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阿诺冷笑一声,从草丛中走出来,“我是看见你所有“罪行”的人;我是看见你将要杀人灭口的人;我是发现你即将谋财害命的人。”
“你~”孟艽被阿诺这样一激倒是完全醒味过来,那双狠厉的眸子中透露出阴毒之色,缓缓朝阿诺走过来,“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你知道后果吗?”
“后果嘛?”阿诺轻飘飘的回问,故意给他买了一个关子。
眼下孟艽已经平复下来,没有被人发现后的慌张,倒是习以为常的松懈下来,反正杀一个也是杀,杀一双也是杀,这个破落的院子也没人敢来,等到人发现她们尸体的时候,孟家已经完全在他的掌控范围内。
阿诺看向孟艽,眼神带着轻蔑的意味,“后果就是你们两要完蛋了。”
“哈哈哈……”孟家不怒反笑,好像阿诺说了多大一个笑话一样逗得他开心不已,他的笑声经久不衰的飘荡在寂静无声的夜空,不知道远处的人若是听到会不会以为闹不干净的东西。
“小丫头好大的口气,”孟艽停止笑声目光灼灼的看向阿诺,“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不知死活的东西,今日老爷我就叫你知道知道口出狂言的下场。”
孟艽顿了顿复又说道:“丫头,记住喽,下辈子再投胎的时候别再多管闲事,更别再做趴墙根的事,不光明磊落,还得不到好下场。”
阿诺再次轻蔑一笑,突然有一女人尖叫一声,打断对峙的二人。
“啊~”钟璃惊恐万分的大叫一声,目光惶惶的看向阿诺。
“你鬼叫个什么东西,”孟艽怒不可遏的瞪着钟璃,今夜他正在经历人性的洗礼,这是一个转折,更是一个过度,可是这个过度未免太过煎熬,继而导致他情绪不稳,暴躁易怒。
“她,她……”钟璃指着阿诺她了半日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孟艽狐疑的看向阿诺,眉头紧锁,深深的打量起阿诺,他分明从钟璃眼中读出恐惧来,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让她如此恐惧?
可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觉得有些面熟,至于在哪见过不知道。
钟璃像疯了一样跑过去扒住孟艽的衣裳,小心翼翼的看着阿诺对孟艽说:“二叔,你看她像不像一个人?”
“像谁?”孟艽被她这样一说立即来了兴致,现下没了要立即解决阿诺的心思,倒是想要弄清楚她是谁的好奇心更强,更深。
“一个死去多年的人?”钟璃继续打量阿诺,希望证实清楚刚才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或许是年久日深,记忆模糊不清,只有那零星半点犹存。
在他们深邃的注视中,阿诺悄悄将脸掩进暗影中,被明鸿轩和元奕霖发现已经让她如临大敌,若是再被这二人发现,那她真真是腹背受敌,也许明鸿轩会像他所说那般保护他,可这奸诈二人一定不会放过她,而且会想蒸馒头发面一样越发酵越大。
思忖片刻,阿诺的眼神渐渐冰冷,透着芒芒杀机。
“我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们两私闯禁地,还做下此等不要脸之事,你觉得太师和孟宣铭以及孟家所有宗亲会饶恕你们吗?”
“是吗?谁能作证?”孟艽不以为然耸耸肩,“就凭你红口白牙?还是凭这具一动不动的死尸?”
阿诺不以为意一笑,“我为什么需要别人的信任?”
孟艽闷哼一声立刻冷下脸来,这小丫头果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留之必定是心腹大患,只是,钟璃未说完的话,这丫头究竟像谁?能让她如此害怕,必定来头不小,究竟是谁呢?
就在孟艽愣神之际,阿诺绕过孟艽身侧向佳依走去,躺在地上的佳依一动不动,俨然就是已经死去,阿诺伸手在她的鼻间试探鼻息,微弱的鼻息几乎感觉不到,所以阿诺也不确定佳依究竟是否还活着,又伸出手指在她的脖子上大动脉处试探,这一次,她清晰的感觉到佳依的脉动,只是太过微弱,得及时送医才是。
见阿诺皱眉,孟艽反而咧嘴轻笑,这一下真的没有人证了,可是为了所谓的人言可畏,他最终决定一个活口不留,他才不管她是谁,只要挡他发财的路就全部都是绊脚石,绊脚石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孟艽悄悄捡起旁边的石块蹑手蹑脚的朝阿诺走去,一步,两步,三步,就这样一步一步朝阿诺靠近,眼看就近在咫尺,可阿诺好像全然没发现一样,依旧背对着孟艽蹲在那里研究佳依。
孟艽面目狰狞的高高举起石头重重落下,就在距离阿诺的脑袋仅有一寸的时候,就听一阵破空之声划过,孟艽连人带石头狠狠甩飞出去,可巧不巧的是身体重重砸在墙上,手上的石头由于惯性问题停不下来,竟然径直朝他脑袋上砸去,人家都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成想到了他这竟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脑袋,黑乎拉碴的一个大血窟窿印在脑门上,正不住的往外冒血。
孟艽来不及呼一声痛便软绵绵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晕过去还是死过去了,吓得钟璃失声大叫出来,惊恐的看着地上的孟艽已经吓得忘记怎么哭。
阿诺正欲上前查探,门一脚被人踹开,伴随着一声大喝:“什么人私闯禁地?”
