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陈国富一行人随行考察团考察乱坟岗矿洞,可是却在洞口发现了另一行人的足迹。他们究竟是谁?是敌是友?吴真真又去了那里?这次考察迷雾重重到底是为了什么?此间是非曲直,且听我细细道来。
“众人俯身前行,领头的依然是瘸腿的曹雄。在这种连正常人都很难前行的矮洞里,他行进的飞快,竟然给人一种如履平地的飘逸。他身后五庄真人依旧是步履悠闲,这个洞穴的高度对他还造不成影响。跟在后面的几个四肢健全的成年人,反倒没有这么轻松了。尤其是大牛这个憨货,这会儿只能苦着脸跟在后面爬。
随着一行人一路前行,洞穴逐渐开阔起来。人工挖掘的痕迹越来越少,开始显现出类似天然钟乳石洞穴的地貌。众人终于摆脱了匍匐前行的尴尬,行进速度也快了很多。
期间,吴妹妹悄无声息的跟了上来,阿坤与她交换了一下眼神,得到肯定回复以后轻轻的舒了口气。
……
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眼望不尽的庞大建筑群。很难想象在乱坟岗的底下;在这个昏暗几乎看不到顶的地底溶洞中,有一片占地近百亩的地宫。当然,因为不见天日,而且又在地下弯弯绕绕行进了不知道多久。现在在我们头顶的地面究竟还是不是乱坟岗其实我不并不清楚。
注视着独眼的阿坤,关于这次的考察,我需要一个应有的解释。而且我有强烈的预感,这个阿坤一定是这群人的领队,而这个考察团打从一开始就跟矿脉什么的没有任何关系。
其实直到这时候,任谁都能看出其中另有隐情。四娃的神色自从看到地宫的时候开始就带着一丝疑虑,只是洞内昏暗看不真切。而开朗的大牛打半路就开始默不作声了。一时间三人都停了下来,等待对方的答案。
阿坤默默的与我对视了一会儿,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最后还是慢慢说明了来意。
其实这次的消息是来自于一个已经投降的鬼子研究员的供词。说是在乱坟岗发现了一个盗洞,而这里可能埋葬了中原最后一条真龙,是一座龙墓,而这里恰恰还是中华龙脉的源头。小鬼子们似乎觉得,只要毁掉了这里就能断绝中华龙脉,就能有机会蚕食我国的国运。
虽然上头的人大多都不怎么相信这一观点,什么真龙什么龙脉实在太玄了。不过是关国事,这种时候还是宁可信其有比较保险。所以,派人前来打探,以防有贼心不死的恶寇觊觎这里。
带路的曹雄其实是个摸金校尉。阿坤是军方的少校,负责这次的任务。而吴妹妹其实真名是巫马真真,来自云贵高原的巫马氏族,擅长的是捕猎和巫医。她是这次任务的副队,负责的是扫尾和后勤。而让我们三人随行,主要是为了掩人耳目。毕竟,这次任务有一定的危险性,而军方又不能大张旗鼓派人随行,这样有点不合规矩。
进洞之前,因为阿坤发现了地上的足迹,猜测应该是有人先到达了这里。很有可能已经下洞,从下井的绳索被收走,而且地面的足迹也被匆忙清理过来看。应该还有人没有下井,在地面上等待接应。发觉有人靠近后他或者他们匆忙掩饰过离开了。所以,阿坤示意一直落在队伍后面警戒的真真追上去解决后患。
云贵多山林,那里的很多部族还过着比较原始的狩猎生活,对追捕猎物十分得心应手。真真姑娘很快便收拾掉了对方的尾巴。之所以这么久才回来,一方面是为了抹除自己人的痕迹,另一方面巫马氏族对足迹的判断有一套很独特的手段,在扫除痕迹的同时她也在搜索对方的线索。
从当时的天气和足迹的细节推测,另一伙人一行至少十二人,其中一个身材娇小应该是女性。再加上对方留下来的尾巴身着鬼子的军服,还一嘴的倭国腔。所以他们应该是一伙倭寇,下井的时间可能比我们早三到五个小时。按照时间来算,小鬼子们应该已经深入了遗迹腹地了吧。一行人一边前进一边悄声交流,言至此处更是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另外,我也搞清楚为什么真真姑娘总是一言不发了。本来吧,我还以为她可能有什么隐疾不能言语。但其实不然,她的嗓音清澈空灵尤是好听,只是似乎只会说某种方言,除了阿坤能够明白大概意思其他人都听不懂。汉语她虽然听得明白,但要自己组织语言与人交流对她来说也是十分吃力。因此我们交流的时候就少不了阿坤给我们充作翻译了。
……
这座古城就像是在钟乳石的缝隙中建造起来的一般。历经不知道多少年,石乳已经浸透了所有的建筑,已经看不到其原本的材质,只有隐约间才能看到一丝轮廓。从建筑风格来看,完全不似任何已知朝代或者国度文明的审美角度。
