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韵书一看见许亦初,愣了愣,随即就扑过来抱住了许亦初。
许亦初手足无措,只好搂着葛韵书:“大嫂,大哥如何了?”
葛韵书抽抽嗒嗒吸了口气,两只眼睛都哭肿了:“已经昏睡了几个时辰了,还是不醒。”
“我哥发生了什么事?”许亦初看着躺在床上的许兆年,又想起刚刚在门口拦人的人,眉毛一皱接着问,“外面的那个人是谁?”
葛韵书不免瞪大了眼睛:“外面什么人?难道是吴家庄来人了?”
听着葛韵书声音里的惊疑,许亦初眉头更深了,看葛韵书这样子,她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而她说的吴家庄又是什么意思?
“大嫂,究竟咋了?”许亦初接着问,“吴家庄又怎么了?”
葛韵书这才停了哭声,絮絮叨叨将事情说出来。
许兆年得知李掌柜愿意租几亩地交给自己打理,心中也很开心,李掌柜看好的地已经签了字据,又给了许兆年一笔钱权当这部分地的开垦费用。
许兆年活络了心思,拿着这笔钱将旁边的地一起租下来,谁知正在谈的时候出了问题。
那地是吴家庄的地,原本说好了价钱,马上就要签协议时,吴家庄突然涨了价钱。
许兆年不同意,直接在地里就动了拳头。
葛韵书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但是许兆年被抬回来的时候,她隐约听到有人说吴家庄有一个人也被打晕了。
所以刚刚许亦初问她外面的人是谁的时候,她一下就反应过来是不是吴家庄的人过来报仇。
听了葛韵书的这一番解释,许亦初皱着的眉毛更是拧成了一堆,这件事情果然透着怪异,一来许兆年性格温软,不会因为涨价就和别人打起来;二来,她了解许兆年,许兆年不是贪心的人,相反,他更偏向于精耕细作,所以他为什么要去买吴家庄那块地?
她想了一会,觉得房子里空荡荡的,便问道:“锦书锦韵呢?”
葛韵书吸了一口气:“还在马婶屋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让马婶帮我带一下。”
许亦初这才点点头,马婶就住在葛韵书的隔壁,是个善良淳朴的人,在葛韵书月子里面都是她帮忙,两家人本来就走得近,是值得相信的人。
“请大夫了没?”许亦初问道,她伸手探了探许兆年的额头,体温正常,呼吸正常,应当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葛韵书点点头:“已经去请了,还没有来。”
看着她的样子,许亦初忽然就想起来围在门口的人,还有那个老者,她小声地问道:“大嫂,你最近有没有听到什么不好的话?”
葛韵书伸手给许兆年掖着被角,听到许亦初的话愣了愣,然后使劲摇摇头。
这个很反常的举动让许亦初心中一凛,说出的话就就有些凛冽:“适才有个假道士在门口,口口声声说要杀了我,大嫂你真的没有听到什么传言?”
“什么?!”葛韵书声音一下就提了起来,她赶忙拉过许亦初上看下看,见她没事才松了一大口气,“前几日有一个白发老人过来讨水喝,说我们家孤星环绕,是灭门之相,让我们把你赶出去……我和你大哥没信,谁知第二天这消息就传遍了村里。”
原来如此。
许亦初心中想着,不免暗暗感叹幕后之人的心思,这样看来,幕后之人的目标应该是自己,所以许兆年这一出,也是被自己连累的。
她心头一股怒气,有什么事情冲着自己来就好了,居然还对家里面的人动手!
他以为区区一个谣言就能让许兆年和葛韵书将自己赶出去?这也太过天真了,自己从小都是许兆年带大的,莫说不是孤星,就算是,许兆年也不会把自己丢下的。
更别说葛韵书了。
现在居然直接在门口堵人,还想动手?
