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姜家要成了孤臣的消息在各贵族和寒门中不胫而走,不知道是谁散播出来的消息,不过各大家族的宗族势力盘根错杂,在宫中安排一些传递消息的人也不是不可能。
况且除了四大家族之外还有五望族,分别是雁北周家、辽源赵家、雁南孙家、兰陵王家以及滨河郑家。而王氏属于兰陵王家的分旁末支中的一支,毕竟姜家原本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之类的人家,又是续弦,自然也娶不到真正身份贵重的小娘子。
像明娇和姜晁他们的舅母赵氏便就是辽源赵家的人,那郑明善和郑长连则是滨河郑家的人。
这些四族五望相互联姻,共同形成了一个强大的、错综复杂的亲属网络,这是一种利益上的联合,也是将关系更加亲近一步的保障,这些人基本上很少在寒门中选择进行联姻的人,一个是没有什么利益立场,最后还可能被皇帝拐走,另外一个就是没有办法给家族带来利益和好处。
一般那些能和寒门子弟进行联姻的望族或者大家族们,都是一些不入流的旁支罢了,这一支基本上只是空有一个家族的名头,但是分给他们的资源或者是教育方面的力量要少的很多,王氏就是从这样旁支出来的人,但是她也是在旁支里面比较聪明的人。
众人都感觉王氏年纪正好却嫁给了一个死了妻子的鳏夫,都为她感到不值,但是只有王氏才知道,这才是她的机会。
若不是姜获,现在她不过是一个家族联姻的一个工具,甚至是换取金钱来供族里面那群不学无术、不事生产的人吃喝玩乐。
等皇后走了好一会儿,兰娇的脸也还是红红的,而陆泽因为皇后说了要赐婚的事情,要回去和长辈知会一声,等着圣旨一下,便向姜家下聘。
是以现在明娇和兰娇在一起,而王氏和墨娇因为到了远处,还没有回来,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大姐,我的心跳的好快……是不是生病了?”兰娇看着明娇,右手用扇子遮住了自己微红的脸蛋,而左手却是放在胸口上,想要能将这样激烈的心跳缓和下来,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处。
“你呀,这是情窦初开了!”明娇笑了笑,看着兰娇这样期待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了以前在嫁给陈清光的日子,可曾是这样的羞中带怯,含情脉脉的样子?
那又是从什么时候那样的神情渐渐的变了呢?是从陈清光和自己的表妹有了苟且开始,而是陈清光对自己冷淡开始的呢?
“讨厌!大姐,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兰娇又被明娇这句话逗得红了脸,兰娇脸微微羞红,眼睛向下看,从明娇这个角度来看,能看见兰娇修长的眼睫毛以及有着完美弧度的侧脸,不经意间透露出来一丝温婉的感觉。
明娇只是笑了笑,便没有再说话,这个时候,王氏、蒋氏还有墨娇闻风赶来,她们现在才知道了皇后居然给了兰娇赐婚!
王氏心中自然是很高兴,因为这个陆泽也是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的,不过原本是为墨娇考虑的,但是兰娇也不错,不管怎么说,总归是一个好归宿。
但是蒋氏并不是这么想,姜获还未回来,自己的女儿这样就被快刀斩乱麻的和一个从未了解过的人家便定了亲,这样姜获该怎么想?虽然这个亲事是当今贵人定下的。
赏花宴就这样起起伏伏的过去了,在这个赏花宴之中也有好几个人家上来对王氏进行交谈,问问墨娇和其他几个儿郎的事情,但是王氏看不上他们,婉言拒绝之后,渐渐的上来攀谈的人也就少了。
赏花宴散,众人便还是按照原来的路线返回,而明娇他们还是被刚刚乘轿带进来的小太监带了出去,依旧是坐轿,但是小太监更加的恭敬,而且周围人看待姜家的眼神和目光全都跟刚刚大不相同!
到了家中,明娇卸下来钗环,支着脑袋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
“小姐,想什么呢?是不是向着兰娇小姐能够遇到那样好的如意郎君,小姐也心动了?”红缨在一旁帮着明娇净面,一遍打趣着明娇。
“好哇,你是今日将那熊胆汁儿都吃了吧!有这么大的胆子来编排我了!”明娇笑骂道,但是自己实际心中所想的事情肯定是没有办法告诉红缨的,她身上的秘密太多,越少的人知道就对她越有利,要不然的话,随时都有可能召来杀身之祸,更何况姜获现在属于孤臣,明娇的一言一行也会因为姜获而时刻有人监视着,因此明娇现在是更加小心。
红缨留下来一盏夜灯,怕明娇夜中害怕。夜灯如豆,明娇也在这灯火摇曳中安安稳稳的睡去了。
第二日,蒋氏在用过早饭之后,但是将明娇单单的留了下来。
“你觉得贤珉怎么样?”蒋氏今日作一副家常打扮,头上只是带着一个蔷薇团花暗纹的抹额,拉着明娇的手,看起来相当和蔼可亲。
明娇心中一咯噔,抬眼看着蒋氏的神色,能够发现蒋氏其实很期待明娇的想法,虽然蒋氏对姜贤珉这个人很满意的,但是最终出嫁的人还是明娇,这应该让明娇来决定。
“尚可。”
明娇说完,就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蜀绣绣花鞋的鞋尖,便不再说话,而蒋氏却认为明娇这是害羞了,不敢抬头说话,毕竟作为一个小娘子还是要矜持一点的嘛!
要是明娇大喇喇的说出自己喜欢姜贤珉那才叫奇怪呢!
“贤珉此人勤勉、老实,心思敏捷,尽管年纪轻轻却做略显圆滑,美中不足的是,在遇见大事上还是有些犹豫。”
蒋氏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闪了闪,她也知道姜贤珉这个人的缺点,但是这个人品性不错,尽管有些优柔寡断,但是能够对明娇一生一世的好,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看着明娇不说话,蒋氏便做主让底下的赵妈妈把姜贤珉叫了过来。
“你仔细告诉我,你对贤珉究竟是什么感觉?”蒋氏对明娇耐心的问道,若是明娇太在乎她的感受,把自己嫁给了自己不喜欢的人,这样一来那蒋氏不就是亲手催生了一对怨偶?
那蒋氏可真真是一个罪人了,这段日子里面,蒋氏冷眼看着,那姜贤珉对明娇确实有意思,但是一直恪守着君子之礼,迟迟没有向明娇表明心意,他和明娇倒是不急,但是蒋氏已经开始急了呀!
明娇也快及笄了,这个时候就应该开始相看一些能够成婚的对象了,现在姜贤珉在这里知根知底,而且在这里准备春闱,十拿九稳是能中举的,中举之后,姜家再帮着姜贤珉调任,一路平步青云,前途不可限量。
其实明娇对于嫁给谁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想法,只是在想如果未来嫁给了姜贤珉,那君如晦该怎么办?
不过这也不应该是明娇要多想的事情,因为毕竟君如晦是皇家的人,即使恶名、冷面在外,还是好多人愿意前仆后继嫁给君如晦,至于现在他不愿意娶妻,不过是因为他不想罢了。
“祖母,明娇觉得表哥很好,为人谦逊温柔,品性不错。”
明娇这般夸赞了姜贤珉可就是没有说明娇心悦于姜贤珉。
蒋氏暗自摇了摇头,不喜欢能怎么样?有多少人都是盲婚哑嫁,现在能够提前见到面的已经很不错了。
待蒋氏还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一个小丫头却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