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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夷坚乙志卷第十六十五事

刘姑女

方城县境有花山。近麦陂市。市人率钱筑道堂以处道女。村民刘姑者、弃家入道。处堂中。其女既嫁矣。一夕梦见之。泣曰、我昨与夫婿忿争。相欧击。误什户限上。蹙损两乳。已死矣。姑惊怛而寤。即下山诣女家询之。果以昨日死。扣其曲折良是。欲执婿送县。里人劝止之。曰、姑名为出家。而以一女自累。不可也。乃止。里胥亦幸无事秘不言。女冤竟不获伸。

云溪王氏妇

政和七年秋、婺源县云溪王氏妇死。经日复生。邑人朱乔年松方读书溪上。亟往问所见。曰、昨方入室。见二吏伺于户外。遂率以去。步于沙莽中。天气昏昏。不能辨蚤暮。俄顷入大城。廛市井邑甚盛。凡先亡之亲戚邻里皆在焉。相见各惊嗟。问所以来故。追吏引入官府。历西厢下。拱立舍中。吏检簿指示曰、汝是歙州婺源县俞氏女乎。答曰、然。曰、父祖名某。乡里名某乎。曰、非也。摘其耳曰。误矣。叱追者使出。久之复执一妇人至。身血淋漓。数婴儿牵捽衣裙。旋绕左右。吏又问其姓氏家世邑里。皆与簿合。命付狱。而顾我曰、与汝同姓氏。故误相逮至此。此人凡杀五子。子诉冤甚切。虽寿算未尽。冥司不得已先录之。汝今还阳间。宜以所见告世人。切勿妄杀子也。别遣人送出。推堕河中。遂寤。乔年即与其家人往询所追者家。果以是日死。乔年为文记之

海中红旗

赵丞相居朱崖时。桂林帅遣使臣往致酒米之馈。自雷州浮海而南。越三日、方张帆早行。风力甚劲。顾见洪涛间。红旗靡靡。相逐而下。极目不断。远望不可审。疑为海寇或外国兵甲。呼问舟人。舟人摇手令勿语。愁怖之色可掬。急入舟。被发持刀。出蓬背立。割其舌。出血滴水中。戒使臣者、使闭目坐舩内。凡经两时顷。闻舟人相呼曰、更生更生。乃言曰、朝来所见。盖巨也。平生未尝睹。所谓红旗者鳞髟鼠耳。世所传吞舟鱼。何足道。使是与吾舟相值。在十数里之间。身一展转。则已沦溺于鲸波中矣。吁可畏哉。是时舟南去。而北上。相望两时。彼此各行数百里。计其身当千里有余。庄子鲲鹏之说。非寓言也。时外舅张渊道为帅云。张子思说得之于使臣。舅不知也。

三山尾闾

台州宁海县东。涉海有岛。曰三山镇。镇屯巡检兵百人。凡两潮乃可得至。先君为主簿时。曾以公事诣其处。与巡检登山顶。纵观四面皆大洋。山之****尤峭急。从高而望。水汨汨成涡。而中陷不满者数十处云。此所谓尾闾泄水者也。

董颖霜杰集

饶州德兴县士人董颖。字仲达。平生作诗成癖。每属思时。寝食尽废。诗成必遍以示人。尝有警语云。云壑酿成千嶂雨。风苹吹老一汀秋。蒙韩子苍激赏。徐师川为改汀字为川。汪彦章曰、此一字大有利害。目其文曰霜杰集。且制叙以表出之。然其穷至骨。他日入郡。为人作秦丞相生日诗。穷思过当。遂得狂疾。走出欲投江水。或为遣人呼其子。买舟载以归。归数日而死。家贫子弱。葬不以礼。亦无钱能作佛事。历十余日。宗人董应梦者梦见之。曰、颖死后以家贫之故。不蒙佛力。尚未脱地狱苦。吾兄傥施宗谊。微为作斋七。以资冥路。并刻霜杰集传于世。则瞑目九泉。别当报德矣。应梦如其请。先饭僧作斋。又梦来谢曰、荷兄追拔。已得解脱。霜杰愿终惠也。以诗一章为谢。记其一句曰、日斜人度鬼门关。余句乡人或能言之。应梦家正开书肆。竟为刻集。

