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如鲁老将军、齐国公一众老臣,虽然不是莫逸晨培养出来的亲信,但与他乃是通家之好!
圣上若想一举将莫逸晨连根拔起,要么就是逐一将他的羽翼剪除!要么便是以雷霆之势,直接断他根基!
可如此一来,莫逸晨必不会坐以待毙,未等圣上最后一击,他便已然倒戈相向,只怕到时候圣上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届时,龙腾定然会立时陷入一片动荡之中!
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周边那些窥伺已久的番邦属国又怎么会作壁上观?只要他们联合起来伺机而动,没了莫逸晨这个龙腾战神的威慑,其他武将也终会因为圣上的所作所为而寒了臣子之心!
如此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便是当今圣上为何明明忌惮莫逸晨,却仍旧不敢对他轻易动手的原因!
此事事关重大,莫逸晨没有向郁雪繁透露分毫,只是不想吓到她。
而且,另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郁雪繁实在太过聪明!她的机敏和灵透已经超出了那些终日里只会在圣上面前侃侃而谈,却是一句有用的都没有的朝臣!
莫逸晨不想她太早的洞悉真相,若是郁雪繁了解了他的心思,只怕会终日里寝食难安,非要寻到一个万全之策,放才肯罢休!
事实证明,莫逸辰的顾虑是有道理的!
方才他们夫妻二人只是无事闲聊,话赶话的说到了这里,郁雪繁便已经开始诸多顾虑,不过是让她随便猜测一下结果而已,她竟真的一副苦大仇深,犹豫不决的样子!
“夫人方还说,不过玩笑而已,现下倒是越发的较真儿起来了!若是夫人决议不下,不若为夫先来猜测一下可好?”
郁雪繁听着莫逸晨戏谑的语气,烦愁的思绪也稍稍缓解了一下。
旋即,她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转而看向莫逸晨,面上神情明显有些好奇不已。郁雪繁真的很想知道,如此情势未明的情况下,莫逸晨会将宝押在二位皇子谁的身上。
“三皇子!”
莫逸辰的语气十分坚定!说话间,还不忘得意的挑了一下眉毛,一副笃定的模样,并向着郁雪繁,等着听她如何说。
“为何是他?难道……只因为皇后娘娘如今被圣上禁足宫中失了势?可……”
郁雪繁说着,眼珠子一转,贼溜溜的模样看着那叫一个狡猾!莫逸晨看着她忍不住失笑出声,可却没有说什么,任由她继续说下去。
郁雪繁稍稍迟疑了一会儿之后,而后掩嘴轻笑一声,这才继续说道。
“夫君,你是知道的,圣上天寿大宴那日发生的事情,我们也只是借力打力!有些事情,你不也是顺着一些细微的线索一点点猜测出来的吗?有些事情,我们终究是没有可以实锤的证据!且你也看到了,圣上虽说将皇后娘娘禁足宫中,可时至今日,也未曾再多说什么。以我看,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着实无法撼动皇后娘娘这些年来在后宫之中地位。”
郁雪繁说着,脸上那副调笑的神情也渐渐敛去,而后正色继续说道。
“而且,事情已然过去了十几年,当年圣上能够忍住将一切事情都深埋心底,如今褚煜已然这般年岁,圣上眼看着便已……日薄西山!”
郁雪繁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的怔了一下,而后凑近莫逸晨,压低了声音,偷偷摸摸的说出了最后四个字!
莫逸晨看着郁雪繁这副孩子气的模样,狡黠之中又带着一些俏皮的神情,莫逸晨真是没有忍住,快速抬起手,一下子揪住了她的的耳垂,揶揄这说道。
“夫人,你真是越发的胆大,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口出如此悖逆之言!你可知,只‘日薄西山’这四个字,若是传入圣上耳中,便是你我十族累加在一起,也是不够圣上砍的!”
郁雪繁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而后还十分配合的犯了一个白眼。
“生老病死乃是天命,便是千古一帝的秦皇又当如何?难不成,我不说,事实便不是如此?讳疾忌医,真是可笑之极!而且……夫君说的这叫什么话,我方才说什么了?怎么就成悖逆之言了?‘日薄西山’怎么就不能说了?我是说,这再烈的日头每日东升西落,不也总有个时辰是要‘日薄西山’的吗!夫君说……我说的可对?”
莫逸晨被郁雪繁这副死皮赖脸,抵死不认的模样逗得大笑出声,整个人前仰后合的停不下来。
他早就知道,郁雪繁最本事的便是砌词狡辩!
尤其是方才听到她最后重重的咬紧“日薄西山”这四个字的时候,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真是让人又爱又恨,有种恨不能捧着她的小脸,狠狠地啃上一口的感觉!
郁雪繁似是看透了莫逸晨的心思,快速的揉了一下她那白嫩圆润的脸庞,而后伸出手将莫逸晨拽起坐好,这才一本正经的继续说道。
“哎呀,你别笑呀,这些小事都不重要,你听我说呀!”
“好好好,你别晃悠我了,你说,为夫听着呢!”
莫逸晨被郁雪繁晃悠着就快头昏眼花了,紧着点了点头,伸手揽住她的腰身,而后一口应下,不在嬉笑。
“你说,圣上若是在此时借着一个时过境迁的由头,既要废了皇后娘娘的中宫之位,又要断了褚煜的前程,便是厉家如今再不济事,也不能任由这眼看着便要到手的唯一指望就这样打了水漂!若是如厉家这半年忠勇之后想要生事,想必褚越便是胜出了,日子也不见得有多好过!圣上便是什么都可以不顾,但也总要顾着朝局的长治久安吧?”
郁雪繁分析的头头是道,莫逸晨听着也一个劲儿的点头表示同意。
而且,时不时的还会淡淡的“嗯”上一声,以示郁雪繁说的有理有据有节!
直到郁雪繁将所有的话都说完之后,莫逸晨看着她正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没有马上回答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