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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千年恩怨

从萨尔转进格伦那天算起,到现在已经快要8月了,再过几天就该放假了。

夏尔不是什么名门贵族,所以他的计划也很简单——在菲尔洛逛一圈。

然而有时候他就会想,为什么名字差别不大,自己只能说长得算清秀,而别人不仅出身高贵、有钱有权、有绝世天赋、还有很多优点呢?

怀着这种心情,夏尔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那些在开学那天被毁坏的民居店铺早就完全修复了,基本上所有的店铺都处于开业状态。

夏尔并不是花钱大手大脚的人,对他这个每餐都坚持回家吃的人来说,20金币完全够用,甚至还能剩下十几枚金币补贴家用。反正就一天时间,充其量也就买点零食罢了。

萨尔则凭借着相貌、实力、出身、性格以及那件众所周知的事,很快就和同学们打成了一片。交到了不少朋友,还收到了一堆情书,这让他极为头疼,也让别的男生羡慕嫉妒但佩服。

实力摆在这里,还有什么不服气的?

“夏尔,我能去你家玩玩吗?”科迪忽然问道。

“为什么?”

“因为我家不住在菲尔洛,我是从其他城镇来的。”科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回答道。

“哦……诶!你是从其他城镇来的吗?”夏尔惊奇地问道。

“对啊,我是从萨迦雅勒小镇来的,你不知道吗?”科迪的嘴脸抽了抽,尴尬地回答道。

“不好意思,那次全班自我介绍的时候,我没注意听。”夏尔很“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哦……那你现在知道了吧……”科迪笑得极为勉强。

“知道了,你家太远,一天时间来不及往返,所以想来我家蹭饭对吧。”夏尔面无表情地说。

“不是……我可以给钱……”“随你便吧,钱就不用给了,只要你保证不乱丢垃圾就好了。”夏尔说着,再次趴在了桌子上,也不知道他之前究竟睡着了没有。

科迪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就什么也没说。

放假那天,夏尔带着科迪回到了家。

夏尔的家很普通,在一众民居里毫不起眼。

“妈,我回来了,还带了个朋友。”夏尔推开门,径直走进了左边的房间。

“回来了啊,”夏尔的妈妈放下手中的书,推了推眼镜,端起桌子上的一盘水果递给了夏尔,然后说道,“你们去客厅坐着吧,我去把菜热一下,很快就可以吃了。”

夏尔接过盘子,然后和科迪围着桌子坐下,吃着水果。

“夏尔,你妈妈喜欢看书?”

“不然呢,我房间里还有个装满了书的书架呢,想看看吗?”夏尔咬了一口苹果说道。

“行啊,反正也没什么事可以干。你妈妈在看什么书?”科迪问道。

“不知道,好像全是古文字,反正我看不懂,她倒是看得很入迷,已经看了很多年了。”夏尔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你吃完就可以去看书了,我去外面逛逛。”夏尔把空盘子端进厨房,然后从厨房里端出了两盘肉和一碗菜汤。

“吃吧。”

“谢谢。你爸爸呢?”科迪问道。

“我爸跟着开酒馆的克撒老板回乡下酿酒去了,大概还要五个月才能回来。”夏尔又端出了一碗辣酱,“吃辣自己加,我妈妈吃过了。”

“谢谢……”科迪加了一勺辣酱,心想道:儿子从学院回来,母亲亲自给儿子下厨,这场面不应该是很温馨的吗?怎么总感觉怪怪的……而且,究竟是一本怎样的书,居然让夏尔的妈妈不厌其烦地看了十几年呢?

虽然他很想提问,但这毕竟是夏尔的家事,他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乖乖的吃肉。

吃完,夏尔将科迪带到了自己的房间参观自己的书架。

夏尔的房间不大,藏书却着实令科迪大吃一惊。

“你平时都不整理一下的吗?”看着房间里乱糟糟的书,科迪不禁感到头疼。

“哦,我书太多了,平时找一本自己想看的书一找半天,也没怎么注意,不过好在是把自己想看的书都挑出来了,就放在抽屉里,没上锁,你感兴趣的话也可以看看。”

科迪深吸一口气,把夏尔推出房间:“我自己看就可以了,放心,我不会弄坏你的书的。你不是要逛帝都吗,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去逛吧。“

