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湫看着躺在身侧安然睡熟的完颜涛，纤细如玉的手慢慢抚上了他的脸庞描绘着他的英武的眉眼。女儿的眉眼与他像极了，慢慢的白湫专注的看着他，玉儿继承了他跳脱的性格，他的眉他的眼，不禁让人心生喜爱，白湫看多少都不觉得厌倦。抚着他的薄唇微微一顿，不由得想起那个孩子眼里闪过痛苦，是啊，毕竟是父女不是，这薄唇还有性格里坚毅冷静，也如出一辙。
白湫心里没有不怨，有的，只是藏的很深，她深知她的丈夫爱她，也爱玉儿，身为丞相为她承诺一双人让她满心欢喜，本不该奢求但她依旧过不了心里的坎。
对于他怎么对待那个孩子，即便不去了解，她的心里也有个大概，她放任不管，即便那孩子的娘以前是自己最忠心的侍女，即便她自己知道那孩子本就无辜，但是她对那个孩子更不可能会有喜爱接纳之意，秀碧的孩子完颜轻就如同横在她心头上的一道刺，只要看到她变能随时想起自己丈夫的背叛，让她心生寒意。
她本不愿见她，无心见她，但她却让她不得不见她。
初见她时，即便粗布麻衣站在门外即便慌张，胆怯但是却依旧能察言观色，敬小慎微。
坐在软椅之上，看着站在堂下小心翼翼，尽量缩存在感的完颜轻眼里一阵考量，在相府里发生些事情她亦清楚，跳梁小丑她不在意，但是她厌恶把一些主意打到她女儿身上的人。她告诫了她一番看着她慌乱的跪下，语气却是异常的坚定对此的不解，更让她知道，她的女儿的性子与之相比，令她忧心。
她不由得告诫她一番，在府里当家做主的是谁，有一不可有二，此刻她真不知该如何使得自己的小丫头转性。
“玉儿，你可知错”看着梗着脖子牛气轰轰的完颜玉，白湫第一次打了她。“梅儿，去，把竹鞭取来”看着完颜玉震惊不可置信的眼神。
竹鞭取竹子柔韧的竹皮经过一系列工艺反复打磨黏合，耗时耗力，握在手里很是轻巧精致但打着也着实疼极了，“夫人，不可啊，这个很疼的，小姐还小受不住”一旁的梅儿手上拖着竹鞭不由得紧了紧，看着一脸震惊的完颜玉忙示意她求饶认错，可是她低估了完颜玉的秉性。一旁的白湫抬眼复杂的看着完颜玉颇有不忍之态“娘再问你一遍，你可知错”。“玉儿没错，那老虔婆只不过是教习的，凭什么……”完颜玉还没说完，白湫闭上了眼叹了口气挥着竹鞭抽到了完颜玉的腰背上。“嘶，好痛，娘亲，玉儿没错你怎么……”完颜玉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一边哭一边扶着腰背。
看着白湫继续扬起手上的鞭子，梅儿赶忙上前拦着:“夫人可以了，夫人您从没打过小姐，您是最疼爱小姐的，如今这鞭子打下去很是疼痛，夫人这一下就可以了。”泪眼婆娑的完颜玉抬着高傲的头颅看得白湫心里一阵抽搐疼痛。
“玉儿，你错有三，你可知?”在白湫的质问下，完颜玉含着泪扭过头去。
“其一你身为相府嫡出小姐做出如此粗鄙行为，是娘亲的过错，娘亲并未教导管束好你，以至于让你如此顽劣成性；其二此等事情让他人替你承担，堂堂一个相府嫡女无丝毫分寸主张着实让娘亲失望；其三她只是你的庶长姐，听之信之，忘了自己身为完颜家嫡女的身份。”听着娘亲的严厉斥责完颜玉颤抖着身子，眼泪巴巴的掉。“玉儿，你还小，娘亲并不要求你什么，但是永远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尊卑有别。有些人心里打的想法主意你还小不懂，娘怕你受到伤害”白湫轻抚着完颜玉流泪的脸，完颜玉抬手挥开倔强着:“玉儿没做错，玉儿听轻姐姐的因为她没说错，她为玉儿考虑……而且……而且她今天因为我还受了伤。”
