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前文。李平问御天敌身体如何,御天敌自言周身疼痛难忍。
李平紧走几步,从腰囊中掏出米粒大小的两枚丹药,上前几步摊开手掌道:“君侯,这是臣从九龙岛声名山吕岳师兄处求得的避毒丹,可解百毒,一粒和温水服下,一粒碾碎外敷,不拘什么毒,立等可解!”。
“哦?”御天敌精神一振,坐起来身来,“呈上来!”,马成龙从李平手中接过丹丸,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呈递给御天敌。
御天敌接过,摊开手掌,就见碧绿色的药丸,微微放出几许豪光,不时有一股馨香传入口鼻,自觉头痛也减轻了不少,不由喜道:“果然好宝药!吕道兄不愧是大罗神仙,真个神通广大!李道兄、薛宁、薛宸诸位奔波辛苦,孤在此先行谢过了!”。李平、薛宁、薛宸连道不敢。
“等改日解决了升龙坤,孤和你们一起去九龙岛拜望吕道兄,感谢他的赠药一谊!”说完,御天敌看着帐内众人,心中一动,又道:“徐庆小童何在?让他去寻军师诸将前来议事!”。
马成龙在身侧,答言:“禀侯爷,徐庆和卑职得了军师大令一直守着侯爷。吾等二人直守到昨日五更天,徐庆见侯爷只是昏睡,便对卑职言讲,说他去请军师,让军师看看侯爷病情如何,莫得耽搁病情。卑职想左右无事,侯爷又一直昏睡,请军师来看看也好,便允了他去请军师,到现在徐庆还未回转!卑职职司所在不敢轻离,是以不知徐庆居止如何。”。
“徐庆好大的胆子,竟敢擅离职守!还有马成龙明知军师钧令,私自纵容徐庆胡闹,其罪非小!君侯,正逢我军新败,此二人当重重治罪,以收拾人心士气!”李平闻听徐庆借故离开大帐,气得胡须都歪了,脸都绿了。
御天敌摆摆手笑道:“呵呵,李道兄,莫要生气。许是这小妖在帐内陪着孤这个病秧子,有些憋闷,故而找了个借口,出玩耍了吧?先别管他!马成龙守着孤寸步不离,有功无过,功劳暂且记下,待破了升龙坤,一并封赏!”
御天敌朝着马成龙使了个眼色,“马成龙,孤命你,快去请军师和诸将前来议事!”,马成龙连忙抱腕拱手,领命称是,退出帐外!
李平摇摇头,心中暗骂了一声:妇人之仁!不整肃人马,如何能领兵带队?
李平见御天敌如此宽容,只好无奈道:“君侯,让臣伺候汤药。这狼毒甚烈,还是早去的好!”。
御天敌摆摆手道:“孤闻仙药,顿感神轻气爽,疼痛之症已轻,就不浪费仙药了!”,李平邹了邹眉头,劝说道:“君侯,治病就要除根,不可讳疾忌药啊!”。
御天敌闻言失笑,听人劝吃饱饭,便不在坚持,点点头道:“李道兄此乃嘉言!那就请李道兄帮忙上药了!薛宁、薛宸坐下说话。来人伺候着!”,薛宁、薛宸谢坐,帐外护兵上了茶汤退下。
李平上了帅台,从怀中取出一个黄灿灿指甲盖大小的钵碗,碗里杵着一个小玉杵。
御天敌看着颇感有趣,“李道兄,怎么随身备着研钵?”,李平从御天敌手中接过一丸避毒丹放入钵中,用小玉杵研磨细细研磨,“禀君侯,臣下于道途缘浅,修为难进,颇有意兴阑珊之意,闲来无事,只好摆弄药石之道,故而随身带着研钵。君侯,请坦露臂膀。”。
御天敌将袍服拉下,露出左肩,李平把钵中药粉细细撒到御天敌伤处。御天敌就觉着伤口处丝丝冷气入心,不大会儿功夫,针孔处黑血尽去,御天敌拉起袍服,道:“来人,拿水来!”,帐外护兵端上净水,御天敌和丹丸服下,顿觉一股凉气从胸中直冲顶梁门,绕着脑袋那么一绕,头部疼痛立消。
