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年冬季,刚刚步入寒冬便下了一场不小的雪,灰蒙蒙的天空宛若画家绘画板上打的底色,并接连不断地往下落着白雪。
在一片被白色浸染针叶林中,一位精壮的老人正缓步朝这片林子的深处。天上落下的飘雪正在他的鹿皮帽与肩头上堆积,即便老人已经穿上厚实的皮袄与棉制长裤他也感到一股森森的寒气。他已经不在是年轻人了……
他之所以来到这里也是有一个很简单的目的,看他所携带的东西便知道了:一柄老旧的长弓、一把磨得光亮的匕首、一捆粗麻绳绑着的黑色箭袋。
他是一名猎人,他干这一行已经快五十年了,除了打猎这一条生路他没有什么可以维持生计的方法,这门手艺养活了他也限制了他,并造就了他孤僻的性格,他不合群也不善言谈以至于没有朋友没有家人与妻儿,他一直都是孤独的一个人。
老猎人叹了口气,他越来越觉得内心空虚,他已经没有了年轻的体魄,只能依靠设置陷阱来捕获猎物,但现在入冬,原本就稀少的搜获便更加难以维持生活,他已经三天没吃饱饭,饿的要命,但没人肯施舍他。
老猎人长叹一声,如果今天再没有收获那他将可能无法撑下去了,他将饿死或冻死在自己的那间破烂的小木屋内。他感到了迷茫与无助,他活了一辈子从没像今天这样绝望过。
他向他昨天设下的陷阱走去的途中,忽然听见了一串轻巧的脚步声,老猎人当即原地停下,竖起耳朵一听,根据他多年打猎培养的听力与经验可以推断出那串脚步声的来源。
声音好像是从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传来的,脚步声很轻,像是来自狸猫、黄鼠狼等小型动物穿出的。
老猎人慢慢从背上把弓箭取下并上了一支箭拉直,他不怕自己人的气味被它们闻出来,为了防止这一种情况发生每次打猎前他都会用野兽的毛皮与血液擦拭在身上,更和况他住在城外与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交往。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尊雕像似得,他很确信自己并没有暴露,目标也没有离开。他现在需要的就是耐心等待猎物露头。
突然间,一个白色的小声影从灌木丛里探出脑袋来,但老人并没有放箭,他静静的看着那个白色的生物收起了弓弦。
这是一只毛色纯白的狐狸。
他们这边猎人有一个老规矩,不能猎杀狐狸,特别是白狐,老一辈人相信它们是上天的使者,是通灵的,遇上他们就表示近期可能要撞大运。
这只白狐也瞧见了老人,但它并没有逃开,反而离开了灌木丛朝他走来,完全不怕他似得围着老人打转,同时用它的黑鼻子不停地嗅这他身上的气味。
老人也顺势坐下,他对这只不怕人的小狐狸又惊讶又喜欢,他那刚刚还愁眉苦脸的面庞终于露出笑颜。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上次这样笑是多久以前的了。他抚摸着白狐的脑袋,显得小心翼翼,怕吓着它,又怕打扰到这样美好的时刻……
老猎人陪那只白狐狸玩了一会,那只白狐便开始“叮叮”地叫喊着,用嘴叼住老人的衣角拉着他,似乎想让老人和它走。
于是老人站起身来,跟着这只神奇的白狐走往深处,越过一条流淌的小溪后再走一会儿便到了一处山洞。
“这里是你的家么?”老人轻声问道,他相信这只狐狸听的懂自己说的话。
这只白狐跑进了山洞,随后一会儿过后叼出一个包裹交给老人。老人接过一看,顿时大吃一惊,这个包裹是由兔子皮做成的,而它所包裹的竞是一个人类婴儿!这个婴儿才几个月大,长得到胖胖的,但现在似乎已经在熟睡之中。
老猎人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这莫非是天神托付与我的吗?”
白狐狸就那般蹲坐在那一动不动,它那黑色澄澈的眼眸这凝视着老人。
老猎人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这是天神给我的好运啊,我无儿无女,上天就派了使者送给我一个孩子,请放心吧,我一定会养育他成人!”于是这只白色的狐狸闭上了眼睛,身躯化成点点星光消散不见。
外面还在下着雪,不过老人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不断跳动,炙热的血液在体内流淌。
在这一年入冬的雪天,一位老人与一个新生命在雪后的针叶林里开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