裬言被皇九狸断了一指,自己又发现不敌对方,心里的憋屈可想而知,但是裬言断指之仇又不可能算了,打又打不过,恐怕今日所受的憋屈比他这二十年来受的还多。
然而就在他还未想到如何收场之时,异变丛生。
就在众人都未曾反应过来之时,几名身穿黑色夜行衣脸隐藏在黑色面罩之下的人猝不及防的从棱祯所在之地的树上袭出,那刺客手中的佩剑直指因断指而几近昏厥的裬言,裬言见此忙抱着怀中的人想往身旁躲闪,而在这躲闪间棱祯已将裬言的身体移至身后保护,自己的背却暴露在刺客的面前,那刺客好似早已料到棱祯回如此一般,或者说他早就等着这一幕一般,只听那刺客嘴中泛起一声冷笑。
那声音中的愉悦之意就算是作壁上观的皇九狸四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但是他们几人都没有出手的意思。
笑话!
方才这兄妹二人如此嚣张的出言威胁,那棱祯公子甚至还对蝉衣出手,没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还想她们出手相救,又不是脑子瓦塔了。
但是棱祯那两名随侍却是听见了,其中一人喊道:“坏了!”
两人反应过来一齐扑向黑衣人,只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那黑衣人突然剑尖一转,刺向丝毫没有预料到的棱祯。
“噗呲!”
利剑入鞘的声音震得两随侍心魂剧裂。
“世子爷!”两人大吼着扑向棱祯。
不得不说作为奇公子之一的棱祯毋庸置疑并不是那么简单。
纵然黑衣刺客剑锋突转令他猝不及防,但就算是在如此千钧一发之际他也果断的偏了偏身体,使得那刺客的剑在刺入他的心脏的最后一刻偏了一分。
正是这一分,避开了要害,成功保住了一命,这时,两名随侍也到了身前,在两人的攻击下,几名黑衣刺客瞬间就被轰杀了去。
棱祯眼见刺客命陨当场,当下喷出一口血,身体摇摇欲坠。
裬言早已被此变故吓呆了去,等她回过神来便见兄长手掌紧紧的捂住胸口,嘴里喷出了一大口鲜血,甚至有几滴溅到了她的脸上。
裬言真的慌了,她是嚣张跋扈不错,但一切都是因为她是棱祯的妹妹,而棱祯则与皇帝最为疼爱的公主沁阳有婚约,便是当今准驸马了,多少人见了她不是阿谀奉承舔着笑脸,可是如今,若是哥哥出了事,那睢阳候府日后的日子,她日后的日子该事怎样,她不敢去想。
若是棱祯知道她心中的想法怕是会气得再吐一口心头血出来,兄长受了重伤她不是想着兄妹之情,而是想着日后荣华富贵的日子成了泡影,当真可笑至极。
裬言心中惧怕无比,忙扑过去一把抱住棱祯:“哥!哥你怎么样?怎么会这样啊呜呜呜呜”裬言哭着手忙脚乱的想去捂住棱祯流血不止的伤口。
“嘶!”棱祯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忙拉开裬言碰到伤口的双手,吃力的说道:“没事,小伤,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你别担心。”
裬言也发现了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忙收回双手,只是担心的跪坐在棱祯身前。
“喂,你们两个快过来帮世子爷处理伤口!快点呀,磨磨蹭蹭的怎么办事儿的?”
那两名随侍见裬言发话了,虽然心中有些不满裬言高高在上的语气,但想着她事自己主子的妹妹,也顾不得计较那么多了,忙上前娴熟的为棱祯上药。
一直作为旁观者的皇九狸等人此时热闹也看够了,蝉衣见此懂事的走上前,笑着对几人潇洒的抱拳笑道:“棱祯公子既然有事要忙,我等也不便打扰了,就先行公子一步了,如若公子执意找我九笙阁的麻烦,我九笙阁也不是怕事之辈,定在京都九笙歌恭候棱祯公子大驾。”
棱祯见此也只得无奈叹气,如今自己遇刺,浑身血污狼狈不堪,再观九笙几人,身上半点血腥不见,依旧明月风清,本就不敌的自己现在又如何是对手?
