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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克罗诺斯!!!”

光头的怒吼响彻库林河的两岸,他挣扎着用双手撑起上半身,怒目欲裂地盯向岸边的树林:“克罗诺斯快来救我!!!”

回应他的是周围的厮杀声和喊叫声,密林内的人影一动也不动,甚至放弃了投掷标枪,基里曼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切,他直愣愣地望向密林,透过树林的树叶缝隙,军士长克罗诺斯的眼神意味深长。

“混蛋狗东西!!”基里曼一拳打在地面上,口齿中的鲜血流淌落下,渗进泥土之中,他愤怒而又恐惧地从地上爬起,身上的板甲早已破损不堪,他扭身试图甩下穿戴在身上的板甲,慢慢地朝密林方向爬去。

此时这个自大狂妄的战团团长,卑微可怜得如同地上的瓢虫。

比利注意到基里曼的可怜挣扎,他咬着嘴唇抓起了弓箭,不满地从紧咬的嘴唇里挤出话:“嘿弗林特!他要逃走啦!我们到底在这等些什么?!”

“等战斗的时机,”弗林特目不转睛地望着岸边,他注意到,在岸边石堆右侧,朝西面的树丛中树枝摇曳,人影闪动,几条硕大的动物身躯从草丛里一跃而过,“现在它来啦。”

弗林特满意地笑着,红胡须中隐约露出洁白的牙齿,他双目中栗色的眼瞳犹如雪地上燃烧着的火焰,海象帮首领举起武器朝后示意:“准备进攻!拿起你们的武器!”

克罗诺斯心里涌现出一股不安,他看着基里曼一点一点地朝前爬,整个人慢慢站直了身体,不由得紧紧攥着手里的木矛,木矛的杆面在手心里摩擦,克罗诺斯在脑海里感受着木矛上的特殊纹路。

山毛榉木表面上特有的树木纹路让他回想起家乡苏诺附近的森林,那时罗多克人和芮尔典人刚刚分治,但苏诺的森林还是斯瓦迪亚人共有的财富与家园,而在那片森林里,克罗诺斯曾发现过同样拥有形状不一的块状纹路的山毛榉树。

他回头左右看了一眼,身边的手下们都按照吩咐地蹲在树后,但很多人的眼中都担忧地看着受困的基里曼,一些人还时不时偷瞄克罗诺斯一眼,发现克罗诺斯正看着自己时赶紧收回视线,然而那不信任和怀疑的眼神却深深留在克罗诺斯的心中。

心脏跳动了起来,咚咚地连续快速跳着,就像维鲁加的山鼓那样敲响,给予克罗诺斯全身上下刺激的紧张感,他不安地叹了口气,遗憾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结束流浪,来到禅达做赏金猎人,那么他将会远胜于基里曼,让战团的士兵们更加信任自己。

而眼下四周的罗多克长矛手都是基里曼从杰尔喀拉带出来的士兵,虽然在克罗诺斯的命令下,强压着躲在树后待命,但克罗诺斯不确保基里曼继续这样跑下去的话,队伍里会不会有人率先跑出去营救自己的仇敌。

心脏仍然激烈地跳动着,每隔一段时间克罗诺斯的身体都会涌现出一股猛烈的感觉,那是紧张不已的刺激感,一遍又一遍涌上心头,让他难以忍受地想要呕吐。

直觉上告诉他,让自己现在如此紧张的,不是身边对自己抱有异心的手下们,也不是岸边朝自己跑来的基里曼。

这种感觉正如他在伊美尔村附近森林里,第一次遇见传说中的森林之主,那种惶恐不安的害怕,但害怕之中还有更多的情绪,这里面有对未知危险即将而来的恐惧感应。

一股渐进的危机感在心里的最深处发芽,丛生蔓延出表面覆盖着鱼鳞状异物的干枯树枝,克罗诺斯猛然转过头,瞪大双眼盯着密林西面的丛林深处。

在他目不转睛的视线之中,一侧悬挂在树枝上的翠绿色叶子突然抖动起来,接着从中钻出一个装备破烂的男人,在男人身后是近百个和他差不多装束的恶犬帮强盗,就像一股愤怒的海洋朝极限战士席卷而来。

下意识抬起手中的木矛,克罗诺斯用力地投出木矛,没有经过瞄准和观察,在本能的反应中,克罗诺斯的木矛精准地投射,插进冲在最前面的强盗身躯,木制的矛头穿透进柔弱的肌肉里,矛头表面的条纹摩擦着伤口的表皮,粗糙的木刺划拉出一道道创口,在所有罗多克长矛手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克罗诺斯一矛杀死了一个恶犬帮强盗。

“敌袭!!敌袭!!敌袭!!”