随着一行人逐渐深入,四周的建筑也愈发的精致华丽。感觉上这并不像是谁的陵寝,倒是感觉像是曾经有人生活过一般,是一个阶级地位健全的文明城市。而现在,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位于是这片地下城核心区域的主殿。如果说有什么东西隐藏在这里的话,有很大可能就是这里了。
门口的石柱似乎有被人破坏过的痕迹,看来那群鬼子已经的到过这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破坏了这两根门边的石柱。
众人正准备往里走的时候,却被曹雄和真真两人拦了下来。真真开口说了句什么,好像是某种少数民族的方言。声音虽然悦耳动听,但可惜除了队长阿坤其他人统统听不懂。
“她说她闻到了血腥味,可能是那伙鬼子的。这里应该是有埋伏或者陷阱让他们有人受伤了。”
一旁的曹雄表示赞同:“虽然闻不到真真妹子所说的血腥气,但是凭我多年摸金的经验这里有陷阱和陵墓的气味。是不是之前传说的龙墓我不能确定,但这里一定埋葬着什么。”这个瘸腿摸金校尉目光中显现出难以言喻的兴奋。
不管怎么样事已至此,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继续前进下去。无论小鬼子有什么企图,都不能让他们如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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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已经是夕阳西下,在我翻看日记的档口。大小姐已经托关系让人送来了一份地图——一份三十年前的蓉城地图,地图上清楚的标注了乱坟岗的位置。
就着手机地图互相比对我们发现,其实传闻开发区建在乱坟岗的说法并不确切。倒是我们晚上所要经过的X105公路几乎是从它的中心直直的穿过去。而且,经过标记,最后的失踪者马女士的车正是停在乱坟岗最靠近中心的地方。这时候,我感觉自己有一种浑身颤栗似的紧张感。虽说从小到大都喜那这些超自然的传说和神怪故事,这也是为什么毕业以后会应聘这家没什么名气和前景的小报社的原因。(当然,工资可观也是其中一个十分微不足道的原因之一。)但是真正参与其中,甚至可能还会亲眼目睹的时候,心里忍不住的还是产生了紧张和恐惧的情绪。这也许就叫做叶公好龙吧。不过目前我还没有退缩的意思。
……
因为午后下过一场大雨,气温虽然依旧有点温热不过还算清爽宜人。我们行驶在这条公路上,没有开空调,任由雨后清新的气息灌进车内。
我大学时期曾热衷于冬泳,并不是一个很怕冷的人,况且还是在这种七月的盛夏。
但就在那么一瞬间,我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冷。这是一种我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冰凉,就好像刹那间血管里的鲜血就冻成了冰渣。
就在我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挂在我胸口的护身符颤了一下,一股暖意扩散开来不消片刻就延至全身。
这个护符是当年离乡求学,临行之前爷爷亲手给我戴上的。我曾经偷偷的打开看过,记得好像是一张小心叠好的红色符纸。以前并不以为意,可没想到,这次确实发挥了奇效。
抬头看看坐在一旁开车的大小姐,这会儿已经是嘴唇发紫脸色煞白,眼看已经冻得精神恍惚了的样子。我取下还带着余温的护身符握在手上,试着拍了拍大小姐的肩头,就见大小姐顿时打了个机灵回过神来,脸色也渐渐恢复正常。这时候我才有机会观察一下四周的情况。
在被寒冷分神的一两分钟里,天色就不知不觉暗了下来。车窗外漆黑一片,有点看不真切。顺着车灯的余辉向前张望,却惊奇的发现,我们所行驶已经不是来时的柏油公路了。这条公路本来是联通市区到开发区的直达公路,印象里似乎并没有出入的道口。奇怪我们的汽车既没有颠簸也没有碰撞,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越过了护栏,驶上了这条凄凉凉的土路?