“她是庶出，你是相府嫡女保护你她也是必须做的，你年纪还比她小”白湫气急。“娘亲是不是不喜欢轻姐姐”完颜玉的眼里充斥着黯淡。“不过玉儿很喜欢轻姐姐，她也是爹爹的女儿，即便玉儿是嫡女但我们也是姐妹，她对玉儿很好，玉儿不觉得她会伤害玉儿”完颜玉的眼里充斥着信任。“罢了，今天你好好待在你的闺阁里，哪里也不许去。”白湫被完颜玉彻底震到了，短短时间她竟然对完颜轻有如此看重。
“玉儿不该反驳娘亲，玉儿应该听娘亲的话，但玉儿觉得自己没错，但玉儿恳求娘亲把药膏拿给轻姐姐”完颜玉犟着脸紧了紧手中的瓷瓶，放到了红木桌上。看着完颜玉放下手中的瓷瓶转身回了闺阁门嘭的关上的一刻，白湫坐在外室上愣愣的呆了一会，收拢好思绪一摆衣袖准备抬步离去，思极停顿，叹了一声，一旁的梅儿上前把瓷瓶收于袖口，扶着白湫慢慢出了暖玉阁。
“夫人，大小姐还小，分不清是非，对人没有防范之心着了道，奴婢往后会看着那贱蹄子，不会让她作妖”梅儿扶着白湫慢慢离开暖玉阁，愤然的说道。“梅儿，那丫头心思并不坏”白湫看着飒飒作响的树叶平静的说道。“夫人……”梅儿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卸下气。
…………
思绪回笼，白湫哑然的看着在她手心蹭了蹭，如同幼童的丈夫，不由得哂笑。“既然醒了，还装作甚……”“为夫睡着了……娘子说什么呢”。
看着还在装睡中答话的完颜涛，白湫拧了下他的道:“燕国的一国之相，都大把年纪了，此等模样可真是少见，妾身真想让燕国的百姓看看……”完颜涛闭合眼睛抖动了一下胡须颇为自得:“除了夫人谁也无法得见。”
愣住的白湫看着完颜涛感慨万千。“夫人不睡是担心玉儿”白湫抽回手放于身侧，目光直视着完颜涛，说不出的沉重。“妾身说不是，相爷也不会相信不是吗？”白湫自嘲的话语让完颜涛目光深沉:“夫人，只要你说的我都信。”
白湫的眼里充斥着暖意“是，妾身担心，妾身担心年纪小的玉儿太过不谙世事轻易信人，担心待她长成依旧如此心性，倘若妾身不在她身旁她又该如何自处，更担心无人护她爱她……”白湫的话把心里的担忧显露无疑，完颜涛是个主张意识很强烈的人，但面对心爱的人他只能心里叹了口气，酸意在胸腔蔓延。
“夫人，玉儿的性子需要改变，身边只要无作怪之辈就好，至于护她爱她，为夫为她所觅之夫君必然以此为准”陈述的语气。白湫轻笑一声“妾知，多谢相爷”不知是自嘲还是欣喜头颅埋于完颜涛的颈肩诺诺答道。完颜涛完全没注意到白湫的语气，只是轻抚着她的青丝搂紧了她。
“夫人，其实你在玉儿身边的关注可以多放在为夫这，相比之操心较少”白湫听出了完颜涛略带醋劲的话道:“你现在年岁几何，玉儿年岁几何?如此怎能相较，难道相爷心里不担不忧?”白湫心里古怪极了。
完颜涛眉毛一抽颇尴尬“胡说，为夫怎会不操心自己的亲骨肉……，”“呵，那妾身这点确实看不出来”明明白白的嘲讽语气让完颜涛脸色一沉，他如何不知这话背后的意思，倘若他这个相爷真的爱自己的骨肉，那怎么会对那个女儿视若无物。
“夫人，在为夫心里，你与玉儿是稀世之宝，与他人不同更不能相提并论”这话宠溺但却透着无情。因人而异，室内温馨甜蜜的氛围慢慢在蔓延。
……
