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梦珂与阿诺并不在意别人一样的眼光,面带笑容自信满满的从众人面前走过,孟莞琪见周顿时安静下来不明所以看过来,见是楚梦珂带着阿诺前来,立刻欢喜迎上前。
“梦珂,你们来啦!”
“妹妹来迟,姐姐可莫要见怪才是。”二人欢喜的握住手亲切交谈,周围人的一切她们皆视若无睹,众人见孟莞琪对楚梦珂如此亲昵,谁也不敢再乱嚼舌根,就连眼睛里那满眼的瞧好戏也悄悄敛去。
“不晚不晚,只要你能来啊什么时候都不算晚。”说着一手拉过楚梦珂,一手拉过阿诺,“走,我们家后院的花开得正艳,我带你们去瞧瞧。”
阿诺不喜欢被人这样拉着,内心本能的想要反抗,但一想今日是孟莞琪及笄,人家也是一番好心才如此不见外拉过自己,思及此,阿诺放弃挣扎,乖乖的任孟莞琪拉着自己的手,可身上还是极不自在,只想快点到那个花园,这样她就能松开自己。
后院聚集的大多是闺阁千金,一群小姑娘们躲在后院说着悄悄话,情窦初开的少女大多是在讨论谁家的公子哥样貌英俊,谁家的公子哥才学出众,谁家的公子哥温润如水,又有谁家的公子哥风流成性,不学无术。
这些闺阁小姐阿诺大都是认识的,虽然自己早已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乐家大小姐,可曾经的相识她还是记得些许的,只是这些人都认不出来她而已,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是楚梦珂的婢女,会些拳脚功夫,楚梦珂待她如姐妹一般,仅此而已。
不知为何,阿诺最先看到的竟然是站在那边同一位妇人打扮模样的女子在说话的钟毓,不知道说到什么开心的,竟哈哈大笑得合不拢嘴,后赶紧以手绢掩嘴,身体笑得花枝乱颤。
“唉!莞琪。”刚进院门就有姑娘同孟莞琪打招呼,招呼她过去同她们说一会儿话,孟莞琪让楚梦珂与阿诺先在这边赏一会儿花,自己去去就来。
终于松开手,阿诺赶紧将手悄悄在衣服上蹭了蹭擦去手心的汗水,楚梦珂没有发现她的异常,招呼她一起欣赏花园里绽放的花朵,瞧着花园里含苞怒放的花朵,还带着淡淡的芳香。
“莞琪姐姐最是喜爱这样的花,此花名唤月季,花开之时如粉粉笑颜,不仅如此,它的花期也较别的花要长,此花可是深得莞琪姐姐的喜爱呢!”楚梦珂为阿诺介绍面前的话到,说完还叫阿诺凑前闻一闻。
“嗯,好香啊!”阿诺自幼爱武,对这些小女儿家玩意儿实在一知半解,今日若不是身处无奈,她才懒得听她说这些小女儿家姿态的东西,不过今日还是有所收获,她竟然也开始有点喜欢这种花,别看开得娇艳欲滴的,全然不似其他花那样娇弱,瞧它那枝干上满身的尖刺,若是你因为它好看想要折下它必然扎你一手的血。
阿诺正闻着花香满心欢喜,偶然间瞥见与妇人聊天的钟毓也瞧见这边的阿诺与楚梦珂,阿诺清晰的从她的眼中读出惊愕,阿诺猜想能让她这样举动的怕只有自己的出现,这样一个达官显贵都未必能有机会挤进来的宴会,她一个侍婢竟能站在这里,消息若是传出,只怕震惊的不止她一人,在场之人无一不用异样的眼神看她。
震惊过后钟毓很快回复平静,嘴角荡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留给阿诺,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同旁边的妇人说话。
楚梦珂注意到突显异样的阿诺,沿着她目光的方向望去,顿时明了,与在阿诺耳边轻声说道:“那是钟家大小姐钟璃,现在是莞琪姐姐的嫂嫂,可是宣铭并不喜欢她,加之她性格泼辣,嘴上不饶人,宣铭哥哥更讨厌她,时至今日,膝下任无一子半女。”
“既然不喜欢她又为何要娶她?”阿诺不解,既然娶了人家就应该尽到丈夫的责任而不是一直冷落着,又或者,她更疑惑的是既然知道她是那样的性子,孟家又如何肯娶这样一个女子进门?
楚梦珂知晓她想问的究竟是什么,可无论各种问题,最后只归结于一句话,“先帝下的旨,赐婚。”
金口玉言,谁敢反抗?