许亦初冷笑一声,安抚了葛韵书一声,就出了门。
一出门就看到晦明站在院子里,许亦初灵光一闪,心中就有了极好的主意。
“小友,你若同我走了,这些事便都没有了。”晦明见她出来,缓缓道。他还是想把许亦初带走,刚刚也看到居然有人想要出手伤人,许亦初在这种地方实在太危险了。
许亦初挽唇一笑:“那可不行,我哥还躺着呢,我走了,谁给我哥报仇?”
晦明脸色一下就有些晦暗不明,许亦初没有理会他,径直就出了门,直到入夜,许亦初才携着风霜出了门。
“你可办好了?”
她一听到声音,浑身一怔,没有想到晦明还在院子里等她。
她大大咧咧迈进来:“自然。”
晦明长长叹了一口气,在这黑夜里,异常的清晰。而许亦初一双眼睛熠熠生辉,仿佛从来没有这般明亮过。
许兆年的伤孙大夫来看过了,说是没有什么大碍,多睡一会就会醒来,许亦初在地里碰见来去匆匆的孙大夫,他话也顾不上说一句,就一个劲往家里赶。
只有回去的时候专门来找许亦初说了说话。
许亦初让他留了些浓酒,没说几句就催他赶紧走,孙大夫看着神神叨叨的许亦初,又匆匆而去。
第二日早上,外面就炸了锅。
先是有人在吴家庄的土地里面闻到了股酒味,还以为有吴家庄的人在地里饮酒忘记回去,谁知道一过去什么人都没有,反而地上还有一滩红褐色的印迹。
那人看得头皮发麻,跌跌撞撞就往村里跑,不过半晌的功夫,整个村子里都传遍了。
一时间,各种版本都有。
有说吴家庄害人,有冤魂来索命;也有说吴家庄是惹了不干净的东西,那块地也是凶地,一般人去不得……
各种各样的说法听得许亦初乐不可支,其实人民群众还是很有想象力的嘛。
“外面的事儿,是你做的?”晦明明显也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他看着偷笑的许亦初,很是肯定的说。
许亦初嘚瑟地摆摆头,样子十分欠揍。
晦明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许亦初倒是眯着眼睛,既然你们这么相信这种事情,也相信我就是天煞孤星,那么你们就惨了,惹了天煞孤星,这可怎么办呀。
许亦初喜滋滋地听着,后面许兆年也清醒过来,正由葛韵书搀扶着往外面走。
他一见到晦明,倒是恭敬行了个礼:“晦明大师,辛苦。”晦明又笑眯眯地摇头,哪里还有刚刚那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亦初,你别难过,外头的话都是不足信的。”许兆年看许亦初坐在边上,赶忙说道。
他害怕许亦初听了外面的话,心头伤心。
许亦初露着牙齿:“大哥,你放心,我又不是傻子,倒是你,为何要和别人打架?”
她这一问,让许兆年有些局促,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其实也没有和别人打架,只不过气不过别人说许亦初是天煞孤星,跟人家对吵了两句,谁知道那人就动了手,许兆年还没有反应过来呢,自己就晕了。
听了许兆年的话,许亦初才点了点头,这才是他大哥的作风。
“总之,亦初,你别去管外面怎么说的,我和你嫂子一直都养着你。”许兆年看她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赶忙说道。
许亦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亮晶晶的眼睛里仿佛有星河。
“我不会的,大哥你放心。还有晦明大师帮着我呢。”许亦初笑着道,“不过,吴家庄的地是怎么回事?”
许兆年一听这话,马上就变了脸色。
“还不是李越那个小子,说是契书有问题,让我去看看,谁知道他把我灌醉了,让我在吴家庄的地契上画了押!”许兆年很气愤,吴家庄的地他压根就看不上,就算是看得上那么贵的价格,他又不是富有,凭什么要租吴家庄的地?
“什么?”许亦初惊呼出声。
她没有想到这件事真相居然是这样,李越?可不就是赵萱的老公吗?许亦初冷笑一声,赵萱,你可算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