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柚看着消失的那人,这才放松警惕的转过身。
“呼…”
她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对手实属强悍不过一掌就将她重伤,若不是她凑巧经过这里,她不敢想这一掌要是落在茶弥身上是何后果?她觉得奇怪为何仙界没有一个仙兵守卫?任那人来去自如都没人发现?委实蹊跷了些,不过她也顾不上细想垂眸看着面色苍白的茶弥,抬手按着胸口缓缓的蹲下:“走,去药仙殿。”
话是对着红衣说的,不过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好。”
两人一左一右的扶着茶弥起身往外走……
“柚儿。”
离焕之在这时终于赶过来了,他看着面上没有半点血色,嘴角还挂着血迹的茶柚,身形似离弦之箭般的到了茶柚的跟前,把人搂到怀里。
茶柚看着他只是勉强的笑了笑道:“我没大碍。”
她不过是强撑着罢了,胸口疼得都快炸了。
离焕之紧抿着唇不发一言,面沉如水,只是眸底幽深黑暗,犹如一汪深深的湖水没有丝毫波动,不过细细的看却发现藏有一丝不易发现的怒气。
敢伤他的人,这笔帐他离焕之记下了。
离焕之心知眼下要紧的是即刻把茶弥送去药仙殿,他抬手捏诀几人便消失了。
药仙一手搭在茶弥的手腕上,一手捋着长长的白胡子,面色凝重,浅浅的叹了口气。
红衣看着药仙这个样子,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药仙,我师尊到底怎么样了?”
药仙放下搭在茶弥手腕上的手,转而拿出自己练的仙丹喂给茶弥服下:“伤没大碍,我已经给茶弥仙君服用了凝气丹,安心静养便可。”
红衣听着药仙的话总算松了那口气,悬在心中的那块石头总算是沉到心底了,可是随之而来的复杂却涌满了心底。
接着药仙又拿出了化淤丹,递给茶柚让她服下,只是药仙在抬眸间看了离焕之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深色。
先前离焕之已经渡了些灵力给茶柚疗伤,在加上吃了药仙给的化淤丹,她的面色已经慢慢的红润了些许,不似先前那般苍白虚弱了。
落月阁
连雾看着于他而立的那人,一身墨色玄衣,高高束起的长发如墨,面上带着半面面具看起来邪气又张扬,周身散发的凌厉气势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他缓了缓开口道:“尊主,本君这件事可还办的妥当?”
阎迭看着迎他而站的人淡定自若的回望他,没有丝毫被他的气势压迫,可见此人也深不可测。
“本尊甚是满意,可连雾仙君将自己暴露了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
连雾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只是眼底揶揄之色却是很明显:“这就不牢尊主费心了,本君心里有数。不过…”
连雾顿了片刻才又继续说道:“要是红衣仙子知道你这么利用她,依着她的性子怕是会跟尊主你翻脸。”
想到女子之前气势汹汹的奔来落月阁问罪,连雾嘴角便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阎迭的脸色瞬间冷下来,眼睛里的凌厉气势像是瞬间化为冰锥倏地四射开来,他抬手便是一记流光击向了连雾。
连雾微愣了愣,似是没想到一个女子便让他怒发冲冠,侧身一跃,一个腾空翻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白色的衣袖在空中翻卷起来随风而扬。
不消片刻,阎迭敛了周身的磅礴气势,瞬间归于平静,只是冷冷道:“连雾仙君做好分内之事便好,你所求的,本座自会履行诺言,不该问的别问,否则你自会知道后果。”
连雾知道他是真的怒了,却还是开口说道:“真正的强者是没有任何弱点,强者一旦有了软肋那是致命的,尊主你可明白?”
连雾想到当初他策动魔界内乱,亲手解决前任魔界尊主的那股狠辣劲儿,想想都让人生畏,他绝不允许一个强者有了致命的弱点,他更不该因为一个女子乱了他强大的内心。
阎迭心间闪过一抹复杂,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人一旦有了弱点,一旦被人抓住弱点那是致命的,他当初不就是抓住了这一点送前任魔界尊主也就是他的义父殒身混沌的吗?
