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仙山之上,一条瀑布冲刷沙石,地面石砾被磨得像镜子一样光滑照人,一蓬蓬水汽蒸腾,这巴掌大的一块地方顿时如人间仙境一般。
萧坦和大哭两人站在水雾中一起伸了个懒腰,一老一少此刻倒是挺有默契的,大笑仙人很久之前就不来这里了,也不知道他现在猫在哪里搞什么东西。
“师父,师兄的进展怎么样?”
“小七就和你突破时候差不多,已经进去水帘洞一整天了,这只是筑基的一个小境界,按道理来说不会用这么长时间的,不过差不多也该出来了。”
和我差不多?萧坦心中“咯噔”一下,你怕是搞错了,他虽然是隔了两天才从殿里走出来,但其中的过程自己清楚,真正突破所用的时间是很短的,这一点常人根本做不到。
水帘洞是瀑布后面的一小块地方,之前两位仙人开辟出来的方寸之地,也是为了当时自身的突破,可以说是突破的专用宝地,清静又安全。
萧坦:“师父,自从突破到了筑基期之后,就越发感到这个地方不凡,仙气蕴积、灵力浓厚,你们当初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大哭仙人愣了一会儿:“你是以什么身份问我?”
他这个话的意思就是说你是在以强力逼迫我说,还是以徒儿的身份试探性的问一句。
说实话,萧坦自己也觉得很无奈:“徒儿无心,师父要是不想多说,那就当徒儿没问过。”
大哭仙人还真就沉下脸来,他不想把这些往事说出来,只是沉默着叹息了一声。
“你帮小七护法吧,我去你大师父那边看看,这老鬼究竟在搞些什么名堂?”
兴许是觉得尴尬吧,随便找了个由头,大哭仙人挥舞袖袍,身子瞬间消失在迷雾之中。
看着这现实世界中怎么也看不到的美景,穿着华美而又舒适的古代服饰,萧坦舀起一瓢清冽的飞天瀑之水,看着水中的自己,他突然有一种想要老死此地的感觉。
天元:“萧坦,我感受到你内心有一种消极的态度,这对你的修炼无益。”
萧坦看了看瀑布的背后,那里是水帘洞的位置:“这么好的一个孩子,不久前还在因为有了一个朋友而高兴,现在却恨不能杀了我,他在说那种话的时候,我看得出他的脸上满是他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戾气。”
多矢:“他这个年纪?你不能单看外表,他的年纪可比你大得多,而且你们不是常说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这样对你,你也可以这样对他,冲进去,趁他突破的时候,一下子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见他还是沉默不语,多矢又道:“你要是下不了手,我们可以帮你。”
萧坦看了看天元,天元也用他一张独有的棋盘脸正对着他,两人一齐摇了摇头。
萧坦:“我不但不会杀他,还要在这里守护他,如果以后他遇到了危险,我还会保护他,因为,他是我的师兄!”
看不懂,完全看不懂,多矢拨开挡住眼睛的紫色长发,一双眸子直勾勾盯向萧坦,没想到后者也在用他的一双眼睛看着自己。
眼睛就像明镜一样,两人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自己,萧坦突然别过了头:“你知道吗,要不是因为我们之间有不能解的仇恨,我会把你们当成我的至亲来看待。
从小母亲就离我而去,多矢,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了那种独特而又熟悉的感觉,而天元就像是我已故的父亲一样。”
多矢有些动容,他深邃的眼眸中竟然有一丝悲哀,因为这是她藏匿很久的一个秘密,即便是到了神级大能的地步,任意穿梭宇宙和时空,她依旧不能改变一点:她是个女人!
萧坦摇摇头:“我为什么要和你们说这些,多矢,天元,等到不得不战,你我都不要手软!”
天元:“我会的。”
日升日落,时光错落变幻,只有山谷中云气依然弥漫,飞天瀑依然轰隆作响,水帘之后的那个人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这都两天了,这小子在干嘛呢?”
萧坦心中正疑惑着,突然听得一阵大响,水帘被余波震开,突然间,瀑布如丝缎一样飘动,直直往萧坦的脸上扑来。
萧坦侧身一避,只见水帘后缓缓走出一个人来,此人虽然比萧坦矮了两个头,但是气势上一点也不输于后者,整个身躯挺直笔健,充满霸者的气息。
一双淡金色的眼睛,脸上也爬开两道金光闪闪的纹路,萧坦一直觉得纹身是他不能接受的美,不过眼前这人的金纹他却看得很舒服,那是一种极端的美感。
看着略微有些熟悉的脸蛋,萧坦惊问:“皇...皇甫七?”
那人脸上光芒一收,一张脸又变回了普通人的样子,淡金色的眼眸也渐渐暗沉下去,不过明显不是原来皇甫七的样子,他竟然长大了!
“师弟,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两位师父呢?”
萧坦很快平复了自己的心境,徐徐道:“师父有师父的事情要办,这两天都是我一刻不离守在这里。”
皇甫七有些动容,要知道突破筑基期还有很多善后的工作要做,这一点他最清楚不过,没想到他一直痛恨的人竟然会一直守护他突破。
但皇甫七嘴上还是狠狠道:“别以为这就能收买我,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会记恨一辈子!”
“随你的便,有机会杀了我,就一定不要等到第二天。”
萧坦满不在乎地摇摇手,转身就走,看着这家伙的背影,皇甫七冷哼一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