军士长声嘶力竭的喊叫中,一枚弓箭射进罗多克人中间,贯穿进一个正在观察和担忧着基里曼团长情况的长矛手脑袋,箭头从脑袋的太阳穴位置刺入,接连穿透两颗眼球,像烤串上的肉块一样串着眼球,眼球内的浆液流淌一地。

恶犬帮的强盗们使用着弓弩和抛石索,凶猛狂烈地袭击罗多克人,弩箭和石头悉数落在藏匿着的罗多克人身上,在战团士兵们身上划出血流如注的硕大伤口。

“啊啊啊啊!我的脸!”一个罗多克长矛手被石头砸得头破血流,眼垂下挂着断裂的鼻梁骨,正中央的鼻梁窟窿正冒出一汪汪血泉,他忍受不住疼痛地起身,从藏匿的树后跑了出来,边跑边大喊着。

还没有跑出几步,几支弩箭伴随着一枚标枪,不偏不倚地击中跑动着的罗多克人,弩箭刺入肌肤,扎进皮下的脂肪层,引起更大的痛苦刺激,他张嘴大叫,舌头垂到下巴处,舌苔表面都是突起的颗粒疙瘩,淌着淡淡的血液,标枪从他的后脑勺穿入,穿透脑浆从口腔深处冒出嘴唇,枪头的边刃处划破舌苔,让血流得更加欢畅。

“哈哈哈!杀光他们!!”

在鲜血飞溅和强盗们肆无忌惮的笑声中,躲藏的罗多克人终于意识到恶犬帮的暗袭,他们抽出标枪投掷,一轮轮标枪如雨注般飞向恶犬帮的强盗们。强盗们被飞来的标枪划破手臂,穿透腹部,害怕得大声叫喊,由笑转怒地骂着躲进树后,待罗多克的标枪雨停下后,接连用弓弩发起反击。

强盗们的弓弩正瞄准着罗多克人,克罗诺斯当即抬手拉起一个还要投射的长矛手,“躲起来,躲到树后面去!”当他把兄弟们拉回和叫回树后,靠在山毛榉树充满纹路的树背时,很快就听到对面传来弓弦弹动和弩机扳动的发射声。

半百支弓箭和弩箭穿进树木表面,锋利的箭头没入其中,将表皮带着纹路的树皮刺出数道裂痕,弓箭不断射入,树皮上的裂痕愈来愈多,随之破裂成数十个小块,跌在地上,克罗诺斯低头一看,发现是带着特殊纹路的树皮碎片,朝外表面上是由形状不一的块状图案堆叠而成的奇异纹路,而树皮碎片的内面则是令人感到些许恶心的鱼鳞状突起。

克罗诺斯有些诧异,但此时他更专注于背后的敌袭,恶犬帮的箭雨砸得罗多克人无法冒头,他准备等对方下一轮攻击前的间隙,及时发起反攻,进而粉碎强盗们的偷袭。

军士长把心思放在战斗之中,他此时也无法看到,自己倚靠着躲避箭雨的山毛榉树树底下,有着无数细小的孔洞,上面还带着肉眼难以察觉的细小青瓦色斑点,而在树木的正前方,在刚才箭头穿透过的树木表面上,破开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里面流淌在青瓦色的浆液,但颜色渐渐深沉,而且缺口边缘的木质层腐烂而黝黑,上面布满许多疏松的凹槽,密集得挤压在一起,干瘪得像是泥巴和腐肉的混合,毫无生机。

在那些快要干掉的青瓦色浆液深处,表层树皮的最底部,如果克罗诺斯仔细观察的话,他将会看到那里还有一层树皮,外表干燥缺乏水分和滋养,但却具有正常的条纹树木纹路,那是芮尔典和罗多克境内常见的山毛榉表面上的条纹。

