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太阳升起的时候,夙危已经换好了铠甲,正拿着枪在校场练枪。
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千千早就从夙危肩膀上跳了下来,站在一旁为千千鼓掌喝彩,极其夸张的吹捧着夙危。
“老大老大,你真棒。”
“老大老大,你最帅。”
“老大老大,你最可爱。”
夙危瞪了千千一眼,千千连忙换了一句话。
“老大老大,你最帅=招人爱。”
“老大老大,你最强。”
默默的收回了夸赞夙危可爱的话。
收枪在手,夙危靠着长枪站着,阳光洒在身上,额头有细微的汗珠。
“走了。”
千千跳到夙危的肩膀上,小声的凑到夙危耳边碎碎叨叨的说个不停。夙危的脸色匪夷所思的红了些,昨晚灵魂空间里发生的一切虽时时在脑海中闪过,但被千千提起来总是莫名的不好意思。
“闭嘴吧,别说话了。”
夙危将长枪放好,打了盆水洗了把脸出了帐篷,身上还是那身铠甲。军医看到她的时候吓得不轻,生怕一个不注意夙危又带着人杀了出去,可不是每次都能跟昨天一样顺利的。
夙危好不容易收拾了絮絮叨叨的千千就被军医缠上了,只能不停的重复着‘知道了’‘好得’‘下次不会了’一类的话。军医真的是差点被夙危气疯了,之前还好些,但昨天竟然带着人去挑衅青延国守城大军,真的是很让人头疼了。
到军帐的时候,已经围了一群的人看到夙危撩开帐子进来,回头看她的眼神与军医如出一辙,让夙危头疼。
“好了,好了,下不为例。”
夙危打了个哈欠,在其他人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目光平平淡淡的从那些人身上扫过,那如同来自天敌的注视让所有人闭了嘴。
“说说吧,现在什么情况。”
手下的几个将领排着队的一一说了下最近的情况,夙危就靠在宽大的椅背上懒洋洋的眯着眸子,打量着帐中的所有人。她的思绪在翻找着前太女殿下的记忆,对比着他们的面孔,猜测着未来可能会有的发展。前太女殿下飘在一边,细致的与夙危讲解,上到每个人行兵布阵的策略,下到每个人的家庭情况,让本就不爱翻看记忆的夙危停下了。前太女殿下长舒了一口气,记忆被人随意翻弄的感觉真的是太难受了。
夙危随意点了几个人,让他们先下去了。那是在前太女殿下的记忆里,背离了古月或者说背离了她的人。剩下的要么跟她死在了最后的那场战争中,要么在最后的那场战争中活了下来,后续也许升官发财吧。
看着夙危的举动,军师的眸子沉了下来,他抬头看夙危,夙危的漫不经心,夙危的轻描淡写,让他觉得无比陌生。
好似不过几日的时间,从皇城回来的孤身一人的夙危更让人捉摸不透。
夙危拿起一杯茶水灌入肚中,清了清嗓子,随意的吩咐了下去。等军事吩咐完了,便让将士下去了,账内只留下了军师一人。
一阵鸟儿煽动翅膀的声音传来,夙危撩了撩眼帘,那只鸟儿很是聪慧的飞到桌上抬起翅膀露出了足上的细小卷轴。军师上前一步,解了下来递给夙危的时候,夙危抬眸看了他一眼。
夙危看过之后便扔给了军师,看着军师因为那张纸皱起了眉头。
“皇帝病危了。”
短短五个字使得形势变得严峻起来。
“殿下,您还是赶快回去吧。”
军师的眉头皱起未曾舒展,看向夙危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急切。
“你心乱了。”
夙危将茶杯扔在桌上,咕噜咕噜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无比的突兀。
前太女殿下的那一世,皇帝还有一段时间的活头。大概是她的举动让三皇女一行人不安了吧,夙危对着前太女殿下勾了勾手指,像是抚摸千千一样摸了摸前太女殿下的头,感觉到掌心的温热,前太女殿下傻乎乎的回不过神来。
“殿下,是您太不在乎了啊。”
军师长舒一口气,他不知自己该是何表情。殿下好像一直是这样子,因为别人的期待做着太女做着将军,但离了这些期待谁也不知道她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
夙危对着前太女殿下摆了摆手,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前太女殿下感觉自己就像是夙危养的宠物,想的时候便召回来抚摸一二,不想了便挥挥手。
“是因为喻公子吗?”
长长的衣袖挡住了军师紧攥的手,修的略长的指甲刺破了掌心。
“嗯。”
夙危的声音透着满满的愉悦,整个人都好像生动了起来。
军师想,大概殿下心中想着的便是那人,众人的期待与之相比好像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前太女殿下想说些什么,却在夙危一个眼神飘过来的时候默默的咽了回去。
她是妖怪啊,一开始就说了只在乎那一个人的妖怪啊。
前太女殿下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心还是难过,那个她放在心底里不敢触摸的人现在被别人放在手心,而她只能远远的看着,不被知道不被看见更不被听到。
“殿下,时机不容错过啊。”
军师的苦口婆心很艰难的被夙危听在耳中,她侧了侧头好像在认真思考,随即拍了拍手,朗声道。
“无妨,大不了我们挥师回京。”
军师看着夙危,一时之前无数的话语都被那人的笑挡了回去,她明明什么都没说,那双眼睛却好像说了无数的话。
千千凑到夙危的耳边问她,夙危回了祂一个‘山人自有妙计’。
千千想了想自家老大的阴损程度,安静的闭了嘴,转而与夙危讨论起了喻兆奇的事情,偶尔看向军师的眼神都带着怜悯以及微不可查的讥讽。
爱慕夙危的人太多了,心思纯澈的人更多,如军师这般心里打着自己小算盘的更是数不胜数。
“吩咐下去,把这只鸽子炖了吧。”
转头看到军师还在,夙危找了个由头就把对方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