“嘶，好痛”另一边的暖玉阁烛光泛暖，完颜玉龇牙咧嘴的趴在床上期期艾艾。琉璃看着趴在床上的完颜玉腰上一条深深的鞭痕眼泪珠子一颗一颗的掉“小姐，奴婢该死，是不是奴婢的气力太大了，奴婢再轻点”琉璃用药膏抹着完颜玉的腰背，时不时拿袖子擦着眼泪。“哎，我说琉璃，你先别哭了先帮我擦了，给我来个痛快，磨磨蹭蹭更难受”完颜玉把埋在枕头里的小脸轻抬。对着完颜玉的背轻轻的吹着气，琉璃吸了吸鼻子手上轻轻的擦拭着“小姐，照奴婢看，您就不应该和夫人顶嘴，您和她才待在一起几天啊就受了这样的罪，背上的痕要多久才能消掉?您这么金贵，您和她感情也没多深何必呢，夫人说的也有理，不能太亲信别人……”听着琉璃的抱怨，完颜玉转头看着她，疼痛感也忘记了，猛然支起上半身，床边的琉璃抬着手指呆呆的看着喃喃道:“小姐?”“琉璃，即便你陪我长大的，你也不能这么说轻姐姐，是，我和她确实相处时间不长，但轻姐姐是爹爹的女儿，我们是亲姐妹，你也知道她对我很好，最近在学堂有时候帮我做下刺绣，帮我抄撰诗词而且她还因为我受伤，母亲打我跟她没关系，你怎么能怪到她头上，什么时候你和娘亲一样什么都是怪她，琉璃，轻姐姐也是相府小姐”完颜玉的义正言辞，看着炸毛的完颜玉，琉璃只得安慰道:“是是是，整个相府里呀也只有小姐把她当做相府小姐看待，她也很幸运有小姐您这样的姐妹，奴婢以后也会注意言辞，奴婢不该说她的……不……说轻小姐的不是”完颜玉听着十分顺耳，点着小脑袋一脸认同慢慢躺下的身体，不一会又蹦了起来，把一旁的琉璃又吓了一跳“小姐，您的腰还有伤呢，你这么起起伏伏，快快躺下”琉璃一脸着急。完颜玉娇俏的脸庞慢慢沉了下来，深沉如水道:“你刚刚说什么?整个相府没有把轻姐姐当做小姐看待?为什么?她也是爹爹的女儿……”“我的好小姐哟，您这么一惊一乍，您的伤……哎，小姐，轻小姐只不过是庶出，而且之前常年住在偏僻角落，即便是相府小姐，可能府里会有些许轻怠之意，并不受相爷的喜爱，您呀就别操心了”听着琉璃的话完颜玉握紧了粉圈，捶了一下床榻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看着琉璃担忧的脸，龇着牙慢慢卧在床榻上任由她上药，心绪飞了起来。
夜色深沉，在劝慰了张妈之后，看着张妈和幺妹慢慢挑了烛火，暗下去的屋子，完颜轻看着张妈轻手轻脚的关了房门，从窗外看着她的身影撑着灯笼的光亮慢慢离开后，躺在上床的她显得异常瘦弱与孤独，看着枕在床边受了伤的手臂慢慢把目光移到了床顶盯着一眨不眨。
“拜见母亲”完颜轻第一次见到相府的当家主母，也是自己名义上的嫡母是在她搬到枫叶阁几天后的一个午后，那时候斜阳院内的她穿着浅色洗的有点灰白的长裙，瘦弱的身形感觉迎风就能吹倒白皙的脸庞带着些许惨色，但眼里的墨色仿佛如沉淀下来的深洋，内敛又带着稳重，但此刻的她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如一个异类格格不入。
斜阳院内即便是个丫鬟的目光也带着傲慢，她的嫡母更是贵气显然，她如同一个混入这里的小丑一般低贱如尘埃，在高位上坐着的白湫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审视。
“起来吧”嫡母白湫的话不带一丝感情让完颜轻有些许局促。
“这件事即便看似稚嫩但无可否认你很厉害。这点我承认，你很有主意，不同于你娘亲”第一次见到的白湫所对她说的话让完颜轻心里一震，脸上露出些许慌乱，不由得收敛起来跪倒在地，脑袋贴在冰冷的板砖上，凉意让她越发沉静“轻儿不知母亲所指何事，轻儿有错定当改正，请母亲示下。”
