看着她。

许悦站起身,眼中含泪嘴角上扬,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门,在关门之前,转头看许母,许母还是微笑看着她,有欣慰也有祝福的笑容,她关上门,下了楼。

陆嘉年见她下楼,眼眶中有泪珠打转,有些着急地站起身,朝她走来,走到她跟前后,神色有些担忧地看着她,轻轻拉过她的手捧在手心,压低声音温柔地问她,“怎么了?阿姨不同意吗?”

许悦抬手用手背捂着眼睛,摇头,“不是。”

他神色缓和了许多,看了眼不远处的餐桌,许父和陆父还在喝酒,他不好太过,只是用嘴唇轻轻贴了贴她的脸颊,语气轻柔地安慰她,“好啦,没事了。”

冬季天黑得早,他们出门坐上车出发时,窗外的天已经快黑了,昏黄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许悦靠在陆嘉年的肩上,歪头看着窗外,车子在小区里行驶,穿过一排排法国梧桐,此时只剩了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萧瑟。

车驶出小区,上了大路,一路上都是霓虹闪烁的大楼,外面的世界五光十色,就算是寒冬时节也有川流不息的车马,熙来攘往的人潮,热闹的、喧嚣的。

车内静悄悄的,车外的灯光透过车窗,照在许悦安静平淡的脸上,光影交错,陆嘉年搂着她,微微低头看着她,唇角上扬,神色温暖柔软。

“陆嘉年,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她轻声问。

“好。”他低声答。

许悦抬起头,仰头去看他,“只有一个‘好’吗?”她问他,眼睛亮亮的。

他欠过身,用双手把她搂在跟前,双眸清亮,认真地看着她,半晌才叹息似地说:“恨不得就这样一辈子了。”

光线昏暗,她却还是看到了他眼中的太多太多情绪,珍惜、温柔、还有承诺与坚定,心里忽然暖暖的热热的,蔓延全身,指尖都感觉到了温热,“一夜白头吗?”她慢慢问。

他轻笑着,低头看着她,点了点头,手指慢慢抚摸她的长发,“嗯,一夜白头。”

许悦心中悸动,双睫微闪,夜色太美,眼前是她最初的恋人也是她最终的爱人,她闭上了眼,抬手勾起他的脖子,温柔地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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