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穿越过来,许亦初的目的就很明确,她要努力赚钱。
所以就算是喜欢白境迁的颜,也只是停留在欣赏的阶段,再说自己和白境迁也不可能的,她被社会浸淫了这么久,总不至于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李掌柜让人带了信来,说是有消息景轲要回乡,定然会路过酒楼的,许亦初记了时间,先把自己的扁豆下了窝。
正是草长莺飞的时间,其实种的还比较晚了,因为葛韵书一直觉得南方扁豆质量不好,种它都有些浪费资源。
她又铲了草木灰进行铺窝,看上去倒是有模有样的。
万事俱备,只欠发芽了。
许亦初自然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她将这一切布置好之后,就优哉游哉去了酒楼。酒楼还是那副大红大红的样子,实在让她有些辣眼睛。
好说歹说,李掌柜才松了口让许亦初的小柜台不用这么隆重,但是还是要摆花,说是这样才能交相辉映。
许亦初内心呵呵,从后厨要了一个瓷瓶子,找了几支迎春斜插着,倒是显得别有一番风味。
许亦初看着满堂红,心里不免瘪瘪嘴,李掌柜实在太浮夸了,不懂什么叫过犹不及。再说了这些读书人,又有几个喜欢这些?
又等了几日,村口就有敲锣打鼓的声音传过来,许亦初撑在桌子上,听着欢天喜地的音乐,想着个景轲必定得烦死,不过既然出人头地了,可能是痛并快乐着。
隔了半日,景轲才悠悠踏入酒楼。
李掌柜满脸堆笑,给他上了些大鱼大肉,景轲满脸疲惫,就连看李掌柜的样子都有些幽怨。许亦初不免觉得好笑,一下就笑了出来。
景轲这才发现边上站了一个嫩绿色衣裳的女孩,襟上还有鹅黄的花朵,景轲眼前一亮,不免想起那句诗来。
风回小院庭芜绿,柳眼春相续。
愣了半晌,才发现面前这个娇俏的小丫头,正是赠他红枣糕的小姑娘,突然就来了精神,端正站好在许亦初的对面。
“多谢姑娘吉言。”景轲正正经经给许亦初拜了个礼。
这一弄,直接把许亦初吓到了,她她她,她应该怎么做……
正当束手无措之时,她就看到景轲眼角的促狭,她突然反应过来,这个景轲,存心逗她呢!
岂有此理!
许亦初双唇一勾:“好说好说,只需要补我银子就成。”
……
景轲觉得自己膝盖中了一箭。
不过,他一路走来都没有遇到许亦初这么好玩的人,又对自己有恩,他总觉得他能中榜主要靠许亦初,因为在许亦初给他吃那盒红枣糕的时候,他已经没有盘缠了。
许亦初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所以他走时对许亦初说的那声感谢,是发自肺腑。
“姑娘,我还未上任,你就打起我俸禄的主意了,真是好狠的心。”景轲笑道。
许亦初见他没有生气,便笑呵呵:“我知你并非池鱼,区区一两银子而已,和你的浩瀚前途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景轲瞬间觉得自己这个榜眼是假的,论斗嘴,他不是许亦初的对手。
“你还吃得惯那些菜吗?”许亦初冲着李掌柜准备的大鱼大肉努努嘴,景轲苦笑着摇摇头:“从京城过来,每一顿都差不太多,圣上还随身给我派了个厨子,我倒是对口腹之欲不讲究。”
厨子?
许亦初瞪大了双眼,中榜还有这种待遇?
兴许是看出来许亦初的疑惑,景轲赶紧解释:“我在殿试的时候有些肿,御医看后说是食物不合,圣上怕我返乡有难,才赐了个厨子。”
许亦初心中的惊讶久久不能消散,还有这种操作?
只是过个敏?就专门赐了个厨子?
“我知你定然吃不惯,是以我给你准备了一道青菜,都是我自家种的。”许亦初含着笑,让店小二上了一个白瓷盘。
正是一道白菜,绿油油摆在盘中,切了葱丝在上面,又淋了一点醋。
景轲看着这道菜,心中一片温暖,虽然简单一道菜,但许亦初站在他的立场上去考虑,着实让景轲好好感动了一把。
“承蒙姑娘再照顾一次。”景轲拱了拱手,让随行之人端过盘子。
“你既已中榜,为何不在京中好好做官?”许亦初很是奇怪,京城难道不是所有人向往之地。
景轲轻轻叹了口气:“姑娘说言极是,但率土之滨,还有很多地方连稻米都吃不上,我是新科榜眼,总不能一直在京中享福。”
听完景轲这番话,许亦初不由得对景轲肃然起敬,面前的人看起来也是十几二十岁,但已经思考到民生之上,国将大兴。
“我与白兄一样的想法,白兄虽只中了二等,但他亦不准备再考,而是想指个外派的父母官。”景轲叹了口气,倒是让许亦初一愣,白兄又是谁?
总不会又是白境迁吧?
“说起来白兄同你一个地方的,你可认识他,他叫白境迁。不知他回来没有,放榜结束之后我便进宫了,出来就再也联系不上他了。”景轲有些遗憾。
还真是他!
许亦初不免要吐血了,怎么到哪里都跟白境迁有关系。
不过,景轲这个想法,让她的遗传学实验更加冒了个头,她小心翼翼试探:“若是我能种出更多的稻谷,你觉得如何?”
“真的?”景轲一喜,随即就焉下来。
面前的丫头至多十岁,十岁的丫头能够懂什么。
“恩,前面不是有南方稻吗?”许亦初信心满怀,“既然南方稻香糯好吃,又颗粒饱满,我就有法子可以种出来。”
景轲苦笑着摇摇头,没有接许亦初的话。
半晌才道:“你若是种出来了,我就和圣上请命,你我共同去赈灾。”
……当她没说。
两人正说着,门口踏进来一个蓝色的身影,携风而来,许亦初眨巴了眼睛,一下就忘了说话。
是白境迁。
“白兄可算回来了,若你再不回我就要启程了。”景轲惊道。
白境迁微微笑了笑,眼神却投在许亦初身上。
见她如一枝翠柳,娉婷婉约,不免勾起一抹笑来。
许亦初被她盯得不自在,尬笑了一声:“你们先聊,我还有事。”
说着逃似的跑了。
看她走远,景轲才笑着对满头黑线的白境迁道:“你这位小娘子,看来不太喜欢你啊。”
白境迁斜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