恶犬帮的箭雨终于停下了,他们突然间扔下笨重的弓箭,抽出刀斧从隐蔽处跳出,怒喊着冲向极限战士们。

“快拿起你们的标枪!给他们来点硬的!”虽然不知为何强盗们会离开树木的遮挡,就这样毫无防护迎着他们的标枪冲来,但克罗诺斯很是高兴,他感受到战场的天平将要倒向一边了,也不顾得去思索,赶紧给自己的手下们下命令:“准备标枪!投掷——”

‘投掷’刚刚脱口而出,克罗诺斯的声音便迅速降低,他猛然间听到,在恶犬帮强盗们的怒吼声中,传来某种动物的嚎叫。

WOOF!!WOOF!!WOOF!!

这是什么叫声?这是?!狗!

恶犬帮盖特的杂种獒犬!!

硕大的淡黄色身影出现在树后,奔跑着越过克罗诺斯,在军士长惊愕的眼神中,这头獒犬纵身一跃,飞快地跳到前方一个罗多克长矛手的身上,强健的双腿蹬开极限战士的长矛和标枪,狠狠踩在胸甲上,脚掌与金属碰撞出响亮的声响,似乎要将其撞出一个窟窿。

极限战士五官惊恐地扭曲,被獒犬压着朝后倒去,后背压在身后插在地面上的极限战士团旗,木质的旗杆撞在罗多克人的后脑上,稳住他的倒势,让他反向弹开与獒犬几乎亲密地接触。

迎接这个倒霉家伙的是獒犬那双温暖的大嘴,深红的肉瘤状表腔散发着恶臭的气味,腐烂的碎肉残渣在牙缝中隐约可见,罗多克人绝望地闭上眼,锋利的犬齿便插入薄弱的喉管。

獒犬用力咬住赏金猎人的喉咙,疯狂地甩动脖颈撕咬着,血液飞溅着落下,溅落到罗多克人身后的旗帜上,极限战士的蓝色图徽上被蒙上一层鲜艳的红血。

被咬住的罗多克人发出痛苦的呜咽声,然后就被獒犬一把啃下喉道的肉体,在脖子上撕开了一个大洞。脖子断开的罗多克人回光返照地回想起伊美尔村的美景与爱妻,双目泛白口齿淌血地倒在地上死去,獒犬从他身上踩踏而过,在它身后,十数条獒犬同类接连穿越密林,在极限战士投掷标枪的空隙中,按照盖特平时训练那般,凶狠地扑上赏金猎人,撕下一片又一片的血肉。

密林顿时从安全的庇护所变成血腥的屠宰场,无数惨叫升起,鲜血淋漓飞落,混种恶犬们以迅雷之势冲进赏金猎人身上,密布利齿的大嘴张开落下,交错扭曲的犬齿插入肌肤,刺进人体重要的器官,在肉体中胡搅蛮缠,在极短的时间内扰乱里面的肌肉组织,拉扯起一片片模糊的血团。

十几条獒犬用尖牙利齿在极限战士中打开了缺口,一下子压制住了极限战士们,并不断残忍猎杀四处逃窜的士兵。克罗诺斯震惊地看着同胞们倒下,被獒犬们扑倒,原本躲在树后掩护射击的罗多克长矛手们乱作一团。

“别乱跑!该死的!把这些狗赶出去!”军士长终于反应过来,抬起木矛朝一条獒犬投掷,标枪投射的速度虽快,那混种狗却反应得更快,它本能地躲开,抛下被咬得重伤的罗多克人,强壮的后腿用力一蹬,跳跃到半空扑向克罗诺斯。

克罗诺斯连忙用木矛抵挡,那大狗站起来几乎一人多高,厚实的身躯压在木矛上,狭长的嘴部从矛杆上穿过,迅猛地咬向军士长。

“滚!”喝声壮胆,军士长抬脚踢在恶犬的腹部,双臂绷紧肌肉奋力一甩,将獒犬甩在地上,混种狗的硕大丑陋狗头砸在地上,一时闭起眼睛朝后翻滚,露出棕黄多毛的肚腹部,军士长见此赶紧抓住机会,抬起木矛矛头对准獒犬的底下就想要刺去,“天杀的畜生!去死吧!”