“哦,那你慢慢看吧,坐我床上也可以,反正上学了,也不经常回来睡。”夏尔跟她妈妈打了声招呼就出门去了,房间里,科迪正一本一本地翻看着,正在忙碌地整理书籍。

“这也太乱了吧……”科迪暗暗叫苦。

夏尔顺着菲尔洛的中心大道前往广场,一路上跟认识的邻居老板们一一打了声招呼。

中心广场很大,广场中央还矗立着一座高高的钟塔,那是除了王宫以外最高的地方,站在上面可以看到帝都绝大部分风景,左边就是格伦。

“唉……马上就要比赛了,黑暗系的‘黑影潜入’依旧时灵时不灵的,虽然说我不一定就差这个,但是这样的话,我的计划就相当于出现了一个漏洞啊,万一撞上跟我差不多的全面系学员呢?不会拼谁的魔力先消耗完吧……这无聊死了好吗?也不稳定,不行不行,我还是得多练练。”夏尔坐在广场的椅子上,开始思考其中的漏洞。

经过一番思考,夏尔决定找一处偏僻的巷子练一下,对于运气这件事,他一向不信。

夏尔走进一处偏僻的小巷子,想起了当时的5魔使,依然感到心悸。

“呼……别想那么多了,抓紧时间练吧。”夏尔拍了拍自己的脸,祛除了杂念,开始构成“黑影潜入”的魔法阵。

框架他倒是没问题,关键就是符号太费时了,就是黑漆漆的一个圆形,像个黑色的太阳,其次就是纹理,看起来就像一个歪歪扭扭的人影,难度较大。

第一次果不其然失败了,魔法阵当场崩溃,而且用了足足1分钟才画完符号,这在比赛里,足够对手放一堆水弹了。

“冷静……冷静……”夏尔不停调整着状态,用最快的速度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好!第二次。”夏尔再次伸出手,在空中勾勒魔法阵。

这次成功了,但用时依旧太长。

“不行,时间还是个大问题,得另想其他办法。”夏尔从黑影中起身,然后解除了魔法阵,开始思考着该怎样才好。

就这样,夏尔哪里都没去,就在这条小巷子里一直练习直到天黑。

而另一边,科迪终于将所有的书分类放进了书架,而书架装不下的“有用书”,科迪就把它们放在了桌子下面,“无用书”则被科迪放在了床底下。

“呼……终于搞定了……真没想到,夏尔这家伙居然有这么多书,一年都看不完吧……”科迪躺在夏尔的床上,累的喘不过气,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在这之后不久,夏尔回来了。

“科迪,你还在看吗?”夏尔推开门,却发现自己的房间已经从凌乱不堪的垃圾堆变成了干净整洁的……前垃圾堆。

“看来我只能睡阁楼了。”夏尔看着熟睡的科迪,带着歉意摇了摇头,轻轻地关上了门,走上阁楼,躺在一张小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夜深了,夏尔的妈妈却还没有睡,依然在看那本夏尔都看不懂的书。

忽然,她合上了那本书,整个人的气质顿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看起来特别有威严。

“您好,维克托夫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夏尔的妈妈转过身看到那双标志性的混沌色眼睛,就知道是休斯克:“传说中的‘联盟魔导师’居然夜闯民宅,这要是传出去,也没人会信的吧。”

“呵呵……夫人您说笑了,我这次来是想跟您聊一下夏尔的事情。”休斯克微微一笑,直奔主题。

“好,既然您这么直截了当,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夏尔屠龙者血脉的觉醒,是你干的吧。”夏尔的妈妈此时完全不像一个家庭主妇,虽然她确实不会任何魔法,也不懂斗气。

休斯克点了点头:“在我的计划里,屠龙者血脉并非无可替代,但这是最方便的办法。虽然自初代屠龙者卡其·托德之后,整个家族就因为被种下了‘不杀之誓’的原因没有再屠过一条龙了,但是血脉却是实打实地传承至今。千年过去了,屠龙者血脉逐渐在平凡血脉的掩盖下忘记了自己的过去,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用龙血去刺激就可以了,这样就能让屠龙者之血再次复苏。”

“既然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你还来我这儿干什么,炫耀吗?”夏尔的妈妈眼中充满了怒火。

