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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孟兰愣了一下,站起身来想了一会儿,“你怎么这么问?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刘云低下了头,“妈妈,我交了一个女朋友,我感觉她好像不怎么喜欢我?”

“是思盈吧。”孟兰很直接地说。

“你怎么知道?”刘云很惊讶地问

“几年前我都已经知道了。”孟兰说完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杯子,放了几朵菊花,倒了点水,放在了刘云的面前。“刘云,这里有你最喜欢的菊花。”

刘云拿起杯子,透过玻璃杯看到里面一朵朵美丽的菊花。他用嘴吹开浮在上面的花瓣,轻轻地喝了一口,“好香呀。”

孟兰望着刘云沉醉的样子,沉思了一会儿,“刘云,其实感情就像你手中的这杯菊花茶一样,看上去很美丽,可是你也只能用一种欣赏的眼光去看它。如果把它喝下去,会很苦。这个世界上有好多看似属于你的东西,其实根本不属于你。明白吗?”

“妈妈,你的话太深奥了,我不明白。”刘云迷茫地望着窗外。

孟兰无奈地皱了一下眉头,意味深长地说“刘云,花开花落,缘起缘灭,不是你所能预料的。”

刘云瞪大了眼睛,他很快明白过来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一切随缘,放心吧,不是我的,我不会强求。”

孟兰欣慰地笑笑,心放下了一半。心想“我的刘云长大了。希望你真能做到拿得起,放得下。”

崔建坐在自己房间的沙发上,一页一页翻着张凡的日记,他的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种种曾经彼此曾经拥有过的快乐时光,看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如果人生可以重新来过,我希望我没有辜负崔建,因为我始终相信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爱我、懂我的人。只是往事一去不可追,如果有来生,希望能偿还我今生的罪过,我是多么想见他最后一面,跟他说一声,“对不起。”可是不知道我的心声他能不能收到,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一定结婚了吧,小孩说不定已经很大了,还是算了吧,为了不打扰他平静的生活,这份遗憾还是埋在心里吧。只是我这一生最放心不下的还是李炎。希望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能坦然面对。我不奢望他能原谅我,只希望他明白,不论在任何时候我都是爱他的。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他看到这里心痛、懊悔到了极点。眼泪随着那一阵阵的心痛和懊悔倾泻而下。刘枫和李炎看到他挂在眼角的泪水,心隐隐作痛,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崔建擦掉自己脸上的泪,“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

当崔建从洗手间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把他放在桌子上,刘枫和李炎惊讶地看着他,他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打开,李炎惊叫起来,“千千纸鹤,妈妈说的千千纸鹤原来在你这里。”

崔建叹了一口气,“是呀,这是我们当年分手的时候,他给我的。”

李炎想起了不起张凡曾经说过,两只千千纸鹤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解开他身世之谜的时候,他不禁问出声来:“另一只在哪里?”

崔建摇了摇头,这时门铃响了,他起身开了门,见李红站在门外有些意外,李红笑了笑直接进去“另一只在这里。”说完从包里掏出了另一只千千纸鹤。

崔建,李炎和刘枫惊讶地看着放在桌上的一对千千纸鹤,李红解释说:“这时李岗当年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后来我们就结了婚,但好景不长,我们又离了婚,这些年来我一直都珍藏着他,只希望有一天他能回头来看看它,来看看他的亲生女儿。至于他和李炎有什么关系,这我就不知道了。”

李炎一听当时就蒙了,心想“天呐!!怎么这样,我和思盈竟然是亲兄妹。”

崔建和刘枫送走了李红,回来看到李炎在看着千千纸鹤发呆,崔建走过去,悄悄地说:“李炎,我想去看看你妈妈,能带我去吗?”

李炎点了点头。

刘枫回到家中,疲惫地坐在沙发上。孟兰着急地问:“李炎怎么样了。”

刘枫坐起身来,沉重地说,“他应该没什么事吧,经历了那么多风雨之后,我相信这次他一定能够坦然面对。”

孟兰这才放下心来,“但愿如此吧。”

刘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看了一眼躺在自己身边的李炎。刘云故意把腿脚伸到李炎的身上,这时李炎转过身来,把他的腿脚轻轻地放下去,坐起身来,用被子给他盖好。刘云把脸扭到一边笑了笑,“李炎,你喜欢思盈吗?”