耳边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克罗诺斯惊恐地转头,眼前大量的恶犬帮强盗们正汹涌而来,排在前头的是一个头顶光秃,两鬓头发稀少的胖子,他双手各拿一柄锋利的短斧,微胖的腹部上是壮硕的躯干。

“那可不是什么畜生,克罗诺斯,这是我最宝贝的孩子。哈哈哈!”盖特哈哈大笑,手上的短斧亮光闪烁,在他的身后是大量的恶犬帮强盗。

潘德保佑!克罗诺斯在心里默默地想,他扔掉了背上多余的木矛,只拿着手上的木矛撒开腿往身后飞奔。

基里曼终于站直了身体,他一边走着越过纷乱的战场,一边舒展伤痕累累的身躯朝密林走去,后背和腿肚上的创口刺痛得他生疼,毫无防护的左臂伸进腰侧,扯开绳索和固定带,让最后的胫甲在跑动中慢慢脱落。他已经顾不上自己是不是光着下半身奔跑,在生命危急的时候,他和大多数的罗多克人,或者说近似于维基亚人,丢盔弃甲如丧家之犬般散乱地逃跑,而毫不顾忌自身的良好形象。

他快要成功了,基里曼已经越过了石堆,接近了密林的边缘,他瞥眼看到了躲在里面的尤蒙,光头佬想起这个年轻人和他的哥哥是一个臭名昭著的强盗组合,虽然抢劫的第纳尔不多,但他们每次抢劫完后,都会砍碎受害者的肉体,以证明他们砍肉帮的名号。

抓住这个家伙或者他的哥哥能让禅达人高兴好一阵子,让基里曼的大名更加响彻禅达和瓦叶森林,然而不是今天,今天不合适,以后有机会可要给这群混蛋点颜色瞧瞧!还有克罗诺斯!!

基里曼心里嘀咕,压抑着喉头涌上来的鲜血,拖着受伤的身躯跑动着,充满希望地跑进密林,正当他以为自己可以脱离危险时,上百个罗多克人从他眼前跑过,武器和盔甲丢在一边,身上都是灰尘和树叶,形象简直比基里曼还要糟糕。

“怎么回事?你们在干什么?停下,停下。”基里曼喘着粗气,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下四散奔跑,甚少有过败仗的极限战士战团如今像惊慌失措的山鼠那样逃窜,作为战团的团长,基里曼无法理解地瞪大双眼,表情愕然而又痛苦。

一个抓着木矛的年轻罗多克人从一颗树上跳了下来,回头看追着自己的獒犬正撕咬另一个倒霉的同胞,赶紧逃跑越过基里曼的身边。

光头团长定睛一看,顿时怒火攻心,他愤怒地一把抓向年轻男子,可惜由于伤势行动较慢,被眼疾手快的男人躲了过去,“克罗诺斯!!!你把我们的战团引向失败,该死的懦夫!”

愤怒之下啐出几口血沫,基里曼趔趄走着想要狠狠揍一顿该死的军士长,他刚走几步就摔在地上,克罗诺斯惊慌失措地看着光头团长摔倒在他面前,看着这个整天骄傲自满欺负自己的基里曼在地上缓慢地爬起,惊恐害怕的眼神逐渐带上怒意,他攥紧手中的长矛,盯着基里曼的后背。

“如果不是你的愚蠢,我们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战团的失败全都是你这个光头佬的错!”

“你?!你这个混蛋!”

艰难地站起,基里曼心中一片狂怒,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军士长敢于对自己怒吼,敢于挑战自己的权威。他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害部队失败、没有拯救自己的克罗诺斯,基里曼恨不得用嘴生啖军士长的血肉,让他在痛苦中被自己活生生地吃掉!

