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筝在裴娅淑怀里哭了好一阵子,喝了几口粥,又吃了药,不知是昨天的奔波导致身体的疲惫,还是心里承受着太多的苦闷,所以心力交瘁,躺下没一小会便睡着了。
睡得并不沉,半梦半醒,嘴里反复说着梦话,都是在撕心裂肺的喊着爸爸。
明筝翻来覆去,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藏在被子下,裴娅淑见明筝睡下了,想着让明筝安静的休息一下,便打算退出房间,刚带上了房门,又依稀听见房间里的明筝一声声惊恐的喊着爸爸,她一阵心疼。
——景苑山庄安家——
“怎么样?”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坐在露天阳台的茶台前,给坐在他对面的中年人倒茶,倒完茶,抬头看了看急冲冲进来的手下。
“他传话来了,说是没见着人,但能确定明汉天家的丫头在裴家。”
传话来的人,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不会这么说,所以,明汉天的女儿在裴家这事不会有假。
安冀亭听到这个消息,心底有一丝窃喜,把茶台上刚倒满茶水的茶杯端起,递给他对面带着老花眼镜看报纸的中年人,笑着说道。
“爸,相信我们很快就能拿到棉本了。”
“冀亭,你还是太年轻,什么事都想的那么简单。”
安启江放下了手上的报纸,取下老花眼镜放在茶台的边缘,取过安冀亭递过来的那杯茶。
“可是爸,这明汉天一死,唯一知道棉本下落的,不就是他的女儿吗?只要把他女儿抓来,棉本不就到了我们手上了吗?”
“你就是沉不住气,你以为现如今就你惦记着这棉本吗?他们封家、宁家倒是风风火火的派人找这明家丫头,还有其他三个家族,对棉本也是虎视眈眈,肯定也会暗地里派人找那丫头。你现在是不是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让安在裴家的探子直接把明汉天的丫头给抓过来?”
安启江摸清了自己儿子心底的想法,心底不禁感慨他目光短浅。
“爸,难不成这煮熟的鸭子,还让她给飞了不成?我们竟然有人在裴家,也应该要好好利用的。”
“糊涂!你倒是忘了当年把探子安在裴家的目的了,现在因为抓一个丫头,把探子的身份给暴露了,得不偿失。”
“可是这棉本我们就不要了吗?”安冀亭听着安启江话里的意思就是现在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如此一来明筝抓不得,棉本更不会到自己手上,他着实着急。
“你这傻小子,真不如你弟弟冀北沉稳!这棉本该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要来做甚?”
安启江见自己的儿子,经如此提点脑子仍不灵光,窝了一肚子气,站起身子指着安冀亭,无奈的叹了叹气,转身便往屋里走去了。
安冀亭不明所以,愣是悟不出自己父亲话里的意思。
他只知道六大家族都想要这棉本,棉本盛传是记载了封家见不得人的秘密和古老的秘术。
想来各家要来这棉本,不过是为了抓住封澄的小辫子,逼迫他交出掌管六大家族商事的统印。
这些年封家守着统印可谓一家独大,自封澄祖父封远镇那一辈开始,封家在政商两界就颇有名望,带领其余五大家族协同发展,拿着统印也是理所应当的事,而封澄的祖父死后,封澄的父亲封昊涵也是颇有谋略和才智的人,要接管统印,各家也是无话可说。
只可惜封昊涵死的早,早在封澄二十岁那年便与世长辞了,按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封澄作为统印掌管者的后代,也就顺理成章的接管了统印,成了封家的家主。
可至今各家的家主大都是封澄父亲那一辈的,自然不服封澄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站在他们头顶上耀武扬威。
这些年来,各家也是变着法子的找封澄的刺头,可这封澄不是个简单的主,到底是封家的血统,办事利落有度,不管政务还是商业,安排的都是妥妥当当的,各家尽是找茬,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如今传言封澄暗中差人找寻棉本的下落,各家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加紧调查这棉本的来龙去脉。
当得知得这棉本者,虽不可翻云覆海,但有机会扳倒封家一脉,夺得统印,成为六大家族的领头人,敢问何人不心动?
安冀亭知道安启江的言外之意就是叫他停手,不抓明筝,也不找棉本,可这是为什么呢?
对于自己父亲的心思,他当真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