阿诺一听没好气的扯下一朵月季,全然感觉不到刺进肉里的疼痛,“果然是他,昏庸无能,能办成什么好事。”
“哎呦!”楚梦珂惊呼一声,但不是因为她诋毁先帝,出言对先帝不敬,而是她扯下的可是她莞琪姐姐最爱的花,这要是被她莞琪姐姐看到还不心疼死,楚梦珂赶紧抢过阿诺手中的花藏进兜里准备带回家,可不敢扔在这边叫她的莞琪姐姐看到,不然她该伤心了。
阿诺这也才注意到自己失态之举,也这才注意到手上被刺扎破的疼痛,可这点痛对她来说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再看向那边长相几分相像,就连性格都如出一辙的钟家姐妹,果然家风很重要,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奸佞小人养出来的孩子也是小气得很,永远上不了台面。
“真是抱歉,今日客人太多,照顾不周。”与那边交谈完以后孟莞琪赶紧回到阿诺她们这边,刚才看她与各家小姐周旋间显露大家之风,不愧是要登上凤位的女人,亦不愧是孟太师亲自调教出来的女人,温婉贤淑中不失大气磅礴。
这边刚说没两句孟莞琪再次被人叫走,无奈的笑笑,看来想要坐下来聊会天只能以后了,楚梦珂与相识之人微笑着挥手打招呼,阿诺说:“梦珂,你去跟她们玩吧,不用陪着我,我一个人没事的。”
“我现在可没心情去跟她们聊天。”是啊,这些小姐们虽然都未出阁,可说话这一门学问确却是被家人教养得极好,没点脑子就会被她们带进沟里出不来,今日是孟莞琪的及笄,她只想开开心心的给孟莞琪过完这个及笄礼。
然而是非并不是你不招惹他他就不来招惹你,听得有人议论道:“唉!你们听说了吗?孟小姐过完及笄礼就要挑选良辰吉日与皇帝陛下大婚了,从今往后,她可就是咱们东陵国的皇后娘娘了。”
有人接口道:“怎么没听说,这事早就风风雨雨的传遍天下,众人皆知。”语气中无不带着酸醋味。
“是啊!谁让人家生的美,家中又是正一品的大员,放眼咱们东陵,谁又能比得过她与陛下更配呢。”
“嘿嘿,姐姐莫要酸,”有人娇笑打趣道:“听说陛下大婚以后即将广阔后宫,以各位姐姐的身家样貌必能中选。”
“真的吗?”有人似乎还不相信,这陛下登基多年后宫始终空虚,自传出与孟家结亲以后多少人猜测陛下是属意孟家莞琪,所以愿意为她等候多年不充后宫,如今又传出这样的传言,更加证实了大家的猜测。
“你还真是天真,怎可能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随便入选,”其中另外一人得意道:“我可听说,至少得是三品以上的官员家中有适婚年龄的女儿才行,而且啊,并非传言的皇后进宫便开始选妃,而是要等上两年待皇后诞下龙子或者龙女再选妃。”
“啊~这么久,看来咱们这陛下对孟小姐可够深情的,两年呐,后宫就独宠她一人,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姑娘们的眼中皆露出羡慕嫉妒的神情,多希望这个幸运的姑娘是自己啊,既能得到凤位,又能得到天子的心,这样的幸运真的只想说谁让人家有一位还祖父呢!
阿诺看向楚梦珂,见楚梦珂嘴角噙着笑意,想来是为孟莞琪高兴,可对于阿诺来说,她想到的却是另外一层,可是现在的她这样开心,她终不忍心打扰她此刻的欢喜。
夕阳渐渐西沉,最后留下天边一片火红的晚霞,好像织女为天边的云织上五彩的毛衣,美得不可方物,楚梦珂不是傻的,但她却是个会装的,那些小姐们的对话她尽数听进,两年,再有两年她也该及笄了,她的命运会是怎样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还有时间,她还有足够的时间思考这件事,当下最要紧的就是要开开心心的陪孟莞琪过了这个及笄礼。
因为孟家不好拒绝前来祝贺之人,因此孟家目前人员较多,只能准备时令瓜果糕点以及各种茶水以供众人边吃边聊。
楚梦珂拉着阿诺在座位上坐下准备吃一些糕点果脯,好巧不巧的钟毓与钟璃就坐在她们对面,楚梦珂想换一个座位,可其他的座位皆被人坐下,无奈只得作罢。
阿诺对上对面钟毓的目光,她依旧是露出那副不怀好意的笑,相较起钟毓的笑,钟璃的目光要深邃的多,对上阿诺的时候那种笑容一看就算有何预谋,看来钟毓没少在她面前搬弄是非,看来,今日这姊妹两又要给自己找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