“我要把你的肛门挖出来!塞进你的鼻腔里!”基里曼摇摇晃晃地走着,步伐不稳,虽然体态上显得没有太多的威胁性,但他那语气,那神情,以及那双瞪起的眼睛,无一不表现着基里曼·罗保特的滔天怒火。

看着光头的怒容,克罗诺斯突然感觉气温骤起,周围是一片火海,他被森林的旺盛焰火中重重包围,而眼前这个高大的光头男子,正是火焰肆虐的森林化身。

就那么一瞬间,克罗诺斯回想起伊美尔村的经过,在那片神秘森林里,被上百个野人包围着,火焰在熊熊燃烧,痛苦在不断嘶嚎,而传说中的森林之主潘德站在他的面前,就那么站着,那双绿色荧光的眼睛直视着自己,克罗诺斯当时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被他抓住,随意地拿捏在手中。

潘德缓缓地降下他的预言。

“啊啊啊啊啊啊!!!”

周围罗多克人的喊叫声将克罗诺斯拉回现实,他惊诧地看着眼前艰难站着的基里曼,而自己的手上密闭着汗水。

“克罗诺斯你这个狗东西,我要把你这条狗打成肉饼!”基里曼一起一伏地骂着,他现在的状态不足以支持他长时间大声怒骂。

看着团长的落魄样子,克罗诺斯心中涌起一股愤怒邪恶的想法,他左顾右盼,发现四周没有人留意他,周围的罗多克人都躲避着追杀,石堆中的强盗正一个接着一个蹿出来。

很好,也许该做个了结了。

极限战士战团的团长位置该传给我了,基里曼你就在地狱里无能地咆哮吧!

克罗诺斯心里默念,越想越激动,他盯着基里曼的光头,看着团长恶心丑陋的脸,下定决心地举起手中的木矛,矛头的尖端直指基里曼的脑门。

“呀呀!去死吧!赏金猎人!”

钩肉帮首领彼得·尤蒙从石堆中跳出,一眼就瞧见赏金战团的团长基里曼正站在自己的不远处,他当机立断地抓住这个机会,抬起大刀扑向基里曼和克罗诺斯。

大刀和木矛碰撞在一起,相互间抵住,尤蒙诧异木矛的坚韧性,而克罗诺斯则惊讶于尤蒙的突然出现,正是尤蒙的插入,致使军士长的木矛没有插入基里曼的脑门,现在这幅场面,从外界看,倒像是克罗诺斯正积极保护着被强盗袭击的团长。

“滚狗东西!”基里曼突然暴起,一把推开了尤蒙,他无视身体上的伤势,在求生欲望的作用下,奋力逃离战场,虽然心有不甘,但生存的理性终究战胜基里曼光头里的胜负心。

极限战士战团的团长就这么推开正战斗着的两人,狼狈不堪地跟着逃跑的罗多克长矛手们逃走,而军士长被推开后愕然地看着基里曼离开,便也立即跟了上去。

尤蒙就这么被抛在原地,正当他有些疑惑地从地上站起,身后传来弗林特等人的喊叫声。

弗林特和比利以及海象帮已经冲上岸了,一个冲锋解决完岸边的战斗,发现赏金猎人们正往后逃窜,原本唾手可得的基里曼也跟着钻进密林,弗林特连忙大声地催促:“斯格逊!用你的毒箭射他!别让基里曼逃了!”

他急切地朝前奔跑,却一脚踩进一滩软泥,脚底被什么粘连着,弗林特低头一看,发现是安格尔断裂的头颅,自己正一脚踏进尸体的脑浆里,他嫌恶地快速抬脚,一脚踢在安格尔的尸体上。

安格尔原本不稳固的尸体被弗林特猛烈一踢,被砸扁的半个头颅顿时飞到一边。

甩开尸体后,弗林特指挥比利带着海象帮追逐逃兵,然后跳进石堆里,岸边的石堆里,毒蝎帮和钩肉帮的强盗们都已经离开追逐极限战士们了,唯有斯格逊还留在里面,咳嗽着捣鼓毒药。

“你的毒箭呢?快拿来,基里曼快跑了。”

“那也得等一下咳咳,我的恰特都快用完了,可没有什么毒箭让你射,咳咳咳!”斯格逊骂骂咧咧地拿出一瓶青瓦色的药液,拿起一把弓箭,将药液沾在箭头上,然后拿出一块黑布罩着弓箭,“我们毒蝎帮特有改进过的恰特箭都快用完了咳咳,弗林特,这些可不是一般的倒刺箭咳咳咳。你的这场‘完美’的伏击战可消耗我不少第纳尔!咳!”

