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清晨,人们总是起得格外的早,即便今天是周末。
齐越也早早地起床,简单收拾了房间后,又站在了窗口,向着下面的街道痴痴地望着,虽然这里并不能看到那个小区,也无法看到那对母女。
顺着这里窗户望下去的楼下街道并不是主街道,虽然没有那么繁华,但也在不乏热闹。卖油条和豆浆的小车停靠在路边,冒着热气,周围或站或坐,围着几个人,低头吃着早餐。旁边不时路过溜鸟的大爷,买菜的大妈,也有一早就带着孩子去培训班,匆匆走在人行道上的家长。
齐越一会看看买豆浆的小摊,一会再瞅瞅那些被家长拉着的孩子,白菁和他那从未当面说过话的女儿,一直在他脑海里不断闪现。女儿齐悔,这几年因为搬迁的缘故,没怎么见,应该都快十四岁了吧,不知道再长个了没?一定已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吧……齐越心里想着这一切,再看看这繁忙而有序的世俗,突然让齐越羡慕不已。
做人,真好……
“噢!来了!”齐越匆匆跑到门口——每当齐越试图沉入美好的幻想中时,总有人很煞风景地敲门。
“这么早啊!”
原来是齐汪!
“叔叔早!”
一打开门,齐汪天真的笑容便出现了。但这却无疑给齐越刚要开始一天的好心情当头一棒。
“……”齐越倚着门框,无奈地看了这男孩几秒,“进来吧,叔叔服了你了!都考虑清楚了吧!”
“早就考虑好了!昨晚我兴奋得一整夜都睡不着。”
“那就玩玩你的魔法呗!”
“哪有心思玩那玩意儿?”
“好吧,那你父母的头发丝带来了吧!”
“当然!”
“你怎么搞到的?没引起他们的怀疑吧!”齐越始终还是不相信孩子做事的能力,高分低能的学生可不少,别因为这又惊动了“天使一族”。
“太简单了!”齐汪不屑地说道,“我妈的头发,随便到下水道的地漏上拿一根就好了;至于我爸嘛……我只说了一句,‘爸,你怎么长白头发了!’,然后他就让我赶紧替他拔掉,拔完后我又说看错了……”
“好吧,看来,不仅女人,男人也都怕老……”齐越自言自语着。
齐汪不解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叔叔”,问道:“那……什么时候开始?”
“哦,现在就可以了,跟我来!”
咚咚咚……
齐越话音未落,敲门声又响起了。
原来是年思。
“你们都是急性子吧!”
“我一刻都等不了,这是头发丝,给!”年思一进门掏出了包里的头发。
“别急、别急,你先收好,在这里坐会儿,咱们一个一个来!”齐越把年思带到了沙发跟前,又冲着齐汪说:“你先和我到里间的手术室。”
到了门口,齐越突然又想起了,扭头对年思说:“你给自己倒点水吧,要等好一会儿呢!好了我叫你!”
“好。”
齐越带着齐汪走进了里间,“别乱摸啊!来,喝杯橙汁,有助于你缓解下紧张,喝完躺在那张床上。”
“叔叔,第一,我不是小孩儿了,不会乱摸;第二,橙汁可没有缓解紧张的作用,你这应该是掺了做手术的麻醉剂吧!它不含酒精吧,我可还是未成年,不能喝酒!”
“不是小孩儿了,就别‘叔叔’、‘叔叔’一个劲儿地叫我!乖乖喝完躺在手术床上!”齐越被戳穿后,有点下不了台阶,哭笑不得地“凶”道。
齐汪已经昏睡过去,齐越准备进行记忆提取,却又操心着外边坐着的年思。
“唉,看来我这一个人真是忙不过来了,要是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助手就好了!”齐越暗暗思忖,“最好再搞一个可以心灵感应的饮料机,里间的门口也可以多加几重人脸识别之类的密码锁,可以增加神秘感和高科技感……”
齐越想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回过神来,再不提取,齐汪就要醒来了。
齐越开始准备全身心投入提取记忆的工作中,可刚一抬衣袖,扇起的风又把齐汪放在旁边桌上的两根头发丝吹到了地上。这对于一般人几乎是无法注意到的,但对于拥有了敏锐于常人百倍观察力的齐越,这当然逃不过他的眼睛和耳朵,掉在地上的头发丝反而成了对他的干扰。
齐越烦躁地弯腰去捡这两根头发丝,但这一捡不要紧,当齐越伸手去触摸那两根头发时,他突然发现其中的一根——这男孩父亲的头发,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齐越的冷汗从他额头、后背处渗了出来。
齐越用颤抖的手缓慢地移到了自己的额头,他不是擦汗,而是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只见摸后齐越心中一惊,立马将手缩了回来。
他的心“砰砰”地剧烈跳动着。
主人赋予齐越的超能力,让齐越能感知到这根头发里蕴含的DNA信息,跟自己头发的DNA信息高度相似!这就说明,这根头发丝的主人,一定是跟自己关系亲近的血亲!
可这是谁的孩子呢?自己的孩子是个女儿,白菁和自己也不可能再有别的孩子。当然,齐越还有个弟弟比自己小两岁,可是这个孩子也不可能是他弟弟的孩子啊!这孩子年龄应该不比齐悔年纪小,齐悔才上初中,齐越的兄弟怎么可能有个读高一的孩子,自己在跳楼前他的兄弟应该还在读大学吧,根本不可能有孩子呀?再说了,齐越的兄弟远在老家农村和父母在一起,根据齐汪的描述,他是出生在一个中产阶级家庭,从小酒拥有优越的学习条件,怎么可能是齐越的兄弟?
可是这头发丝里的信息不会骗人,确实是高度相似,再加上这孩子也姓齐……
齐越的脑子乱做一团,他又惊又喜,他不能也不敢多想了,现在唯一能解开这谜题的方法,就是赶紧在齐汪的大脑中,观察和提取他的记忆,来寻求答案!
齐越匆匆走到男孩的脑袋前,双手一挥,齐汪大脑里的信息便一览无余。虽然年纪不大,但这位小天才的脑子里可真的密密麻麻装了不少知识。
齐越小心翼翼地翻阅着,将他超出常人的知识记忆全部拨到一边,以待提取。
此时齐越更迫不及待地想看的是,这孩子的美好记忆有哪些?
剥离开那些繁冗复杂的公式,齐越隐约看到了些。没错,下面这些就是最美好的记忆,齐越的眼神开始发亮,眼底也开始闪烁起了红色的光。
那是齐汪小时候,跟着父母一起玩耍的场景。在床上听父母讲故事、在动物园里和父母一起喂羊驼……随着齐越发掘的深入,齐汪父母的样子也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起来。
是他!真的是他!
齐越心里一惊,果然,这个孩子的父亲就是齐越的亲兄弟——齐超!我还真成了这熊孩子的叔叔了!不,比叔叔还老,他应该叫我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