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们去方宿看看”,云魄拉起洛卿从层层的云雾中降落到方宿的一处神庙,二人隐匿了身形便走了进去。
神庙建的低调奢华,正值凡尘的卯时,将要破晓的红日在海平面上已经露了一点光亮,而坐落在半山的神庙还未开门迎客,就早已挤满了信徒。待晨钟敲了响彻的敲了三声过后,僧人一打开门,便涌进一大批的信徒,他们为的是能抢今日的头香。洛卿和云魄两人早早的就跳到了屋檐上,惊讶的看着眼下的一幕。
抢在最前头的是一个身体硬朗的老妪,说是天还没亮就起来在这等着了。看他们一个个冲进庙堂去的架势,怕不是要去拆了神庙。云魄和洛卿看情况稍好了一点,便也跟着往神庙里走。这神庙里头除了诵经声和走动声便再无大声喧喝的声音,一个个信徒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嘴里虔诚的默念着什么。
他们跪拜的到底是什么神明?
云魄和洛卿抬头看去,只见两个金身神像矗立在神堂之中,浑身闪着灿灿的金光一看就是纯度极高的金子所铸。从最下方的衣摆处一直往上看去,皆是细致精美的雕花工艺,每一处衣扣、每一条飘带,甚至连衣袖的褶皱都刻画得栩栩如生。而那神像上的脸,一个螓首蛾眉,气质自华,一个剑眉星目,凌然孤高。
“这...这神像跟我长得好像有点像!”,洛卿瞪着眼睛看着神像说。
“不是像,就是你”
洛卿讶然:“啊?我们被人供奉了?”
云魄一脸淡定的点点头,“是的,我们成了这里的神主”,他侧过头去问呆滞的洛卿:“什么感觉?”
“嗯...”,洛卿一时没有说话,歪头想了一会儿才说,“忽然感觉压力很大”
云魄浅浅勾唇一笑,用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确实是这样”
“莫名其妙的”
云魄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小脑袋,“没关系,神界自有他的打算,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就好了”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不断磕头跪拜的景象,洛卿越发觉得不好意思,不想再待下去便拉着云魄走了。两人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东看看西摸摸,只见路边小贩悬挂着的香囊忽的像被人拉住一般,不是垂直的挂着。
“好香啊,这是什么花做的?”,洛卿拉起一个香囊问云魄道。
云魄凑上去闻了一下,“梅花”
洛卿“嗯”了一声,放了手,那香囊又垂挂回去,因为两人还是隐身的,店主只以为是挂了一阵邪风。
逛了一会儿,洛卿和云魄回到了落云殿,几日过去皆是巡视一番也无大事。一日大清早,他们照常去神庙巡视,今日的神庙却和前几日的不太一样。只见一群人围在神庙门口,却在往日最拥挤的大门处留出一圈空隙。那空隙中间,一群人有老的少的正声嘶力竭的坐在冰凉的石砖上大哭大闹着,洛卿和云魄走进了,想听听他们到底怎么了。
“求求神仙大人救救我家孩子吧,前几日我们村里十几个壮年孩子接了个大活,说是去海市山里寻一种能起死回生的灵药,东家给了不少的钱。可去了几日竟是音信全无,我儿怕是...怕是...我孤家寡人一个可怎么活啊”
边上的妇人们无不掩面痛哭,哭诉着自家的悲惨经历。旁观的人皆是叹息,其中一名渔夫打扮的老头,一边捋着他那一小撮灰白的胡须一边叹道:“唉,这海市山隐没在海中,本就极难见到,那山周围阴气阵阵的。我们常年在海上打渔,见到了这山就赶快跑了,怎的还会往山里跑呢!”
坐在地上哭的老妇人拍着大腿道:“原先也是不想让孩子去的,可是孩子只说没什么危险,东家给了许多钱,非是要去啊!呜呜呜!呜呜呜!”
滋啦一声,神庙的门总算开了,坐在地上的妇人们见了赶紧都哭着跑进去跪下求神灵保佑。云魄和洛卿把这些事都看着眼里,十几人失踪已经算是一件大事了,看来得他们亲自去这海市山看看了...
天黑得透不出一丝的光亮,天地之间只余海浪翻涌、海风鼓吹的声音,而在乌压压的海面上一只孤舟正随着海浪起起伏伏,晚归的渔民以为是哪家的渔船没系好船绳,不过船已经快要飘出内海了便摇摇头没再去管。
此时,洛卿坐在船上,一只胳膊肘撑在船沿上四处观望,云魄负手站在船头,用法力驱使着船往前开去。两人也不知在海上飘荡了多久,洛卿累得都快要睡了过去。越往前开,天色越昏暗,直到四周一片漆黑,连海水的粼粼波光都看不见。原本云魄靠近洛卿握紧了手中的剑,原本昏昏欲睡的洛卿察觉到有危险的气息,瞬间振作起来。两人很有默契的都没有说话,只是轻悄悄的观察着。
船和刚刚好像不一样,本来是摇摇晃晃的船现在就像停在陆地上一般平稳,可是船却并没有停止前行。云魄试着收回法力,法力收回后船果然还是行动着,像是一只朝着食物游去的鱼。洛卿的心突突的揪起来,紧紧抱着云魄的腿不撒手。
“前面”,云魄轻声说。
洛卿也看到了,一座孤独的矗立在大海中的大山赫然出现在眼前,周身被一团浓重的黑气笼罩,显得异常阴森恐怖,而眼看着他们的船距它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