刘供奉犬

临安万松岭上。多中贵人宅。陈内侍之居最高。绍兴十五年、盛夏纳凉。至四鼓未寝。道上人迹已绝。忽见狱卒衣黄衣。领三人自北而南。一衣金紫者行前。其次着紫衫。又其次着凉衫。到刘供奉门外。升阶欲上。金紫者难之。狱卒曰、彼中己承当。如何不去。时已晚。请速行。乃俯首而入。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以下原阙两叶)

之正寝。扃鐍甚固。孙唤驿吏启门。答曰、此室为异鬼所居。凡数十年矣。无敢入者。孙生年少。又为大府僚属。拥从卒百人。恃勇使气。竟发户而入。至夜、明烛于前。取剑置几上。过二更后。独坐心动。未能就枕。忽闻梁上有声。仰视之。一青鬼长二尺许。正跨梁拊掌而笑。孙密呼户外从者。皆熟寝不应。久之鬼冉冉而下。立孙侧。盘旋而舞。少焉夺剑执之。舞不止。孙益惧。但端坐听命。俄有妇人顶冠出屏后。衣服甚整。笑曰、小鬼莫恼官人。便归去。言毕皆不见。牕纸已明。盖扰扰达旦也。肇仕豫。为吏部侍郎。出知棣州。因大旱。用番法祈雨。执肇坐于烈日中。汲水数十桶。更互浇其体。遂得病死。

朱希真梦缺

内文缺

邹平驿鬼缺

内文缺

金乡大风

济州金乡县、城郭甚固。陷于北虏。绍兴壬戌岁、有人中夜扣城门欲入。阍者不可。其人怒骂。久之曰、必不启关。吾自有计。忽大风震天。城门破裂。吹阍者出城外。一县室屋。皆飞舞而出。自令丞以下。身如御风而行。不复自制。到城外乃坠地。是岁州为河所沦。一城为鱼。而金乡独全。遂为州治。二事赵不庮说。

韩府鬼

韩郡王解枢柄。建第于临安清湖之东。其女晚至后院。见妇人圆冠褐衫。背面立。以为姊妹也。呼之。妇人回首揕女胸。即仆地。犹能言所见。遂短气欲绝。王招方士宋安国视之。揭帐谛观。曰、虽有祟。然无伤也。一女子年可十八九。说其衣冠皆同。又一老媪五十余岁。皆在左右。今当遣去。命取大竹一竿。挂纸钱其上。使小童执之。令病者嘘气。宋以口承之。吹入竹杪。如是者二。竹势为之曲。宋曰、邪气盛如此。岂不为人害。又汲水噀其竿。童力不能胜。与竹俱仆。女遂醒。先是某人家室女为淫行。父母并其乳婢生投于井中。覆以大青石。且刻其罪于石阴。今所见盖此二鬼。鬼为宋言如是。宋字通甫。治祟不假符箓考召。其简妙非他人比也。韩府今为左藏库。

鬼入磨齐

镇江都统制王胜、独行后圃。遥望山石后有人引首。近而视之。乃牛头人。着朱衣相对立。胜叱问曰、谁。牛头亦曰、汝为谁。胜扪砖击之。亦掷砖相报。胜惧舍之而还。其妻初嫁军小将。又嫁陈思恭。末乃嫁胜。尝见二前夫同坐于堂。以语胜。胜曰、复来当急告我。明日又至。胜出。其坐自如。亟逐二鬼。皆走至西厢。入磨齐中乃灭。胜以手击磨。五指皆伤。是年死。二事韩子温说。