完颜轻不知匍匐在地多久，她算错了，此次的召见完颜玉并不在场，作为一家主母，她所做的事情确实让人一看便知，但她更清楚此次她会平安度过但随即而来的告诫也这样发生了。“不知?好一个不知，你设计玉儿去到你那里，再用玉儿本性善良帮助你，你可是把玉儿的性子摸得透澈，想必也做了很多功夫，连玉儿什么时辰在哪都清楚，你何来不知?”白湫的勃然变色让整个斜阳院正厅的奴仆都噤若寒蝉，完颜轻更加伏低，不知过了多久，完颜轻听到了白湫冷漠嘲讽的声音“也罢，你是相爷的长女，生活在那里也说不过去，此事我暂且容忍你一次”
。完颜轻听闻抬头看着白湫眼里闪过的杀意不由得一颤，是的，她知道完颜玉的作息规律，甚至利用她的好奇心达成自己想要的，可是她并没有做出伤害她的事情，完颜玉是她的嫡女，她完颜轻是庶出，任何挡了她的路或者利用了完颜玉的事都罪该万死，她是天之娇女而自己只不过挂着相府凤凰的名头混进去的野鸡，如今她更清楚白湫容忍她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她并没有造成实际上的伤害，只不过想着她也是相府的一个小姐，对于小女儿家争些地位想有一个好的环境，所以她告诫的她明明白白，也让她懂得清清楚楚有些事情的界限。
“母亲明鉴，玉儿待轻儿很好，轻儿绝不敢做出让母亲失望以及伤害玉儿之事”她平静恭敬的出奇。白湫不由深深的高看了如此沉稳冷静的她一眼“你是相府小姐，穿的这身衣物还以为我苛待了你，回头可以和管家说，缺了什么都去置办。玉儿那边很喜欢你，希望你能好自为之，该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很直白的告诫没有在纠结这个话题，完颜轻岂会不懂，此刻的她心里没有任何波动，磕在青砖石板上的脑袋轻轻点了点应了声之后，在白湫的示意下离开了她主院，那一刻她的后背汗涔涔。
可是她却有不得不做的理由，她是不受待见的人，利用了完颜玉的无邪，甚至是对张妈耍了小心机，张妈一心为她考虑，所以她不能连累身边对她好的人受到折辱以及伤害，该隐瞒的事她会小心的藏起来，有些事情经历了一次，绝不想有第二次，她心里只有对完颜玉的愧疚。
在她出神之际，房门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完颜玉转过头，慢慢的立起上半身坐在床边看着房门，门外极有规律的敲了三声，三声复三声，完颜轻不由得笑弯了眉眼，披上衣物慢慢的挪步到门口，打开房门看着熠熠生辉的双眼道“深夜到此莫不是想当个梁上君子?”“轻儿，嘘，你这里可比原来地方难进多了，梁上君子栾语是做不来的，不过轻儿说我是我就是”栾语摸了摸完颜轻的小脑瓜子，看着她穿着单薄不由得双手搭在她的双肩心疼的把她往屋子里推道:“轻儿深夜冷，怎么不先穿些厚的衣物。”“你怎么这个时辰过来?”完颜轻点燃了烛光，对着面前的人说完后，一步一步挪到软椅上坐着，开房门被冷风吹了一会不由得一阵瑟缩。“因为栾语高兴因为栾语好久不见轻儿，轻儿可不知，自从你搬到这个地方，进来还颇费些功夫”林栾语的话让完颜轻的耳朵慢慢变得羞红，在昏黄的灯光下不明显，而此刻少年心性的林栾语自顾自说着也完全没有察觉到。“轻儿，你愿意和我永远在一起吗？以后我保护你，你不喜欢这里我们去另外的地方生活”突如其来的话让完颜轻一阵心里一阵悸动，身体微不可闻的颤栗起来。“栾语……你……怎么……”看着完颜轻吞吐的语气此刻林栾语还不知道他的话给完颜轻带来多大的震动，还以为她不愿猛然心急的拉起她的手道:“轻儿，你难道还想待在这个地方?丞相根本没把你当做女儿，你知道的，不然他也不会在你生病，受人折辱的时候一声不吭，这地还是丞相府，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林栾语温文儒雅的性子此刻还是染上了一丝急切。
