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的时候总会觉得很无聊,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只觉得是在打发时间,尤其是在想起很多事情以后,头脑会异常清晰,仿佛能听到心脏的跌宕起伏和每一丝神经与脉搏较量的跳动。
我静静地,不知道该做点什么,也不知道做过了些什么似的蜷在沙发里,脸颊有些酒后的微热,但并没有酒后该有的红霞与微醺,就这样望着面前带着最后一点余味的精酿,魏凯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已经没有印象,只依稀记得他今天说过的那些话,令人很意外,却又好像是在情理之中的一样,使我不自觉的忆起刚从医院来到他家时候的情景。
那时,他本来极不情愿将我带到他在南部的小宅,实在因我把医院方面得罪了个干净,院长也不再顾及与他家的交情,直接以我的腿已经可以在家静养为由,超高效率的连洗漱池的牙刷牙膏都打包好,妥妥的给放在了魏凯的家门口,生怕他再找个什么借口把我送回去似的将我推给他了事。
而他!也不知道是下了多少次决心,最终才极度不情愿的将我暂时安置在了小宅的二楼客房。
我还印象深刻的记得他在回廊上摆的那无数种下决心之前经历的造型,有无奈的,不停揉搓他那头秀发的,整个人托着脚摩擦地板的,蹲在廊下自我检讨的、用力锤门反而被门锤骨折抱着手哇哇乱叫的……,总之,是一次很奇妙的过程,尤其是对那时的我而言,观察他的行为仿佛也成了不那么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我想,对于一个陌生人最大的帮助莫过于收留吧,对他这样一个不喜欢管闲事的人来说,摊上我真的就像他最常说的那句,脑子搭错了线,自讨没趣呀!
我一开始是对这个安排微有些不太理解但又仿佛有一点理解的状态,整个房间距离他的主居室完美的隔着一个转角、一个书房、一个衣帽间加一个闲置的空房,仿佛怕我会骚扰他一样,结果我却异常的消停,白白浪费了他的这番妥帖安排。
而他呢,对我的转变好像一时转换不过来一样,反而把我看得更紧了。
说来也是挺神奇,到他家不久后,我看他盯我盯的跟防贼似的,走到哪里跟到哪里,还经常大半夜的顶个鸡窝造型过来“查房”,要不就是带些吃的放在屋里,每隔一会儿来看看东西有没有什么变化,这样一直持续到发现我居然会画画这一点后开始有了改变。
数日后,他出奇的起了个大早,拉着我一路飙车来到了一栋颇具艺术感的工坊建筑,,我仅仅是很无感的随他牵着,走着一路穿过精致的前台小姐、环形的设计室、露台咖啡厅、作品墙、精致的花圃环绕玻璃房,最后落定在一个一直通话了2小时的男人身边。
等这个男人转身以后,看到我们,不,确切的说应该是看到魏凯的第一眼(直接将我无视掉),立马又不疾不徐的拨通了手中的电话:“你们都是怎么看门的,难道还要我来教你们什么叫做不准放任何一个人来我这里吗?“,一段犀利中带着毫不留情的尖锐话语就这样洋洋洒洒的对着电话那头吼了过去。
不等电话那头来得及有什么反应的时候,魏凯便忙不迭的嬉着脸皮把男人手中的手机给潇洒的拦了下来,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硬抢。
男人的怒火仿佛被瞬间点燃一般,立马将枪头的火力迅速转向了这位抢手机的“勇者”。
“你这个瘟神来我这里做什么,抢我手机,你真是最近被你们公司宠坏了是不是,说到公司我就来气,你居然敢给那场见面会撂挑子”,我看着男人劈头盖脸的不带停的一通浓烟滚滚的气势,倍感醒脑外加舒经、活血。
魏凯正要比划着开口,很显然这个机会别人并不想给的继续说着;“你不用说了,找你做个事情总给我整砸了,我的客户都被你得罪光了,我还得给你捧新人?你当我是闲得很啊?”
“哎,哎~你等会儿,等会儿,你这还让不让人说话啦”,能让魏大少耐心说话的人好像真没有几个(经过这阵子的电话我也半知半解的被迫了解了些魏凯这个人和他的性格),看得出来两人虽然一个火力全开,一个棉花包子硬着塞,感情确是比较不错。
“我这哪里又撂挑子了,就千叶服装那个老板?她那就不是要我去做代言的,两个眼睛珠子就没离开过我,还蜡油,你还好意思说,给我这样的活动,我没直接骂她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再说了,我哪有让你捧新人啦?就让你看看那个画画得怎么样而已,你这至于嘛……”魏凯那个身体力行的表演,这会儿说是影帝,真的一点不为过,很是精彩逼真的还原了当时的情形。
“那样张没有灵魂的画我没有浪费时间的必要”,一直作为局外人本来没什么反应的我,听到这句话,虽不知道是说的谁的作品,但不免心里有了些继续听下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