想来执意强求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只是若是几人今日走了,来日若再想对裬言断指之事讨个说法,怕是难上加难了,毕竟九笙阁也不是人人可欺的势力,就连燕云皇都巴结讨好的势力,又怎是去去裬家能对付的?之前所言睢阳候铁骑踏平九笙阁,只是危言恐吓罢了。
纵然万般不情愿,棱祯也只得放人离去,当下一公子,语气生冷,“再会!”
“站住!伤了我岂是你们想走便可以走的?!”
只是他这样想不代表某些人也这样想,裬言左手握着断指恶狠狠的看着转身离开的几人,左手手心拽着断指渐渐收紧,就算是为了这一根手指,也不能祯样容易的放他们离开。
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但是她哪里想到,棱祯又岂是轻易被欺辱之辈,如今连他都不做追究不得不防几人离开,便说明了皇九狸几人是睢阳候府都不能轻易招惹的存在。
棱祯见此,深怕裬言出言不逊又惹怒了皇九狸,赶紧一把拉过她,呵斥道:“不得胡闹!九笙公子的去留哪里是你一个女儿家可以左右的?“
裬言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棱祯,“哥,他砍了我的手指!”说着还把手中的断指拿到棱祯眼前,似乎在提醒他,你妹妹的手指被这人剁了,你竟然不追究放他们走?
棱祯沉默了半刻,说出了一句大概裬言永远也想不到的话,他说,“那是你咎由自取!”
这句话一下子就把裬言心中的怒气点燃了。
“棱祯!我才是你妹妹!你竟然偏袒外人,眼睁睁见他剁了我的手还包庇他,不就是个九笙阁吗?一个商贾竟然值得你如此趋炎附势,你可真让我恶心!”裬言疯狂的大吼,眼里刺裸裸的恨意明显把棱祯也记恨上了。
“放肆!我看你是越发的欠管教了,竟敢说这样的话!”棱祯大概是真的气急了,又输欧高高举起却又迟迟打不下去。
但在裬言看来,便是打了,她边后退边点头,“好,好,好,好你个棱祯,你竟然要打我,我回去定要告诉爹爹,告诉他你是如何丝毫不顾我,不仅害我丢了手指,还包庇害我的贼子,你!你们,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说着便转头跑掉了。
棱祯一口血喷了出来,随侍大惊立即上前想扶住他,他摆了摆手,擦掉嘴边的血渍,“去,跟着大小姐!”
那随侍犹豫了一刻,恭正道:“是!”随即便消失在眼前往裬言跑掉的方向追去了。
棱祯看着皇九狸几人离去的背影,他如何能甘心,只是如今自己身受重伤,即便巅峰时刻也不是那九笙的对手,何况现在,九笙阁能快速壮大的最重要的原因,他们不主动惹事,但也绝对不会怕事!
曾经有多少势力想吞下他们这一块大肥肉,到最后也逃不过给九笙阁锦上添花的命运,若真的把那九笙惹怒极了,他便是把自己几人给杀了,也可嫁祸给方才的黑衣人,这才是棱祯为何放他们走的原因,是不放也得放啊!
这般想着,又吐了一口血出来,身体更加摇摇欲坠了。
随侍看的心里着急,却又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祈祷自己的同伴能尽快把那刁蛮的大小姐找回来,好早日回府给主子疗伤,自己别无他法。
皇九狸等人走了一段距离之后,疑惑了许久的蝉衣是在忍不住了,偷偷的蹭到她的身边,压低声线问道;“公子,那沁阳公主不是棱祯公子的未婚妻么,怎的派刺客来杀他?难不成想守活寡不成?”这些年她们常常和沁阳的烈卫打交道,方才那黑衣人出现他她们就发现了。
“是有婚约,但是未曾大婚。”
蝉衣恍然大悟,“她想解除婚约!”
“可是,”她疑惑的挠挠头“即是解除婚约那便让皇帝下旨便是,何必取人性命呢?”
皇九狸还未来得及作答,便听青黛笑道:“即是赐婚自然不能轻易解除,若是棱祯公子死了,那婚约自然就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