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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父女和好(2)

“他父亲不是共产党的********吗,他儿子变成大坏人,他为什么不管,连儿子变得这么坏都不管,他还是领导,还是人吗?”

“他,哎……说不清楚。”

“爸,你放心,实在待不下去了,我会去找你。”

“好,玲儿,爸爸等你,如果有什么不好的征兆,你提前告诉我,爸爸来接你。”

终究是父女连心,父女情深。父女俩总算冰释前嫌,重归于好,只是父亲有许多苦衷,有许多难言之痛没法给女儿诉说。女儿呢,女儿也是心中有许多牵挂,有许多期冀无法向父亲倾诉,作为父亲的左贵山是市财政局长,他头脑清醒,思维敏捷,干了近二十年的财政工作,对全市的财政工作烂熟于心,对今后的工作也是谋划在先,措施及时。全市财政工作正处于欣欣向荣,蓬勃发展的大好时机,而左贵山,年纪刚过四十五岁,干事业正年富力强,如日中天,同时由于左贵山精明干练,正直无私,是全市公认的即将换届的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人选,在仕途正畅顺,事业正火红的时候左贵山主动从市财政局长的位置上辞职,可见他所碰见的压力是何等的巨大。原来,几天前,********黄贤仁找左贵山谈了一次话。

********黄贤仁开门见山:“贵山,今天咱们不谈工作。”

“请讲。”

“我希望,我们成为亲戚。”

“亲戚?”

“就是儿女亲家,过去,孩子小的时候,你们两口子,我们家都是同意的,是认可的。”

“是。过去是说过,但那时候孩子还小,再说,那时候也只是开开玩笑,我们都是共产党人,我们不搞包办婚姻。”

“哟嗬,高调唱得不错,是的,过去是开玩笑说的,但现在义龙认定你家梦玲了,他非梦玲不娶。”

“也不是不可以,你让义龙改邪归正,重新做人。”

“义龙怎么啦,义龙人才长相为人无可挑剔。”

“无可挑剔?你问一问市公安局赵局长,看看你家宝贝儿子干了多少件坏事。”

“那是栽赃,污蔑!”

“你还是自己调调案卷,好好看看吧。”市公安局赵局长是左贵山一个村长大的伙伴,在市里又是铁杆兄弟,开始说义龙犯事的时候,左贵山也不大相信,但赵局长把左贵山拉到了公安局,让左贵山看了黄义龙案件的全部材料,那真可谓件件真实,铁案如山,让人震撼呀。义龙在两年里,涉嫌参与黑社会组织活动,还打架斗殴,打伤八人,其中六人被打伤,两人重伤,真是惨不忍睹呀。

“黄书记,是不是污蔑,你自己判断吧,我要告诉你两点:一、我决不会把女儿嫁给义龙,我女儿梦玲也决不会同意嫁给义龙。二、作为书记,你应该反思一下,义龙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黄贤仁从写字台前跳起来:“好好,好,好,你不同意,那你准备着,我已经安排了,组织部要研究调整你财政局长职务,纪委进驻财政局,调查你的经济问题,同时还有你的作风问题。”

“我也告诉你,你是********,你现在有这个权力,但历史会证明,我是清白的,你也不用调整我的财政局长职务了,我辞职,这是我的辞职报告。”左贵山把辞职报告甩在黄贤仁的桌子上,一扭头,扬长而去。