“你感谢我,你可以给我磕头,不需要说些客气话!”弗林特哪管斯格逊用的是什么弓箭,他一把抓起被黑布包裹着的弓箭,拿出背上的木弓,便快速跳出石堆,朝密林总跑去。

在弗林特的身后,斯格逊气急败坏地从石堆中钻出,“弗林特你这个混蛋!咳咳要等药液干了才能用!被阳光照到效果要大打折扣咳!!”

不用担心,长脸朋友,弗林特在心里默想。

我只需要它的气味而已。

基里曼蹿进密林,他用手搀扶着树干和树枝,尽力地朝前奔跑。

罗保特·基里曼,苏诺的自由游击战士,骄傲自豪的杰尔喀拉人,勇斗野人的伊美尔勇士,横穿乌克斯豪尔-德赫瑞姆大平原的商队护卫,禅达最大的赏金战团的团长,无数次战斗的胜利者,如今在瓦叶森林中落魄地逃跑,身后是无数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的追兵。

悲从中来,如苦涩的青橄榄溶解在癌变的牙龈,一个拿着木制武器的身影闪进眼眶,继而重新回忆起克罗诺斯的所作所为,基里曼咬紧牙关,颜色深沉的脓血流出乌紫色的嘴唇,他慢慢地由悲转怒,怒意蔓延,延伸至愈来愈旺盛的焰火,火势熊熊燃烧,烧过全身上下的每一处血管和每一片皮肤。

他终于忍无可忍,脑海里把现在发生的一切全都怪罪在军士长身上,“是的,是的,是的!”基里曼咬牙切齿,眼眶里迸射出愤怒的火花,“克罗诺斯!你这个猪生养的狗东西!大逆不道的叛徒!”

“你眼看我和同胞们深陷库林河内,却躲在树林里看戏!叛徒!杂碎!狗货!”

身边跑过数个惊慌喊叫着的罗多克长矛手,其中一个跌倒在地上,随后跑来一头硕大的獒犬按在他的身上,一口撕开他的食道。

罗多克人痛苦地喊叫,接着他的食道便被扯开到一边,獒犬拖着长长的气管追逐着其他逃兵,倒地伤者的喊叫声也渐渐减小变成呜咽和抽搐。

基里曼冷冷地从尸体旁边走过,口中喃喃自语,“我们被伏击,被追杀,被俘虏,这全都要赖你,克罗诺斯,你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胆小鬼!我回去一定要好好让你尝尝苦头,把拳头塞进你的嘴巴,撑爆你的口腔!”

咻!一支箭头沾着绿色液体的弓箭划空而来,精准地射入基里曼没有防护的左臂。

“啊啊啊啊!!!”基里曼痛苦地喊叫,差点摔在地上,他鼓足力气地站着朝左手望去,一支倒刺箭穿透进手臂,破开不大不小的伤口,箭钩挂在皮肉上,箭头上沾着奇怪的青瓦色浆液。

之后,那青瓦色浆液渗进伤口内,基里曼瞪大双眼地看到,伤口皮肤底下的血管颜色迅速加深,原本青红色的血管渐变成深绿色的条纹,并且突起在皮肤表面上,紧紧压缩着周围正常的皮肉,犹如吸食血液精华的细长水蛭。

“这是什么啊!!毒蝎帮的麻痹毒箭?啊!啊!怎么这么快起效果!”震惊间,基里曼感觉自己的左臂激起一股疼痛,似乎有带电流的冰霜蔓延在手臂之内,他的左臂倏忽间开始麻痹颤抖,接着便变得僵硬笨拙,就像树木的枝干一般。

基里曼他根本控制不了手臂的异状,有一小会儿他感觉自己的左臂不是活生生的血肉,而是死气沉沉的干枯树枝,害怕之下,他咬牙用力拔出箭头。

“啊啊啊!!!”基里曼今天下午不知第几次惨叫了,他现在丝毫不认为今天是他的幸运日,“血怎么不流出来?!!”

被拔出箭头的左臂徒留下干瘪的伤口,上面的血肉腐烂成青瓦色的混合物,除了一开始箭头射入时有血液溅出,现在伤口处只有很少量的血珠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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