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的命运是从出生那一天开始就注定了坎坷,呱呱坠地之时,奶奶陪着产婆接生,父亲在门外焦急的来回走着,他们都希望能拥有一个遗传家族优良血统的子嗣,看着老大老二那平庸的相貌长吁短叹,由于不再是单传,也寄希望于再生一胎,也许还有转机,但已经经历过两次的失望之后,这一次也心怀忐忑。
“哇”婴儿哭声传出,产婆擦了擦额头的汗。
“恭喜萧奶奶,是个男孩。”产婆有些兴奋,因为接生下男孩,萧家惯例都会包一个大红包。
“快给我看看。”奶奶一把抢过孩子仔细端详了起来。没有高挺的鼻梁、没有白皙的皮肤、略有雏形的眉毛也萧家剑眉,天庭也看不见饱满圆润的形状,甚至连五官看起来都不怎么协调。
“哪里来的野种。”奶奶把孩子丢在床上,全然不顾接生婆的错愕,儿媳妇的疼痛,连孩子都没包起来也不管不顾径直离开。
“妈,孩子怎么样?”萧启光见母亲出来急忙迎了上去问道。
“野种,又是一个野种。”说完夺门而出。
萧启光连看一眼孩子的勇气都不再具备,一下瘫坐在地上,完了,彻底完了。爷爷在自己这个年龄已经死了,父亲离世的时候比自己现在也大不了多少。萧家这是再也抬不起来了,都断在了自己手上。
呆坐半天的萧启光站了起来,走到房间收拾了两件衣物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形容枯槁目光呆滞,“妈,你就当我死了吧,儿子不孝。”说完噙着泪水离家出走了。
萧启光这一走不要紧,可苦了这孤儿寡母。月子没坐完,妻子就被婆婆赶出了新宅,搬到了那破旧不堪的三间祖宅里去了,给了一箩筐地瓜十斤小米,让她们自己谋生路去。
日子再艰苦,萧母也都熬过来了,房子漏水,母子四人下雨天就挤在一个角落里,墙上漏风,就用竹篾编一个挡板糊上稀泥挡起来,没有吃的就到大桑山里面去采蘑菇挖竹笋,种着自己那几分自留地就这么艰难的走过来了。孩子没有营养更显得面黄肌瘦,整日里穿着那一件破旧不堪的夹袄,不论春夏秋冬,这都不是让她最为难过的,可恨的是婆婆么次见到这三个孩子都会骂野种,一骂就是半天,换着花样用词,很少重复。附近邻居不管大小老少都有样学样,见到这一家四口就开口骂,往往都是一群人骂的个不亦乐乎,骂累了就吐口水丢石块。大小四口白天挨骂晚上偷偷落泪。
渐渐孩子长大,国家推行扫盲计划和义务教育,村里宣传适龄儿童必须去上学,学校在十里以外的山村里,从大桑山走出来要下山过河,兄妹三人只好一起上学放学,尽管三人之多,还是时常被人欺负辱骂,哥哥经常跟人打架,被人打得头破血流,让妈妈心疼不已。哥哥和姐姐虽然相貌平庸,但好歹和其他孩子差不多,萧宁因为长相问题,连老师都懒得搭理他,渐渐的就不再说话,就算在家里也基本不吭气儿,萧母看着孩子这样更是难过。平日不说话,考试不及格,这让萧宁又多了很多外号“智障儿童”“傻子宁”。
哥哥姐姐时常因为他被人打骂,萧宁逐渐学会了放学自己回家,一下课就先跑了,这一天萧宁只有半天课,下午不上课,早早的回到家里,发现妈妈不在,他饿坏了,早上半块高粱饼被追赶他的同学打掉了,急忙跑到灶头上找吃的,可惜空锅冷灶啥也没有,去看看米缸,还有半把米静静的躺在釭底,终于有救了,急忙去水缸打水,揭开盖子一看,水缸空了,连忙拿着水桶去井边打水。
这口井很古朴,井口有花纹,萧宁可不懂得欣赏这些,急忙用绳子把桶放了下去,井不深,很快桶里装满了水,可是瘦弱的萧宁怎么了拧不上来,平日里看哥哥和妈妈打水并不困难,一发狠使劲一拉,水桶是离开了水面,但是力气不足的萧宁没站稳,一个踉跄扑倒在水井边沿上,牙齿磕掉一颗满嘴是血都掉井里了。
萧宁默默的流着泪走到了屋檐下坐了下来,想想奶奶欺负、同学欺负、老师不理睬、现在连水桶都欺负自己,饭也吃不成了肚子咕咕叫着,想到这里伤心的大哭起来,哭着哭着就睡着了,说梦中好像有人在叫自己。
“萧宁快过来,萧宁快过来。”以为是妈妈回来了,萧宁睁开眼,发现没人,日上三竿烈阳当头,还好自己家的屋子只要不漏雨透风就会冬暖夏凉,萧宁看了看天,呆外面好像有点热,于是走进了屋里。
家里什么都是破烂的,唯独神龛完整,萧宁看看了看神龛,上面有个香炉,没有青烟缭绕,但炉子边好像有个盒子,古香古色以前从来没见过,他觉得自己眼花了,揉揉眼再次看去,真的有个盒子,沉香古木,暗褐色花纹,萧宁一时好奇就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