“您很清楚我来干什么,维克托夫人——或者称呼您为‘苏珊·托德’。如果您非要我亲口说出来的话,那我就说了。我希望您能让夏尔看看这本初代屠龙者的自传,接受自己是屠龙者后代的事实,这对我的计划有帮助。”休斯克回答道。

“那头火龙,我也看见了。只不过因为夏尔的出生,绝大多数屠龙者血脉早就转移到了夏尔的身上,我残留的一丝血脉无法引起它的注意而已。这本用龙语写的屠龙者自传,只有屠龙者的后代才能看懂,但也仅此而已了,托德家族不会再屠龙了,这‘不杀之誓’有没有都一样。”苏珊坚定地回答道。

“我想您误会了。”休斯克解释道,“罗尔德确实是最后一条龙,但是您要明白,夏尔不知道自己是屠龙者后代这件事,而他的血脉已经觉醒了,迟早会和罗尔德见面的。如果您现在不告诉他,将来要是遇到了罗尔德,夏尔的处境恐怕会非常危险。”

“那么你想怎样?”苏珊虽然看休斯克很不顺眼,但她也不得不承认,休斯克说的有道理,夏尔的血脉已经觉醒,也就意味着他能看懂这本书。她是不可能会毁掉这本书的,也没有能力毁掉,但只要这本书还在,以休斯克的能力,难保夏尔不会看到这些内容。而且听休斯克的意思,他似乎有办法保证那头火龙不会杀死夏尔。

“罗尔德根本没见过屠龙者,对屠龙者的恨都只是来自血脉深处的本能。它对温克比的恨其实远远大于屠龙者。我也跟它说过,夏尔是计划的一部分,很难替代,而且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没有任何纰漏。如果您愿意,我可以允许夏尔请一天假,希望您能把真相告诉他,他有知道的权力。”休斯克说完,便用传送魔法离开了,只剩下苏珊还在思考着。

第二天,两人吃完了早饭准备去学院的时候,苏珊忽然告知夏尔今天不用去学院了,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对夏尔说,并且已经帮夏尔请好假了。

夏尔虽然很吃惊,但是他明白妈妈根本没有欺骗他的理由,也就让科迪自己去学院了,而自己则乖乖坐着,等着妈妈开口。

苏珊拿出了屠龙者自传,递给了夏尔。

“你的血脉已经觉醒了,你可以看这本书了。”苏珊坐在椅子上,看着夏尔说道。

“这……”夏尔虽然不明白妈妈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低头看了看封面——《屠龙者卡其·托德的自述》。

带着吃惊和不解的情绪,他翻开了书,十几年以来终于第一次看懂了这本书的内容,而正是书中的内容,让他的人生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夏尔花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看完了整本书,终于明白了自己原来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觉醒了屠龙者血脉,浑身酸痛就是因为血脉强大的力量改变了体质,每天大量的肉体锻炼和力场压力训练让体质和血脉融合的速度加快,学院的温泉又可以缓解酸痛感,这才让他以最短的时间适应了血脉之力。

“难怪最近虽然实力魔力没出现增长,但是体力好了很多,原来是这样。”夏尔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爸爸,急忙问道,“那我爸爸他知道这件事吗?”

苏珊摇了摇头:“你爸爸他只是个普通人,这也是我嫁给他的原因。其实,我也希望我们能像普通人一样,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可是夏尔,我之所以让你知道这件事,就是想要告诉你,你要从现在开始做好准备,你随时都有可能再次遇到罗尔德,到那时,我希望能由你们两个了结两族的千年恩怨。”

夏尔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对于自己的实力,自己的妈妈我是很清楚的,所以她绝对不是想让夏尔去杀死罗尔德,这其中一定还发生了什么事,时间很可能就是昨晚。

夏尔不是侦探,哪怕是侦探也需要证据,而他除了自己的猜测之外什么也没有。不过直觉告诉他,等见到了罗尔德,一切就能水落石出了。

虽然难得的又可以休息一天,但夏尔可没有浪费这宝贵的时间。他再次来到了那条偏僻的小巷,继续练习着尚不熟练的“黑影潜入”。

虽然从表面上看来,夏尔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他的心里一点也不平静。

“龙啊……怎么可能打得过,真是个坑后代的祖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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