阎迭长吁了口气,缓缓道:“接下来的事便交给你,非紧要之事本尊不会再出面。”
连雾看着消失的人,眸底漆黑一片看不清是何神色,不过眸底深处闪过一抹深色,抬手理了理肩上一缕微乱的发丝,回身坐下。
冷声唤道:“季若。”
季若应声而进:“仙君。”
连雾垂眸:“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季若回:“回禀仙君,此事已办妥。现下只等您的下一步指令。
连雾沉思了片刻:“让她来见我。”
“是。”
季若迟疑了片刻又道:“仙君遣走了绽梦台旁侧的仙兵,他们会怀疑到仙君您身上。”
连雾冷眼看着季若:“本君自有办法应对,做好你的分内之事便好。”
季若垂眸间掩去了那一缕隐晦冷意:“是。”
季若虽是掩去了冷意,可连雾还是看见了他眼尾还没来得及掩饰的些许冷意,连雾周身的气息瞬间降到最低。
“怎么?不服?”
季若抬眸看着面前的人,如若不是她还在他手里,他早就跟他翻脸了:“仙君你该知道我为何受制于你。”
连雾捭阖睥睨的看着季若,说:“你不怕我对她下手?”
季若冷冷的看着他未言,不过阴沉的眼底里大有玉石俱焚的架势。
连雾阴森森的看着他,一抹杀意一晃而过,倘若不是拿捏着他的软肋,此人确实不好控制,如若不是留着他还有用,他早就除之而后快了。
“下去吧。”
季若还是像往时那般对着连雾知了揖礼才退了下去。
他回到了自己住的院子,端起桌案上的冷茶一饮而尽还是压不下心间的怒意,便摔了手中杯盏,似是还不解气抬手一扫而过桌案上的茶盏尽数应声落地而碎,他长长的吁了口气,稳了稳心间的怒意,只要他将妹妹救出,他跟连雾之间便是不死不休。
……
绽梦殿
离焕之一直在茶柚的寝殿守着他,就连公文都是在寝殿内处理的。
榻上的人儿眉心紧皱,额上都是细密的汗珠。
茶柚一个人走了好远好远,她看向四周,可周围什么也没有,似是置身于雾中,虽是白茫茫的一片,可却不同于雾的那般朦胧。倏地像是有一只手猛的拉了她的脚踝一把,她便落到一个只有无边无际的黑的地方,她什么都看不见,她拼命的喊拼命的喊:“有没有人?有没有人?离哥哥…离哥哥…你在那里?救救我……茶弥……救救我……”
没有人来救她,只有她自身绿莹莹的碧光越来越弱。
离焕之正在看着桌案上文书,听见寝殿里的人儿压抑的哭声,赶忙起身抬步往里走,看着榻上的人额上都是细细密密汗珠,似是被梦魇住了,抬手握住她的肩头轻晃:“柚儿…柚儿…醒醒。”
见她没有转醒的迹象,他便伸手抚上了她的脸轻柔的拍了拍:“柚儿快醒醒,柚儿?”
她恍惚听见有人唤她,猛地一睁眼便看到了一张似莲容姿的脸。
见她醒来他才将手收了回来,温声一句:“柚儿可是做了噩梦?”
她还没晃过神儿来,那个梦里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没有人,没有物,她怕极了。
她扑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
离焕之感受到怀中的人儿有些颤抖便轻轻的顺着她的背,温声道:“柚儿不怕,梦都是反的。”
她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平稳了下来,这才缓声开了口:“我方才梦见自己一个人走了很远很远的路,突然间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把我拽入了如浓墨般的地方,那个地方只有黑,只有我一个人呆在那无边无际漆黑的地方,没有人救我。”
说着竟又是伤心的低泣,她好害怕幸好这只是一场梦。
离焕之紧了紧怀里的人儿:“柚儿这只是一个梦,我不会不管你的,就算所有人都离你而去我也不会。”
他自腰间拿出一方锦帕,替她抹了泪痕擦了额头上的冷汗又续道:“没事,这就是一个梦,都是假的。”
少许片刻茶柚从离焕之的怀里起身:“离哥哥,我想喝水。”
他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发顶,起身去给她到茶。
许是太渴了,又许是太紧张了,她足足喝了三杯茶水。
许是温热的茶水抚平了她恐慌的心绪,这才想起来正事,面色凝重,说:“那人将茶弥重伤至此,想来便是激战过,可为何没有一个仙兵守卫?”
若不是她碰巧经过,阴差阳错的替他挡了那一掌,他怕是……想到此处,她便有些后怕。
离焕之看着眼前的人儿,眼睛里掠过一丝赞赏,果真聪慧,他正欲开口说些什么,便传来一阵敲门声,只好敛了到嘴边的话。
敲门声刚落,逐绪的声音缓缓传来:“上神,有人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