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了迎客楼,走了老远之后,杨少君这才转过脸道:“阿大,不是让你做做样子的吗,怎么就弄假成真,信王爷真要亲自见我了?”
阿大无奈道:“少爷,小的去了信王府,但并没有走到门口,准备直接折返回杨府,但很不巧的是,半道上遇见了小郡主与义阳公主回信王府,而小郡主认识小的,见我拿着拜贴,问明缘由后,一高兴就把拜贴要了去,说亲自帮我转交,结果就弄成信王要见你这样一回事了!”
杨少君突然感觉有点头疼,他有种直觉,信王这样突然亲自要见自己,恐怕没什么好事,难道自己的计划被信王看出什么端倪来了?
摇了摇头,也懒得再去想这个问题,信王可不是普通人,他的心思,岂是一般人能揣摩的到的,还是去了看看再说吧。
信王府门前的守卫,似乎时常会有更换,杨少君这次来的时候,见到的都是些生面孔,不过这些守卫的实力,都是练气级别。
怪不得京城中许多人会惧怕这位信王爷,就算是不见其人,光是从这门口森严的守卫来看,那府中会不会是高手如云,其威慑力量就可见一斑了。
由于身份不同,杨少君来到侧门递上贴子之后,那名守卫机械式的看了看贴子,然后盘查了下二人有无带兵器暗器之类,搜身完了以后,这才放杨少君主仆二人进了府,至于阿大,只有在外面等候了。
见信王与见其它人很是不同,杨少君进了府后,一名侍卫将他们二人先是领到一处客厅之中吃茶等候。
等了约一顿饭的功夫,一位管事前来通传之后,就留下刘承明继续在客厅喝茶,杨少君一个人跟着那位管事来到另一处别院的厅堂之中继续等候。
这样繁琐的接见程序,杨少君心中却是大为光火,若是遇到军机大事,都要是这样的话,那还打个屁的仗,还没有等消息传递给上级,恐怕就被敌人消灭了。
不过杨少君有的是时间,反正也不急,继续坐在椅子上悠然地喝着茶。
“你就是杨少君!”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厚重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仿佛直指人心,又仿佛是一只在人心中敲响的震天大鼓,让人不禁心头‘咚咚’跳几下。
杨少君转过头,见是一张英武不凡,气势非凡的脸庞,顿时心中大惊,什么时候这信王站在了自己后面,自己居然没有丝毫的查觉,难道此人的实力修为有突破化神的迹象么?
不过在震惊过后,立即平复下来行礼道:“草民见过信王殿下!”
“好了,免礼吧,后面不需再客套了!”
信王走到一边坐下,向杨少君摆手示意,杨少君也不客气,就也坐了下来,才听信王道:“小子,当日天香楼一事,想必你已经通过几个不懂事的小子,将真相了解个七七八八了吧?”
“小子不解,王爷所指是哪一件事?”杨少君说。
听到这话,信王倒是微微一愣,随后便道:“至于我让令璟叫些朋友来,有意试探之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令璟交友,是要慎重才是,不过我倒是对你向令璟说的‘事出反常必有妖’那番话,很有兴趣,令璟回来问过我,也问过海洲先生,我们都无法做出解答,因为这要根据具体情况来定,但你在当时说出这番话,必有所指,所以找你来解释一下!”
“不知王爷与海洲先生,可曾见过那位京城第一才女瑶环?”
信王不语,杨少君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此女样貌与气质,太过于完美,恐怕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要着迷失神,就算定力再强的男子,估计在两三息之内才能回神,王爷想必明白,有些高手,在两三息之内,可以做许多事了,所以我才提醒了小王爷!”
听了这话,信王的脸色微变,道:“立即派人密切监视此女动向及聚香楼的情况,如果本王没有记错,这京城的风月场所,好像也有些什么花魁之类的比赛,一有情况马上来报。
一个将军打扮的领命后就出了门安排去了。
信王道:“小子,还有一件事,你最近在京城各处边缘部门安置人手,所图为何,如实交待吧,虽然本王不知你在想些什么,但本王还是要提醒你,京城这个圈子里,哪怕是扎一根针,都会引起多方注意的,包括本王在内!”
一听此言,杨少君心中暗惊,他所料果然不错,他让何伯安插人手在一些边缘部门,还是惊动了信王,照此来看,恐怕有些势力也已经注意到了这些,只不过都是在静静观望,而此时信王提醒,用意已经很明显了。
想了想,杨少君说道:“王爷,小民初入大都,对大都中的人和事完全两眼一抹黑,安排人在一些无关紧要的部门,也只是为了收集一些资料,好对大都有个更深入的了解,最起码走在街上,遇到些人,也该知道是谁,干什么的,这跟做买卖差不多是一样的道理,否则也不会在入京没几天,就与沈家纨绔子生冲突!”