手臂的疼痛让完颜轻直冒冷汗，脸色因为疼痛不由得变得煞白“栾语你抓疼我了”林栾语听闻猛然看着被自己拉起的手臂裹着白纱，也怪他急切，烛火微亮竟不思察觉。急忙拉开她的衣袖“栾语……别”男女授受不亲，完颜轻此时的语气变得有些着急，可是话未说完袖子就已经撩开了，解开了浸染献血的白纱，露出雪白的臂藕。“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也是她的亲生女儿，丞相简直欺人太甚”林栾语看着雪白的皮肤一条黑红的伤痕不由得怒极。“栾语，我没事，是轻儿在教习女官因为学业受到的鞭策，跟父亲没有任何关系……”完颜轻摇摇头，平静的陈述道。“没事?这叫没事，就算没事也是和他们有关，作为一个教习怎敢如此大胆，如果不是那老匹夫，那老匹夫果然……唔”完颜轻焦急的用素手堵住了他那喋喋不休的嘴道:“栾语够了，这确实和他们无关，他是我父亲，有些话即便是无心之言但……”林栾语退后一步，离开了她的手掌，看着这样焦急的完颜轻略带难过打断她的话道:“轻儿，我知道你一向知分寸，可是我并不想你处处忍耐，你还有我、张妈、幺妹，我会站在这边，你现在的心里并不好受是不是?你是为了什么这么忍耐?”
“栾语，我很好，真的”听着他的话完颜轻的眼眶些许泛红，眼神复杂捏着掌心平静的说道。
“你还是这样，轻儿，你受的苦和委屈哪一项不是拜他所赐?还有幺妹张妈……他并不配当你的父亲。”林栾语上前抚着她的脸颊心疼道。
“栾语，我……”没办法选择，看着张口欲言随即又沉默下去的完颜轻，林栾语嘴角挽起，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小丫头片子不由得伸手到她的发顶揉着道:“笨蛋轻儿，你怎么能这么固执呢，呐，你愿不愿意和我离开丞相府呢?你都没回答呢”林栾语眼里的疼惜之情慢慢收敛，故作深沉的问着，可是看着眼里曾经璀璨星河的双眸经历了一些事后再搬进这个院子就变得波澜无波之后他竟然第一次不想那么着急的知道答案“哎，小丫头，别说，我现在不想知道哦，下次我来的时候你再告诉我”我相信那一天并不会太远了，即便你不愿意你也会脱离这个苦海的，林栾语心里想到。
啪嗒啪嗒，眼泪滴落在地上，林栾语看着这样的完颜轻第一次手足无措，心里不由得一紧。“栾语，你知道我的选择……不管多久我……”无可否认她一直知道林栾语对她真的很好，她铭记于心。
“轻儿，别说，至少现在别告诉我，或许你真的把丞相当做好父亲，那么我也会这么认为，好了，我进这丞相府可是花费了不少手段，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出去了……不然被人撞见，你的闺名不保怎好，还有夜晚冷多穿点”林栾语手指微曲擦了她的眼角，帮她拢了拢长衫。故作玩笑的话想让完颜轻轻松自在点的林栾语说完做完这些之后转身，迈出了她的闺房“栾语……”谢谢。完颜轻张嘴喃道。“轻儿，乖乖睡觉，栾语哥哥就先回去了”林栾语并未转身，身姿如雪中松柏林间青竹，顿在门边说完话乘着夜色渐行渐远。
完颜轻看着他的身影泪水从眼角滑落。另一边的栾语快步离开，在转角望着依旧亮着烛光的屋子，心里十分难受，一仰头转过青瓦高墙便猛然撞倒了一个人，只听见哎呦一声，定睛一看看着眼前的人，眼里不由得闪烁着一丝厌恶，很想拂袖离去但是有担心她鬼哭狼嚎，招来相府的下人，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无奈只能蹲下身子看着被撞在地上龇牙咧嘴好不狼狈的完颜玉。