稍过一会儿,眼睛逐渐适应了周边的黑暗。随着月光的映照,四周的景象却让我惊呆了。
残碑、土堆、还有零星不得入土的残缺白骨。这是一片阴森漆黑的荒原。除了零星可见的几株缠绕在墓碑上的荆棘,没有任何生人或是生物的气息。回头看看大小姐,她双手紧握方向盘。虽然紧张的有些发颤,却并没有惊讶的神色。
低头看看,发觉手表走秒的速度慢了很多,好像在这一片地方,连时间都能够冻结一般。本来想取出手机核实一下时间,可是摆弄了很久也没有动静好像断电了一般。可我明明记得刚才还有一多半电量。几经尝试,我终于发现目前所有电子设备似乎受到某种干扰已经宣告罢工,包括大小姐带来的数码相机。好在大小姐偏爱纯机械变速箱的手动挡跑车,电子设备的异常并没有影响正常驾驶。
大小姐深吸一口气,把车停了下来。二人打开车门小心翼翼的摸下车。可是环顾四周并没有任何东西出现的迹象。寂静的可怕,这里甚至连一丝风声都没有。低头看看地上遍布着一层犹如香灰似的物质,厚厚的一层。举目远眺,借着月亮的莹莹白光,在这个没有风的地方遍地都是这种灰白色的土质,平平坦坦,没有沟壑也没有足迹。
在大小姐的一再坚持下,我们决定往坟地的深处探一探。好在结构比较简单的手电依旧可以使用,我们至少不需要摸黑前进。
来回转了好大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但我却发现了一个让我惊恐的事实。这里空无一物,刚刚下车前我瞥到的那些零星的土堆,墓碑和尸骨全都没有。月光之下尽是灰白,只有我和大小姐孤零零的在那里行进。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行走间不经意与大小姐轻轻碰了一下,却是让我们俩同时打了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清醒过来的时候我才蓦然惊觉,就在刚刚,恍惚之间自己有种淡然赴死的空虚感。这让我有些恐惧,心里开始打了退堂鼓。
就在这时候大小姐猛的抓住了我的手,回头与她对视,我发现她的神色惨白带着惊恐,眼神里也有了退意。
她示意我看看脚下,只见地上满是脚印和我们留下的记号。这些脚印层层交叠路线与路线互相交错可就是没有走远,堆积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圆。在圆心的部分我们找到了两个起点,一左一右,正是我们下车时的脚印。可四周空空如也,没有车也没有来时的路,什么都没有。
大小姐慌忙想要上前查看,却冷不丁脚下一空,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一米宽左右的深坑。落下去的瞬间,大小姐慌忙间胡乱抓握,却正好抓到了我的脚腕。可谁知道,脚下的白灰根本不吃力,被这么一带我也踉跄往洞里滑去。接着,两人就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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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一行人穿过了机关重重的长廊终于走到了尽头。期间精通摸金的曹雄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不然,难免有人会折在半路。这点从现在脸色煞白的大牛身上就可见一斑。若不是曹雄出手,这头憨牛这会儿估计都凉透了吧。
让人惊掉大牙的是,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的小道士五庄竟然是我们这一伙人里身手最好的。一路上挪转腾移,基本上只要是机巧类的机关,他单凭硬闯就能过关。
可能是因为大牛刚开始的冒犯得罪了他,这位五庄真人虽然对其他人也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情,可和他对大牛那种冷嘲热讽夹杂着浓浓不屑的眼神比起来,已经算是十分友好了。特别是每次冲过陷阱后都会回头挑衅的瞟一眼,目标当然只有大牛。
这头愣牛也是憋得,因为长得老成的关系基本上村里与他一边大的孩子都不愿意和这个胡子邋遢的‘大叔’玩到一起。逐渐随着接手父亲的磨坊生意,日常接触的都是比他大快一轮的叔伯姨婶,因此为人处事都愈加老成。渐渐的我们都把他当作同龄人来看了。
可毕竟他只是个十五六岁半大的孩子。好不容易见到个小弟弟一起共事,总想引起他的注意和认同。可没想到热脸贴了冷屁股,还一路被针对鄙视。终于当这位五庄小真人再一次挑衅的时候,一路上憋着的一口气再也忍不住了。
这大牛天生神力,憨劲一来谁都挡不住,硬是要跟着闯关。若不是恰巧这时候曹雄发现了关闭陷阱的机关,大牛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不过即便如此,大牛还是吓得不清。看着利刃随着机关齿轮的轮转声缓缓收回去,感受到颈边残留的冰凉触感。即便是中了枪还能甩手扔出大磨盘的大牛,这会可是面色煞白,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而且后来两个孩子都消停了。小五庄这会儿默默的低着头走在前头再也没有冒险冲关。这倒是个收获。毕竟身手再高也有失足的时候,况且在这地宫之中危险重重,如果冒然前进可能会祸及同伴。
这一路上我们看到了不少尸骨。虽然大多数都只剩下白骨,但有几具却是新鲜的。这些新鲜的尸块零零碎碎拼起来大约有四具,从身上穿的军服来看应该是鬼子没错。三具还算完整尸体的出血都不多,根据伤口的情形判断,都是同一人以尖头的利刃抹杀的。看起来似乎只要受伤程度影响了一定的行动力都被立即灭口了,行事作风可以说是丧心病狂。从尸体全身只有颌关节微微僵硬,但尸斑的积坠现象几乎没有形成来看应该死了已经有一个半小时到两小时之间。看起来我们距离鬼子也越来越近了。”
有道是:“险丧命憨牛屁滚尿流,断魂刀恶寇绝情负义。”
未审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