“这家伙睡觉也不老实,还在说梦话。”李炎摇了摇头,自己盖好被子躺下了。“刘云,思盈现在是你的女朋友,知道吗?”

“知道呀,可我总感觉他不是那么喜欢我。”

“那你就想办法让他喜欢你呀。”

“我想了呀,可他的心不知道是不是在你那儿。不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相爱?”刘云说到这儿,心想:李炎呀李炎,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希望你坦白。

“你呀,真拿你没有办法,好吧,我告诉你,我不能喜欢他。”

“为什么呢?”

“他有可能是我的亲妹妹。”

“什么?”这时刘云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李炎吓了一跳,“还以为你睡着了,在说梦话呢。”

刘云随手拉开灯,他看着李炎复杂的表情,这时李炎也跟着坐了起来。“你说得都是真的吗?”

李炎点了点头,“我也是今天下午才知道的。”

刘云低下了头,心里一阵暗暗的高兴,心想:“原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李炎的脸上挂着泪,“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宿命吧,刘云,以后只要你好好对他,我相信他有一天会感动的。我向你保证你的情敌永远不会是我。”

刘云紧紧握着李炎的手,“我愿意相信你。”

“那就好好睡觉吧,我明天还有事呢。”李炎说完便躺下了。

李思盈下了楼来到客厅,见客厅一片漆黑,他坐在沙发上,这时李红从自己房间走出来,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吓了一跳,赶紧开了灯,“你怎么不开灯呀,吓我一跳。”

李思盈对着桌子上的照片一脸的漠然,“没什么,只是有些问题想不明白。”

李红看到那些照片,吓了一跳,很吃惊地问:“这些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李思盈看到李红惊惶失措的表情,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半,小声地说“很意外是吧。我只是想知道这个男的是谁?能告诉我吗?”

李红赶紧收起他慌乱的神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李思盈苦笑了一下,随手拿起一张照片说“好,那就让我告诉你吧,这个女的我见过的,叫张凡,是李炎的妈妈,这个男的应该就是李炎的爸爸,对吗?”

李红大吃一惊,此时此刻他的心一下子沦陷了,想想这么多年来,他在商场上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没有想到却被几张陈旧的照片弄得不知所措。接着一副又一副熟悉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浮现,千千纸鹤,他脑子里不断重复着刘枫的一句话,千千纸鹤跟这个孩子的身世有关,等等,此时此刻他心乱如麻,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张凡是李炎的妈妈,这怎么可能呢?不,不,怎么会这样?”

李思盈看到他这个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便独自一个人上楼了。

第二天刘云起了个大早,看看天气雾茫茫的。他到外面跑了一圈,气喘吁吁的回来了。到了屋子里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下了。他又到了院子里,见刘枫在打太极拳,他也跟着练了起来。随后他随手拿起挂在架子上的衣服。刘枫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他一看到刘云想要出门的样子,便问“刘云,你要去哪里?”

“去海洋馆。”刘云把围巾在自己的脖子上缠了一圈,“我要走了,再见。”

说完没等刘枫反应过来,便开门跑了出去,刘枫赶紧追到门外。“刘云,吃过早饭再去吧。”

刘云摆摆手,“不了,我回来再吃。”

刘云来到海洋公园,边走边看着周围的一切。树木光秃秃的。毫无生机,只有几棵冬青骄傲地站在那儿,像是在展示自己的生命力,这是冬季里仅有的一丝绿意。北风呼呼地刮在脸上像刀割一样。刘云把棉袄紧紧地裹住,他来到海洋边,看到结冰的海面,心里不禁有一丝失落。心想:“要是有海豚就好了,可惜这是冬天。”他边走边想,他走到假山的后面,想要坐下的时候,他不经意的一抬头,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心想:会是谁呢?他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李炎和思盈,这怎么可能呢?”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当一切都确定无疑的时候,他皱了一下眉头,心想“他们在做什么?还是先看看发生什么事再做决定。”他在离他们不远的假山的后面躲起来。

