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晓拉着云楚城的衣角把人拉过一个拐角。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扫码按摩椅。
小姑娘见势，眼神一亮，转过头来对云楚城道：“我想去买个吃的，然后坐在那个椅子上吃。”
边说边伸出青葱般的指尖指向不远处靠在扶手电梯旁的那一排按摩椅。
云楚城顺势望去，盯着按摩椅旁人来人往的扶手式电梯默了默。
小姑娘鼓着腮，眸光紧盯着他，攥着他衣角的手晃了晃。
无声中带着期盼。
少年来回扫视了一圈触目可及之处，不愿回答小姑娘无理的要求。
反手圈住小姑娘的手腕，快步把人拉进了一家自助餐厅。
苏晓晓心里挂念着那一排看上去舒适度极好的按摩椅，心不在焉地跟着不久前才吃过面条的云楚城挑选美食。
…
平平淡淡地吃过了一顿饭，苏晓晓不敢再提按摩椅的事情。
攥着云楚城的衣角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余光匆匆扫过周围不断更换的环境。
因而苏晓晓没有发现，少年的步伐是随着她的脚步不断变化的。
时快时慢，毫无章法的默契。
一直到少年身后亦步亦趋的苏晓晓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他回过身，因为顾及了攥着他衣角的那只手，所以只是微侧过来。
小姑娘垂着头，一双明亮的眸子自下而上地瞅向他，脆生生的嗓音低低飘起：“我想逛夜市。”
云楚城：“？”
窗外大大的太阳正毒，商城内仍是开着冷光。
他正疑惑小姑娘想去另一个半球的哪个城市去逛夜市。
小姑娘用无比乖巧的语气说出来下一句惊世骇俗的话：“我们去网吧玩到晚上开夜市的时候好不好？”
云楚城：“？？”
谁给你的勇气用这么乖巧的语气说出这么惊世骇俗的话？
凭什么你想我就得陪你？
我要带你去了你哥不得打死我？
还没给我一个像样的称呼……
“好不好嘛，”小姑娘软软的嗓音带着甜，打断他的思绪，“城……哥哥……”
最后两个字越说越低，近乎于无。
可他就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
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头垂得更低了，露出的洁白颈脖上，泛着一层极浅极淡的粉红。
莫名的，最后一个埋怨小姑娘没有给他称呼的想法成功地被那三个飘在空气里的“城哥哥”销声匿迹。
怨气远去。
理智犹存。
云楚城想起来某次小姑娘认真地说着自己十六岁的模样，斩钉截铁地拒绝：“不好。”
“为什么？”
小姑娘似是没想过会被拒绝，忽地抬头，一双眼眸对上他的。
对上小姑娘瞪圆的眸子，他难得的解释：“未成年不能进网吧。”
闻言，小姑娘“啊”了一声，可怜兮兮地垂下了头。
“我改的明天凌晨的飞机。”
云楚城忽然开口。
苏晓晓悄悄竖起一只耳朵认真地听。
少年没有注意到小姑娘的小动作，眸光一凌，拽着小姑娘的胳膊往一旁靠过去，避开刚要撞上小姑娘肩膀的行人。
眉心皱了皱，说出来的话在碰到小姑娘懵懵懂懂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视线的刹那拐了个弯：“你……小心点。”
苏晓晓松开手指，放过了云楚城快要被拽到变形的衣服。
被他拽过的胳膊有些热。
不知道是因为他捏的有些紧。
还是因为他的指尖太热。
总之烧得厉害。
小姑娘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差点撞上刚想错开她的行人。
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脑子像装满了浆糊般无法思考。
“我想回家……”小姑娘突然捂着胳膊带着哭腔对他说。
刚想让小姑娘回家让他回酒店去补个觉的云楚城：“好。”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苏晓晓拉住他的尾指，不知为什么忽然委屈起来：“那你还会不会陪我逛夜市……”
可怜的模样让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
云楚城斟酌着开口：“我好像没答应你……”
小姑娘嘴角向下一撇，快要哭出来：“那你陪我好不好？”
云楚城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亲戚家一个刚上幼儿园大班的奶娃娃。
也是喜欢委屈巴巴地求人。
也是习惯拉着别人的尾指。
也是想方设法让别人答应他的请求。
也是一样嗓音甜甜的软软的。
也是一样可爱到让人不生不来气。
苏晓晓就差坐在地上撒娇了。
少年想到这儿，尾指勾了勾，在苏晓晓掌心画下了一道浅浅的弧度。
小姑娘这个样子……
真的像极了一个要糖的孩子。
两个人都忘了苏漠那一张A5清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