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动,微波起,云影阑珊。恰是卿卿踏梦来。
苏魅儿在亭中酣眠片刻,一睁眼便看见那袭玄色身影在仙雾缭绕中渐渐清明,衣袂间带起了淡淡荷花香。
那人行至身前,抬手温柔地摸着她的脑袋,声音清冷却令人沉迷:“醒了?”
“帝尊?”苏魅儿睡眼惺忪,嘟囔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些日子缪清来报,说是有人擅闯冥界,使得一些孤魂趁乱逃到了人间作乱。北辰一听便往冥界去了,临走时还不忘嘱托她好好修炼,未曾想这么快便回来了,她还没怎么偷过懒呢!
“你看看喜不喜欢?”北辰并未回答,反而从手中变幻出一把通身雪白的宝剑,唯有剑柄处用朱砂刻画了一朵祥云。
苏魅儿眼睛一亮,先前看北辰练剑时便觉得英姿飒爽,颇为风雅,后来时不时缠着他要一柄剑来耍一耍,没想到这么快便实现了夙愿。
她抬爪刚碰触到剑身,只觉着一股浓厚灵气在指尖跳蹿,唯有在铸剑时全程以灵力相辅才会使得剑身自带灵气,这可是八荒难得一见的法器呀!
“真是太精妙了!”苏魅儿伸出爪子牢牢将剑身环住,生怕他收回似的:“这可是帝尊亲自打造的?”
北辰顺势将剑放置桌上:“你来取名罢。”
苏魅儿轻抚着剑身,简直爱不释手,转眼间看到了剑柄上的图案,遂道:“不如叫‘流云’罢。”
北辰:“随你!”
若不是碍着面子,苏魅儿都想跳到北辰身上狠狠亲上一口。只是……剑虽有了,剑主人却还拿不了,何其悲哉!
“唉!”苏魅儿看了看自己毛绒绒的爪子,叹了口气,灰溜溜地转过身独自忧伤去了。
北辰戳了戳她的脑袋:“怎么了?”
“……我都握不住它!”苏魅儿埋着脑袋闷声道。
“我倒有个法子!”
原本垂头丧气的某狐瞬间抬起了脑袋,眸子里流转着光。
北辰掩面干咳了一声,促狭问道:“你这是欠了我几份恩情了?”
苏魅儿挠了挠爪子,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普陀海你救了我……嗯~后来又助我修炼,这次又送了我流云剑……应该有三次了。”
“嗯,你记着就好。”说罢,从袖中锦囊中拿出了一枚丹药并喂她服下。
苏魅儿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舌尖一苦,丹药便从自口中化开顺着经络流遍全身。未几,浑身上下便似烈火灼烧一般疼痛难忍。她下意识掐着喉咙想要吐出来,可除了干呕至流泪一点儿效果都没有,反倒身上的骨头似是裂开一样,终于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自口中溢出。
“啊啊啊啊啊……”
站立一旁的神君神色淡漠,无人发觉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待苏魅儿再次醒来已然是三天后的事儿了,而且是被凤尾鱼的香味勾醒的。
“唔~”
“女君,你终于醒了!”缪清放下手中的盘子,高兴地掀起了帘子:“帝尊果然没猜错,女君可有什么不适?”
苏魅儿抬手拍了拍仍有晕乎乎的脑袋,突然一愣,触感好像有些不对!
原本毛绒绒的爪子竟然变成了一双手,十指尖如笋,腕似白莲藕。身上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袭白色纱裙,轻柔的布料下隐约能看见玲珑有致的曲线。
苏魅儿翻身下床冲到了梳妆镜前,铜镜中倒映出一位娉婷少女。面如凝脂、眼如点漆,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身姿婀娜,恰如芙蕖出鸿波,真真是个难得的美人儿,只是她却有似曾相识之感。
“这……是我?”
缪清笑道:“还能有假不成!”
“北……你家帝尊呢?他在何处?”她突然有些想见他了。
缪清:“帝尊为女君炼丹耗了不少修为,正在卧房调养呢。”
苏魅儿:“他之前不是去冥界了吗?哪来的丹药?”
“冥界之事自有冥君来管,帝尊不过是去走个过场,顺带去采集药材罢了。”缪清突然想起方才放在桌上的鱼,又道:“帝尊路过东海之时捕了几尾鱼,虽比不得紫微垣里养的,味道应该差不了多少,女君且尝尝!”
缪青一席话犹如一股暖流,烘得她心里痒痒的。忽然想起第一次吃到他做的鱼时也是这种感觉,帝尊真是太好了!
“既是他做的,味道定然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