完颜玉被撞的娇臀摔在地上，白嫩嫩的双手擦到了青砖不由得冒出了些血丝，触及腰背上的伤疼的她龇牙咧嘴，眼泪在眼眶打转:“是哪个混蛋敢撞本小姐……我一点要让爹爹剥了他的皮”“嘶，这话可吓到我了，原来丞相府的小姐这么的骄横”听到声音莫名的耳熟，完颜玉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不由得惊叫出声:“啊，是你……唔唔泥饭开本小姐”“闭嘴，聒噪”林栾语听着她的叫声面上不由得青筋暴起，一手按着她的脑袋一手堵着她的唇瓣眼神危险道。“唔唔唔，泥介个怀人，泥想做些是么”完颜玉一直摇晃着脑袋被堵着唇瓣的嘴巴口齿不清的嘟囔着。“别叫……我放开你，”看着林栾语不善的眼神，完颜玉乖巧的软下了骨头，瘪着嘴点点脑袋。
林栾语把完颜玉拎着走到了墙角。“喂，你个浪荡子，你大晚上跑到我家，想干什么，噢……不会想偷东西吧”完颜玉扭了扭脖子，挣扎道。“呵，那你相府小姐这个大晚上偷摸的人又想做些什么呢”
“哼，本小姐和你这个浪荡子才不同，我要去找轻姐姐而已”完颜玉梗着脖子道。“是么?”面对林栾语的质疑，完颜玉心里气呼呼的想，要不是娘亲今天禁足不让她出闺房，她至于乘着琉璃睡着后偷偷溜出来吗，，越想越气的完颜玉不耐道:“这是我家，你这浪荡子不是说废话么?”林栾语居高临下的看着完颜玉一脸危险的戏谑道:“喂，小鬼，左一句浪荡子右一句浪荡子，你可知浪荡子是什么意思”
“呼，浪荡子……你……你想干什么……”完颜玉被林栾语的语气吓得眼睛睁的极大，拧着脾气梗着脖子问道。“呵，我不想干什么，你最好把今晚见到我的事情当做没发生，不然……”“不然你想干嘛……嘶”完颜玉的手腕被恶狠狠的握住，从蹲在地上的姿势一下子被拉起，重心不稳的完颜玉踉跄了几步，跌落在林栾语的怀里，硕大的眼睛睁大的圆溜的看着离自己很近的白玉无瑕的脸，呼吸的热浪喷洒在她的脸庞上，心里的小鹿不由得跑了起来，脸颊一瞬间烧热起来。
一股清甜的味道涌进了他的鼻翼，看着一脸傻样看着他的完颜玉，他烦躁的心情有一瞬停滞，思极不由得加大捏着手腕的力度，看着一瞬间脸庞有瘪下去要哭不哭的样子，他心里才舒了口气，歪着脑袋靠近她小巧的耳朵旁边道“不然……你当个小哑巴也挺好的。”这下，完颜玉完全被吓到了，如玉一般都双手猛然推开靠的极近的林栾语，可是力气极小的她受到反冲不由得再一次跌坐在青石砖上，嘶，双手的的血丝不留意已凝成血块如今倒地擦到变得更加严重，心里想着今天被娘亲打疼的腰和又擦伤的手，低垂着脑袋缩着坐在墙角硕大的眼泪啪嗒啪嗒直掉，无声的抽泣，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她的哭泣让林栾语一怔。“喂，小鬼你怎么……”林栾语蹲下看着倔强扭头的完颜玉，看着她放在腹部的双手，看着青紫凝成血块在白玉般的手上显得格外醒目。无声的叹了口气抽出随身携带的纹着竹叶的帕子，拉过她的手腕慢慢缠上她的手上。“哼，别以为你拿擦汗的帕子裹本小姐的手本小姐就原谅你”完颜玉看着面色淡然专注的包裹她手的林栾语，吸吸鼻子心跳的更快了，面色发烧的在他包好后，起身，眼泪都不擦一下哼唧了一声，转身就跑了出去，好似后面有饿狼追赶一样，完全忘记了她此行的目的。林栾语二丈摸不着头脑，看着跌跌撞撞跑的飞快的完颜玉一阵哑然，随即看了看时候，不由得照着原路，离开了丞相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