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承恩倒也不是后悔他自己疑心太重,怒极攻心之下,一时头脑发热,才会不慎想歪了心思,真是愧对了齐老国公爷和郁雪繁的用心良苦。
他后悔的是,自己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了郁雪繁这个活祖宗!
万般无奈之下,郁承恩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他现在是多说多错,说什么错什么!与其这样继续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不如就发出求援信号来自救。
于是,郁承恩满脸祈求和期盼的抬头望向莫逸晨。
莫逸晨看着郁承恩那哀求的目光,不禁有些同情自己这个大舅兄!郁雪繁对付郁承恩的手段,可真是轻车熟路,信手拈来!
可见,这兄妹二人,从小到大都是如何相处的。
郁承恩避开郁雪繁的视线,冲着莫逸晨不停的说着什么,但他又不敢出声,只是嘴唇不停的在动,“帮帮忙!”
莫逸晨心下豁然开朗,这才是郁雪繁想要的结果!
郁雪繁心思缜密,她知道,这一番说辞说出来后,郁承恩定然会被她说服。也不会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只一点,郁承恩刚才提出的那个质疑,即使对郁雪繁说的,也是对莫逸晨说的。
现在,他被郁雪繁成功洗脑,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自然便会对莫逸晨也同样心存愧疚!
有这份愧疚和自责在,郁承恩与莫逸晨之间便会渐生嫌隙。而郁承恩的性子又极其耿直,他做不到像旁人一样圆滑处事,可以三言两语便将两个人之间的误会解开。
如此一来,看上去好似并没有什么改变的关系,却已经存在了看不见的隐患!
所以,郁雪繁才会这般不依不饶,就是要郁承恩在百般哄劝之下,最后走投无路,只能向莫逸晨求助。
想到这里,莫逸晨的心里面不禁暗暗的赞叹了一声:这个小妮子,怕是整颗心都是眼儿!
“好了夫人,还不见好就收!你心里明知大舅兄不是那个意思,还非要这样说他,戳他的心!你这样欺负大舅兄,为夫可是真的看不下去!一会儿见了祖父他老人家,我可是要帮理不帮亲的!”
莫逸晨伸手牵过郁雪繁,拉着她佯装严肃的说道。
郁雪繁意兴阑珊的撇了撇嘴,鼓着腮帮子睨了莫逸晨一眼后,转而看向郁承恩。
“玲珑斋新来了几套头面,我不过一时犯懒,忘让掌柜的先替我留下,不过两日,他转头就给卖了!”
郁承恩这点眼力价儿还是有的,乍听到郁雪繁这样说,想也没想,马上接着她的话说道。
“明白!玲珑斋没有不要紧,别的首饰铺子,上好的首饰多了去了!你尽管挑喜欢的拿,记在为兄的账上便好。”
就在郁承恩暗自庆幸,这一场浩劫,总算是可以破财免灾了的时候,郁雪繁却冷着脸,话锋一转,直接浇灭了他刚刚活泛起来的心思。
“兄长急什么,我这话还没有说完呢!”
“呃……那……你说,继续!”郁承恩有种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了个透心凉的感觉!
“我是想说,除了玲珑斋的首饰,别的铺子也什么我能看入眼的好东西。”
“我的小姑奶奶呦,你可不要告诉为兄,你就非是看上了人家已经卖出去的首饰?为兄可是早就有耳闻,这玲珑斋的首饰,一个样式只出一件,卖了就再也没有了!小姑奶奶,你不是想让为兄舔着这张老脸,去向买家讨要吧?”
“自然不会!我又不是那种胡搅蛮缠,蛮不讲理之人,怎么会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我就是想呀,兄长在城西郊的马场那里,不是养了几匹西域来的汗血宝马吗?不如……兄长送我一匹!待国公爷有时间了,也可以带着我去骑骑马!”
郁承恩和莫逸晨两个人,在听到郁雪繁大言不惭的说她自己不会胡搅蛮缠、蛮不讲理的时候,这两个男人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一个难以苟同的神情。相互看了一眼对方后,不用说什么,但也彼此心照不宣了!
待郁雪繁说完了话后,一瞬间,郁承恩与莫逸晨两个人,面上笑意全无,齐刷刷的变了脸色!
不同的是,郁承恩的脸色瞬间便绿了,而莫逸晨,却是阴沉的像要滴出水来一般!
“这个……妹妹呀,这事……你听为兄说。不是为兄的不舍得,只要是我妹妹想要的东西,别说一匹汗血宝马,就算是整个马场,只要我妹妹喜欢,为兄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你要学骑马这事……为兄说了不算呀!”
郁承恩本以为,郁雪繁为了难为他,会让他去把那套卖掉的头面再买回来,这已经是他能想到最刁难他的事情了。
除了这个,其余什么都行!
可是,直到郁雪繁说她要学骑马的时候,郁承恩的心瞬间跌入谷底!他可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这件事,还得从郁雪繁小时候的一次意外说起。
那时候,郁雪繁不过八九岁的年纪,因着祖父和兄长都是军旅中人,她也时不时的会跟着祖父和兄长去军营中玩耍。
有一次,郁雪繁看到了士兵在练骑射,于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缠着郁承恩教她骑马。郁承恩被郁雪繁磨得实在没办法,便答应了,
可谁也没想到,郁雪繁刚扶着郁承恩的手翻身上马,还未坐稳,这马就不知怎么受了惊,直接尥蹶子将郁雪繁从马背之上扔了下去!
这还不算,受了惊的战马一个劲儿的踢腾踩踏,若不是刚好经过的副将眼疾手快将郁雪繁从马蹄之下救了出来,她早在八九岁的时候,便已经被惊马踏成了一滩肉泥!
郁雪繁也算是命大,死里逃生后才发现,两条手臂都被摔断了!
齐老国公爷听到传话的兵士说,郁雪繁从马上摔了下来后,差点没被吓得当场昏过去!待他老人家健步如飞的赶到军医营帐的时候,还未走近,就听到郁雪繁痛苦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