这个声音钟璃再熟悉不过的,禁地?她也这才想起,这是太师府的禁地,她刚刚才在这里背着她的丈夫和别的男子行了苟且之事,现下事情已经完全败露,再掩盖也是掩耳盗铃,钟璃紧紧捂着嘴巴等着一双惊慌的大眼睛紧紧看着来人。
来人一席锦缎华服翩翩少年郎,英姿勃发,器宇轩昂,身后跟着一位芊芊擢素夭的千金小姐,一副绵绵无力小鸟依人的模样,好不叫人爱怜。
在看清院内的景况以后女子吓得面色惨白上前抱住男子的胳膊,“铭哥哥,我怕。”
男子拍拍女子的手小声安慰她莫怕,后从陌生的阿诺脸上扫过,对上钟璃那张惶恐中又带着愤怒的脸,最后才看到躺在地上的两人,一个就在脚边,另一个倒在墙边。
男子迅速朝孟艽跑去,蹲在地上喊着:“叔叔,叔叔……”可唤了半晌也没见任何动静,伸手拿在他的鼻间探了探,又在他的脖颈处试了试,面色凝重的一筹莫展。
阿诺看向男子的眸子明了明,这位应该就是孟家长房嫡子孟宣铭,果然器宇不凡,难怪钟璃这样痴迷他,又难怪那女子极尽温柔的讨好他,多少世家大族的姑娘倾慕他,可他偏偏不是那等好色之徒,故此伤了女少无辜少女的心。
孟宣铭走到女子的身边柔声说道:“敏儿,你去悄悄告诉莞琪,让她到外面悄悄寻一大夫来,记住,莫叫旁人知晓此事。”
“嗯。”敏儿姑娘点点头转身快速走出去,孟宣铭这才看向脚边的佳依蹲下伸试了试鼻息,还好,还有微弱的呼吸。
孟宣铭站起身看向阿诺目光审视着问道:“你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小女名唤阿诺,是侍郎府楚梦珂小姐身边的婢女。”阿诺简洁明了的介绍自己,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此事说来话长,不妨先看看接下来情事怎么发展再说。
“哼~”似乎是为了刷存在感,钟璃在一旁冷哼一声,惹得另外二人皆看向她,许是孟宣铭第一次用正眼看她,钟璃居然红了脸颊,阿诺在心里深深的逼视了钟璃一把,一边爱慕着自己的丈夫,一边又背着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偷情,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可耻至极。
孟宣铭懒得看她一眼,依旧看着阿诺继续问道:“你为何会来这里?没有人告诉你这里是我太师府的禁地么?”
“阿诺乃第一次来太师府,确实不知此乃禁地,只是见道路两旁风景极好,便自由自主的跟随少夫人前来,还望公子恕不知者之罪。”阿诺不卑不亢的回答。
阿诺的回答无疑将牵引出钟璃与孟艽的丑事,钟璃难肯束手让阿诺和盘托出,反正人都已经死无对症,她先一步咬定阿诺的罪行就是,这就叫先下手为强。
“你胡说,”钟璃未等孟宣铭再开口之前急急说道:“分明是我见你鬼鬼祟祟往这边来想要好心提醒你此处乃禁地才跟随你过来的。”
阿诺第一次见这样明目张胆下红口白牙的天道黑白,不禁对钟璃的演技报以大大的赞叹:“说谎话竟然也能说得如此行云流水,在下佩服,五体投地的佩服。”
钟璃跑到孟宣铭身边卖乖讨好楚楚可怜道:“宣铭,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撒谎,叔叔就是因为阻止她进来这里就被她活活打死的,宣铭,我好害怕,幸好你来了,不然只怕我也难免于难。”
钟璃惊魂未定般的留下两行泪水,好不委屈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说着就要往孟宣铭怀里靠去,孟宣铭毫不怜香惜玉的往后退了两步,钟璃差点摔倒在地,为了活命,羞愤的紧抿嘴唇咽下所有的羞恼,装模作样的擦着鳄鱼的眼泪。
“她说的可是真的?”孟宣铭没有完全相信钟璃的话,而是看向阿诺想从她口中得到答案,因为他相信如果真如钟离所言,阿诺没有理由会一直等在这里积极配合自己,如果这丫头真的如钟璃所言,那他也绝不会绕过她与楚家,可是,直觉告诉他阿诺并不像奸佞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