张抚干

延平人张抚干。有术使鬼神。钟士显世明病疟。折简求药。张不与药。不答简。但书押字于简板上。戒曰、以舌舐之当愈。果愈。钟妇翁林氏。富人也。用千买美妾。林如福州。而妾病沉困不食。钟邀张治之。张曰、事急矣。度可延三日命。林君如期归、则可见。乃呵气入妾口中。少顷目开体动。索粥饮之。颇能语。信宿林归。妾亦死。又与邓秀才者同如福州。邓羸劣不及事。张曰、吾以一力假君何如。邓曰、君自无仆。何戏我。前过一神祠。指黄衣卒曰、以此人奉借。邓特以为相戏侮。遂分道各行。至前溪渡头。舟人檥舩待。曰、君非邓秀才乎。适有急脚过此。令具舟相载。固已怪之矣。晚到村市。见旅舍贴片纸曰邓秀才占。问之、又此人也。自是三日皆然。至福唐。梦黄衣来曰、从公数日。劳苦至矣。略无一钱相谢何耶。我坐贪程行速。蹙损两指。当亟为疗治。觉而异之。即焚楮襁数万祝献。归途过祠下。视黄衣足指。果断其二。自和泥补治之。

赵令族

赵令族、居京师泰山庙巷。仆人尝入报有髑髅在书牕外井旁。令族曰、是必鸱鸢衔食坠下者。善屏弃之。仆持箕帚去。此物殊不动。将及矣。遽跃入井中。其声紞如。仆以事告。令族曰、乃汝恐惧不自持。误蹙之坠水。姑以石窒之。勿汲也。明日又往。则复在石上。且前视之。逮相近。宛转从旁揭石以入。仆益恐。令族犹不信。曰、明日谨伺之。我将观焉。乃窥于牕隙中。所见与仆言同。亦惧。会元夕张灯。自登梯卷帘未竟。忽悲哭而下。问之不答。遂得心疾。厌厌如狂痴。其妻议徙居以避祸。既得宅于城西。遣其子子澈先往。妻与令族共乘一兜担。子澈扫洒毕。回迎之。遇诸东角楼下。揭帘问安否、令族神色顿清。但时时探首东望。极目乃已。及至新居。则洒然醒悟。能说病时事。云、忆初登梯时。见妇人被发蒙面。从堂哭而出。声绝哀。吾不胜悲。亦为之挥泪。自此不离左右。然未尝见其貌也。今日相蹑升轿。接膝坐。被发如初。望东阙门。急趋而下。向东行。吾即觉神观稍复旧。觇其出通衢。杂稠人中。不可辨。乃止。以今日之醒。念前日之迷。得不堕鬼计中幸矣。令族既免。续又有宗室五观察来居之。不半年死。时宣和中。

何村公案

秦棣知宣州。州之何村。有民家酿酒。遣巡检捕之。领兵数十辈。用半夜围其家。民、富族也。见夜有兵甲。意为凶盗。即击鼓集邻里。合仆奴持械迎击之。巡检初无他虑。恬不备。并其徒皆见执。民以获全火盗为功。言诸县。县既知之矣。以事诿尉。尉度不可以力争。乃轻骑往。好谓之曰、吾闻汝家获强盗。幸与我共之。民固不疑也。则大喜。尽以所执付尉。而与其子及孙凡三人。同护以征。遂趋郡。棣释巡检以下。而执三人。取麻通缠其体。自肩至足。然后各杖之百。及解索。三人者皆死。棣兄方据相位无人敢言。通判李季惧。即丐致仕。明年。棣卒于郡。又明年。杨原仲厚为守。白日见数人驱一囚。杻械琅珰至阶下。一人前曰、要何村公案照用。杨初至官。固不知事缘由所起。方审之。已不见。呼吏告以故。吏曰。此必秦待制时富民酒狱也。抱成案来。杨阅实大骇。趣书史端楷录竟。买冥钱十万同焚之。赵不庮闻之李次仲。

姚氏妾

会稽姚宏、买一妾。善女工庖厨。且有姿色。又慧黠谨饬。能承迎人。自主母以下皆爱之。居数月久。一夕姚氏举家觉寒气满室。切切逼人。巳而闻鬼哨一声。从牕间出。家人惊怖。稍定。方举烛相存问。独此妾不见。视其榻。衣裘皆在焉。牕纸上小窍如钱大。不知何怪也。郭堂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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