“李炎,我知道你很喜欢我,为什么你不敢承认?”李思盈拉着他的手问

“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再对我报任何幻想了。”李炎甩开他的手,把头扭到在了一边。

“为什么?”李思盈很痛苦地问“求求你,不要再找任何理由回绝我了,好吗?我爱你。我只要你大大方方地接受我。”

李炎的心已经心如止水,当他知道不是真相的真相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深深地明白,他们无论如何是不能在一起了。可是面对思盈的这份深情,真的让他难以割舍,八年了,就算是一块木头也会被感化,何况他是一个人,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可是命运为什么要如此戏弄他,他痛苦万分,心想:思盈,我求求你,别这样每伤害你一次,就如同千百万把刀剜着我的心,你懂吗?他扭过脸去,勉强自己笑着对他说“思盈,人的感情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要是爱情。”

李思盈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了。疯狂地说:“可是我爱你,我爱你,错了吗?”

刘云躲在背后,心如刀绞般疼痛,泪水夺眶而出,“骗子,骗子,虚伪的骗子。”他想要离开。正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思盈,我们是亲兄妹。”这是李炎的声音。

李思盈冷笑了一下,“你编出这种理由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因为刘云吗?”

刘云压抑着满腔的愤怒。他很想冲过去问他“这是为什么?”他想起了李思盈说爱他的时候,他是多么的高兴。“还是算了吧,知道了又能怎样呢?留住一颗不属于我的心吗?至少他曾经真心爱过我了。。”

刘云心灰意冷。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抬头看看天,几片雪花落在他的脸上。在这么冷的天里,他浑身上下是麻木的,没有一丝的感觉。他到家门口的时候,故意装作很轻松的样子,笑着对刘枫说:“爸爸,明天我就要去学校了。”

“这么早,不是还有一个星期吗?再说了李炎的事还没完呢?”刘枫若无其事地说。

刘云一听到李炎这两个字,就恨上心来,他把拳头握得紧紧的,心想:不行,一定不能让爸爸以为我和他之间有情绪,否则他的身世什么时候才能查清。

“刘云,你怎么了?”刘枫奇怪地看着他

“噢,没事,只是学校有点事需要我提前回去几天。”刘云说

“那你就回去吧,别忘了多带件衣服。”刘枫嘱咐道。

刘云回到学校,坐在自己的床上一言不发。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海洋馆的一幕,让他心痛难忍。他随手拿起放在自己桌头的千纸鹤,把它狠狠地扔在地上,用脚使劲地踩着,仿佛他这一生所有的愤怒都在他的脚底下了。随后他从地上捡起被他几乎踩烂的纸鹤,恨恨地说“我爱了你八年,换来的是我一生的耻辱,你不是很会玩吗?好,我奉陪。”

就这样几天过去了,刘云无论走到哪里,心都难以平静,他疯狂地玩过,曾经在网吧呆过一天一夜,可这一切都无法平复他内心的伤痛,最后他无奈地回到宿舍,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这时电话响了,刘云一听是李炎的声音,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李炎又打了一遍,刘云冷冷地说:“有事吗?”

李炎听到刘云口气怪怪的,也没多想,随口说了三个字“楼下见。”

刘云来到楼下。看到李炎像平时一样在楼下向他招手,他走过去,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有事吗?”