“哈哈”,御天敌仰天大笑,站起身来,朝东方一揖,“真是承吕道兄大恩了。”。
“禀君侯,乔军师并诸将侯见!”帐外护兵通传,“乔坤来的好快!”御天敌低头正要与李平三人叙谈一番,也只好做罢。
御天敌摆摆手,与李平各自归坐,“请乔军师和诸将入内。”,话音刚落,帐外马成龙头前引路,乔坤领着诸将步入大帐,参见毕,马成龙在御天敌身后侍立,躬身禀报道:“君侯,卑职复命,军师处不曾见过徐庆。”,御天敌摆摆手道:“别去管他!升帐!”。
马成龙退在一旁,乔坤领着众人排班站好,“参见君侯!”,御天敌道:“免礼!诸位请坐!”,众人各自坐了。
“军师,我军挫于坚城之下,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区处?”,乔坤捻着颏下胡须,道:“贫道以为我军虽败,只是小挫,可重整旗鼓,再攻玄丘城!”,李平听了,心中不悦,道:“军师言是小挫,不才观之,分明是大败!”,御天敌闻听“嘿嘿”一笑,“李参军言重了!对了,怎地不见辛环兄弟?”。
邓忠答言:“辛环去找淳维启、熊率居比二位老大人一直没有归营。”
御天敌心中暗自吃了一惊,“哦?不知吾军兵卒还剩几何?”,“君侯无需担忧,我军兵力未损,离散士卒都已收拢归营。”乔坤微一拱手道。
李平道:“君侯,我军轻装急进,利在速战,今在玄丘城下失了锋锐,不如早归,等兵精粮足,再做打算。”,刘环道:“君侯,李参军所言不足为凭,末将以为可趁敌麻痹大意,反攻过去。末将惯会弄火,来个火烧玄丘城!”。
御天敌摆摆手道:“火烧玄丘大可不必!合城百姓何辜?此话不必再讲!既是我军兵力未损,可再攻玄丘城!”。
邓忠道:“君侯,我军兵卒未损,可是士气已颓,如何能再攻城?”,“无妨,孤学道经年还未展露大法,那郎万里不过是侥幸伤孤而已。等明日于空地上筑一五色坛,孤家施展五雷正法,灭升龙坤守军!”。
李平拱手道:“君侯,不可如此,雷霆正法扶正祛邪,诛妖杀魔,秉天地之正气而为用,岂可胡乱施展在凡人身上?”,刘环道:“李平一派迂腐之见,君侯不用听他胡说!”。
御天敌道:“李道兄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宁治一服不治一死,孤当用堂堂正正之师,擒拿升龙坤,免得惹人非议!”。
御天敌君臣,众说纷纭,从过午议到日落,从日落吵到夜深,也没议出个所以然来。
御天敌见天色已晚,只好道:“好了,今日夜深,待明日再议吧。”。
御天敌犹疑不定,一时半会儿也不知该如何抉择了。也是,这御天敌毕竟之前从来没有做过决策者,并不懂得领导的艺术,多谋善断,更谈不上了。
乔坤倒是无所谓,点点头,起身道:“君侯,早点休息,吾等告退!”,李平却是起身躬身一礼劝道:君侯,战阵若风云,变幻莫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当机立断为要,不可委于众谋啊!贫道话及于此,君侯自为之!”。
乔坤闻李平谏言心中十分不悦,“李平此人仗着自己是截教门徒,不把老道这个野修放在眼内,屡屡在豕韦侯面前折贫道面皮,委实可恼!哼,贫道不过是为了在大劫中谋个好出身,且不与你计较!”。
御天敌听李平此说,便道:“军师所言,孤记下了。”,君臣话音刚落,就听大帐外,人喊马嘶。
“邓忠,怎么回事?”,乔坤问道。
邓忠道:“末将前去看看。”。