信王似乎对杨少君这样的一个解释,有些半信半疑,瞪着他看了半天,却见他那眼神表情一直很平静,看不出任何异常或端倪来,也就作罢,说道:“你要如此想,甚好,在大都,做人处事,的确要处处谨慎,今年军演,你可有意参加?”
“参加军演?”杨少君愣了下,随即答道:“小子并没有学过兵法战略,也不懂排兵布置阵,只认几个字罢了,空有一身武力,所以不打算参加!”
“虽然你不懂排兵布阵,兵法战略,可你懂出谋划策,这就足够了,现今军中子弟当中,将才帅才易寻,但这谋士之才,却是难寻啊!”信王看了杨少君一眼,突然叹道。
杨少君心中暗想,听信王的口气,似乎是想让自己入进军中历练当谋士,不过他可没兴趣,于是装傻充愣道:“想我大元人才济济,马上军演来临,应该能寻到的,王爷不必多虑!”
信王脸上微微有些不悦,道:“男儿不知为国为民,报效国家,空学一身本领又有何用?”
“为国为民,不一定非得参军,也可以做别的事呀,比如经商纳税,富裕国库,只要不落贪官污吏口袋,不也是间接的为国为民,又比如……”
“够了,不用说了!”信王一听这些,显得十分不悦,挥手打断道:“你志不在此,本王也不强求,退下吧!”
“是,小民告退!”杨少君见信王发火,顿时心跳加快,气血翻腾,而且一股隐露的气息,那种极强的压力,差点让他喘不过气来,额头微微见汗,便立即行礼退了出来。
出了堂厅,走了老远之后,才平息了那股心血翻腾的感觉。
这神海境一怒,气势滔天,果然不是吹出来的,杨少君自认为自己实力不低,应付这种场面,完全游刃有余,气不喘,心不跳,但现在他才现,在看到信王怒的那一刹那,那种神海的气势,以及上位上的威压,王者的霸气,让他竟心生一丝胆怯。
这可是正宗的王霸之气,今天当杨少君真正第一次体验到的时候,这才现,他需要再经历一些血与火的磨炼,以及生与死的考验之后,才能从容面对这种神海散出来的王霸之气。
走出别院之后,想想那曹智应该还在迎客楼焦急等候,而七星剑还在杨府中,这戏也做足了,也是时候把剑还给那家伙了,想必傍晚就会有好戏上演了。
傍晚时分,一抹残阳掩映,大地一片血红。
杨府紫阳阁秘室。
杨少君坐在桌前,手放在桌面上,手指不断地敲打地桌面,似乎很有规律,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不一会儿,就见刘承佑带着阿三一起进了秘室之中。
杨少君这才睁开眼睛,道:“先生,原计划可能要稍稍变一下了!”
“哦,是不是生了什么变故?”刘承佑道。
“我原本想,以核心扩散辐射影响周边,从而如涟漪一般蔓延,用这种‘涟漪模式’会很顺利,但是今天见了信王,我才现,‘轮回’想要在大都这汪深水之中顺利扎到底并生根快展,并不容易,所以我想利用杨氏的一些探子机构为依托,从边缘开始展,缓缓向中间靠拢蔓延,也就是我以前向你们提到的另一种‘蚕食’的模式!”
刘承佑想了想,道:“现在只是初步实施,改换这种模式,并没什么影响,只是花费,可能会更大一些!”
杨少君问道:“何伯现在进展怎么样了?”
“除了较缺人手外,何叔目前已将基本框架搭建了起来,集训地点也暂时选好了,需要你亲自去看一看,将这些准备就绪后,接下来就可以进行第二步计划了!”
杨少君想了想,道:“集训地点,改为流动性的,多在南阳保险一些,不用固定,以后情报组的成员全部实行单线联系,现在杀手组及其它组暂时先由情报组负责人先兼任起来,等以后人手充足了,基础也牢固以后再重新进行调配,那样就可以往外扩展了!”随后,又详细地补充了许多细节方面的内容,有刘承佑听不明白的,做了详细解释,直到刘承佑完全会意之后,刘承佑这才点头离开。
刘承佑走后,杨少君这才转头问阿三道:“那沈胖子的伤,你确定是我所指的那个部位么?”阿三答道:“属下下手很有分寸,那个位置属下用草人演练过好几遍,完全没有问题,而且要治这种伤,非一般的药石不行,少爷所说的那种叫‘雪冷草’的药材,属下也寻问过医师,确实是剧毒之伤和这一类的伤所最为需要的!”
杨少君点点头,又道:“我教你们的密文联系方式,你们现在掌握到哪个阶段了?
“现在属下们已经能够初步辨认,只是要熟练书写的话,还需要一段时间练习!”
杨少君点头道:“嗯,慢慢来吧,时间也不急,你们最近在京城暂时什么都不要做,先静默上一段时间吧!”
“是!”阿三答了一声,就出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