李炎看到刘云的样子,心如同针刺一般,“噢,是这样的,这是你的银行卡,你忘带了。”

“谢谢。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他伸手接过李炎手中的卡,走开了。

李炎望着刘云的背影远去,心想:“怎么了?真是莫明其妙。”随后他独自一个人来到操场上,望了望天,正当他要坐下的时候,他隐隐约约看见不远处有两个熟悉的背影,心想:“会是谁呢?”他走近了几步,让他大吃一惊,原来是赵诗曼和孟丽欣,李炎紧张的表情一直没松开,心想:“赵诗曼又在搞什么鬼?”他正要愤怒地走上前去,可随后一想:“这一切与我又有何关呢?反正已经这样了,再坏又能坏到什么程度?”他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李炎,你等一下。”赵诗曼叫住了他

这时赵诗曼拉着孟丽欣的手走到他面前,“你们聊吧,我先走了。”说完转身离开了

孟丽欣看着李炎的双眼,感觉有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痛苦在折磨着他。“李炎,对不起,上次是我误会你了。”

李炎笑了笑说:“没关系,都过去了。”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刘云依然没有从伤心中走出来,有一天,他来到草坪上,“刘云,明天是思盈的生日,你要送什么礼物?”李炎从旁边走过来,刘云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把脸扭到一边,“刘云,你最近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心情不好而已。”说完刘云走开了,李炎一下子追上了他,“刘云,我们是朋友,你有什么话就请你说出来好吗?”

“朋友。”刘云冷笑了一下,“是呀,我们是朋友,可那又能怎么样呢?朋友是用来欺骗的吗?”

望着刘云冷漠的眼神,李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就没再说什么了“好吧,明天是思盈的生日,你一定要准时到。”

李炎回到宿舍,心中一片迷茫,拿起了放在枕头下面的日记。写下了一天的心情,写着写着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便独自一人下了楼,他来到了李思盈的宿舍楼下,打电话约了他,又给刘云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老地方见。

“上次的事我很报谦。”李炎还想要说点什么,被李思盈打住了,“没什么报谦的,我妈妈已经告诉我真相了。”

李炎终于松了一口气,“思盈,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是刘云,他为你折了八年的千纸鹤,希望你好好珍惜他。”

“什么?”李思盈惊讶地望着他,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刘云来到和李炎约会的地方,三个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你这段日子以来心情不好,是不是因为我和思盈呀。”

刘云皱了一下眉头,冷冷地说,“你以为你们对我来说很重要吗?没有你们我不一样活得好好的吗?”

李炎内疚地望了他一眼,“刘云,给人判死刑总得有个罪名吧,那我的罪名是什么?”

刘云愤怒地看了他一眼,“你自己心里清楚。”说完起身离开了。李思盈追上了他。

李炎见他们有话要说,便独自一个人回到了教室,见到赵诗曼在整理资料,不禁走过去,赵诗曼笑了笑,“一会儿是英语课,下课后我跟你谈件事。”

李炎一边帮他整理,一边说,“半个小时够不够,就现在说吧,我一会儿还有点事呢。”

赵诗曼点了点头,“好吧。是这样的,咱们的校报上就你发表的文章最多,你有没有想过将来当个作家,我的意思是建议你为自己起一个比较有深意的笔名。将来如果你成名了,也是咱们校报的光荣。”

李炎仔细地想了一会儿,“好吧,谢谢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刘云和李思盈坐在食堂里,一边吃着饭菜,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李思盈往刘云碗里夹了一块豆腐,“刘云,你怎么了?这段日子以来你老是闷闷不乐的。”

刘云头也没抬,脑子里不停地浮现海洋馆的一幕,他想要说点什么,心想:算了吧,“没有什么,我只是心情不好。”

李思盈低下了头,“刘云,明天是我的生日,你一定要来哟。”刘云点了点头,“好的,我明天一定去。”

吃完饭他们俩个在操场上转了一圈,随后手拉手来到了小树林中,刘云看着一棵正在发芽的小树苗,心想“春天来了。可我的春天在哪里?”

李思盈看到头上的片片绿意,高兴地说“春天来了。”

刘云围着旁边的小树转了一圈。沉重地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鼓足勇气问道“思盈,你现在还爱我吗?”

李思盈的心颤动了一下,冷静地说;“这很重要吗?”

刘云点了点头,“是的,很重要。”

李思盈在一个石凳上坐了下来,“真的对不起。”

这短短的几个字字字像一把刀子,在刘云的心上狠狠地划过,他的脚狠狠地蹭着地,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想要发火的冲动。让自己平静下来,“好,谢谢你的真诚,”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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