邓忠赶紧步出大帐查看,不多时,入帐回报道:“君侯、军师,大事不妙,营垒外,一队人马正在冲击我军营垒!”,乔坤道:“来的好快!升龙坤兵力单薄,又不知吾军虚实,如何敢派兵攻我?”。
御天敌道:“看来是升龙坤派兵偷袭我军,军师布置营寨稳固,敌军偷袭无功,变成强攻了!孤要去看看,哪个前来送死的,成全他!眼下只好先收拾营外敌军,再收拾升龙坤了!”,乔坤点点头道:“君侯所言极是,对付营外宵小乃当务之急!众将先各自回营,取了兵刃,大帐外取齐,到辕门接敌!”。众人无话,各自出大帐去取兵刃。
御天敌穿好衣袍,从兵器架上拿了两仪分光剑,跨在腰间,步出帐外,马成龙手中操双刀,在后紧随。
不多时,众将披挂整齐,乔坤命到营门,御天敌登上矮墙观看敌情,见乔坤早在营垒外布置好拒马,挖好陷阱、壕沟,映着火光定睛观瞧,墙壕下死尸横七竖八,尸身上孤零零几只箭羽微颤。
御天敌用手拍拍木墙,“陈道兄,我军弓箭少,可有办法?”,陈庚把手一摊,苦笑道:“君侯,材料短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御天敌点点头,心中道:“乔坤这老道还是有些才具的,不然大营早被敌人偷袭了!”。
这时,不远处敌人举着火把,似是一道火浪就要漫到矮墙,在营外壕沟不远处,停下不进。
乔坤站在辕门喊话:“对面敌将听了,不才念你深夜来访,黑灯瞎火,着实不易,赦你侮慢我军之罪,还不令部下弃了兵刃,束手就擒!”,“哈哈,对面可是乔军师?郎万里,这厢礼过去了。乔军师,你乃久修得道的真人,何必守着一个必死之人,抗拒大兵呢?小将劝你还是识时务,带人投了我军,我主定当不吝厚赏!”,郎万里带住火眼狻猊,在两军阵前大声道。
御天敌听是郎万里在此,眉心竖眼张开,发出豪光数寸,“好小子,这次让你有来无回!”,乔坤捋着须髯,笑道:“郎将军,你的暗器还伤不了吾主,你本意突袭吾军却是无功,不若两下罢兵如何?”,郎万里在阵前喊道:“本将要堂堂之阵,破你大营!”说罢,带骑回阵,命人就地扎营,意要围困。
话分两头说,那日徐庆守着御天敌,见御天敌昏睡既久,便存了别样心思,也是这小妖兽未经人道化育,野性难训,你再对他好,也是枉然。
徐庆想的是,这人间富贵自己还没享受,却被御天敌拘束在身边,不得自由,想想还真是憋气,不行,趁着御天敌生死不知,我赶紧另谋出路吧!去投升龙坤!当下找个借口出了大帐,一路上巡营盘问,只说是领命去寻军师。
徐庆到了辕门找了个僻静无人的所在,从地上抓了一把土扬在空中,手中掐诀,口中念咒,借土遁往玄丘城去了。
徐庆到了玄丘城,直接去到郎府找郎万里,说自己知道郎千里下落。郎千里是郎万之后,郎万里下山时,郎万托郎万里照料的,这几天不见郎千里,郎万里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听报说是外间有人自称郎千里部下,知道郎千里下落,便命人快请。
徐庆一见到郎万里,马上扑倒在地痛苦哭流涕,“郎将军,郎校尉死得好惨呐!”,这一番哭,哭得是愁云惨淡,闻着伤心,听者落泪。
“什么?千里死了?”郎万里闻听,脑袋嗡嗡作响,又被徐庆哭声弄的是心如油煎,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这位小兄弟,你且止住哭声。千里有你这么忠心的部下,他在天之灵,不知道有多欢喜!你且说说千里是如何没的?”,预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