组织部也的确准备调整左贵山的职务,市纪委也的确成立了调查组进驻了市财政局,但此事没经市委常委讨论,也没报省纪委备案。市纪委书记是位公正坚定的领导干部,他以查处左贵山程序不对为名,上报省纪委和省财政厅,认为查处左贵山应有必要的证据和必要的组织程序,应暂停调查。省财政厅厅长十分欣赏左贵山的才干,直接找到省纪委书记,并报告了********,但碍于********已经做了决定,省纪委、省财政厅与宝山市委协调的解决办法:宝山市委不再调查左贵山的所谓问题,也不再调整或撤销左贵山市财政局长职务,而是由省财政厅调左贵山同志到省厅工作。由此平息了撤销左贵山可能引发的地震,但这件事的另一个结果是,省委尤其是省纪委从********黄贤仁的儿子案件中,开始注意上黄贤仁,为黄贤仁的劣迹暴露和下台埋下了伏笔,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左贵山个人仕途和人生经历的这些重大波折,他无法也不想告诉女儿,本来,玲儿妈妈的过世,已经在梦玲的心目中留下了很大的阴影,再加上一个追求自己十年,等了自己十年的年轻漂亮的女朋友丁香,女儿对自己已经有些失望,如果把自己的这些经历再告诉女儿,左贵山担心,女儿会承受不住,会为自己担心。好在与女儿已经冰释前嫌,女儿是绝顶聪明的女孩子,自己干得好好的,突然工作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动,女儿肯定心里有压力,无论自己如何变化起伏,绝不能让女儿担忧受怕。

左贵山在离开宝山之前,为女儿安排好了许多事情,首先是请教育局局长吃了顿饭,请局长关照女儿。但左贵山明显感到,这顿饭吃得没什么效果,因为这位局长铁定了是听********的,虽说也说了一些应付关照的话,但明显的是没态度,没姿态,没表示。其次是拉着女儿见了见公安局赵局长,把女儿托付给了赵局长,请这位赵叔叔关照自己的女儿。赵局长非常利索,一,直接打电话给梦玲家所在派出所,让他们时刻关照梦玲的家、关照梦玲。二,赵局长的爱人是位教师,赵局长让他爱人每周去看梦玲一次。让梦玲二十四小时内都可以给赵局长打电话,无论是局里,还是在家里。其三,左贵山和女儿一道,在自己家的左邻右舍都拜访了一遍,告诉他们,梦玲一个女孩子在家,希望左右邻居们关注照顾梦玲。

梦玲看到父亲这么为自己操心,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她与父亲之间的芥蒂已经解开,她也知道父亲爱自己,她也知道父亲活在世上不易。每次都是父亲在办上述这些事情的时候,她都说:“爸爸,我已经是大人了,我会应付的,相信女儿。”

“提防点没坏处。”

左贵山安排好这一切,带着他的未婚妻丁香赴省城开始新的生活。

父亲再好,安排考虑得再仔细,左梦玲也要自己应付周围的世界。父亲走后,左梦玲按时上下班,做好工作上应干的事情,正常的上班、下班,自己做饭、吃饭、洗漱睡觉。

梦玲有写日记的习惯。这一天,她忙完工作,回到家吃完饭后又坐在台灯下,开始写日记。

翻开日记本,她发现从北京香山回来后,近一个月的日记中,居然有十几天的日记上,都有类似的话:

“袁方,你在哪里?”

“袁方,你在何方?”

“袁方,在哪里找到你?”

“袁方,还记得我们的香山之行吗?”

“袁方,我想你。”

“袁方,我……”

还有一篇日记,题目是这样的写的:

“我的情留在了香山”

真没想到,短短在香山的一天,我被香山的美丽风景,我被香山的灿烂文化,我被香山的短暂时光,迷恋了,麻痹了,陶醉了。忘不了,香山的密密树林,忘不了,香山上的蓝天白云,忘不了香山上的清幽泉水,忘不了香山的古宅老树,更忘不了陪伴我的人。你像浩瀚沙漠中的一泓清泉,你像浓厚乌云中的一道闪电,你像苍茫大海中的航标,你是我身后的大山,你是我灵魂的支柱,你是我心中的太阳,在你的身边,我感到安全,我感到轻松,我感到甜蜜,我感到幸福……

如果上天眷顾我,如果生活赏赐我,如果妈妈在九泉之下馈赠我,请把他送给我,请让他出现在我面前。

看到这里,梦玲胸中又涌起一股热潮,她与袁方在香山的一幕幕又重现在眼前,远方的话语,远方的幽默、远方的坚强和执着,远方的善良和纯真又展现在眼前,梦玲感到意犹未尽,提笔又写下了:

“我的心去了远方”

袁方,你在家吃得好吗?吃饭别吃得太快,我妈妈说过吃快了,对肠胃不好。

袁方,你在家睡得好吗?你会不会做梦,你做梦时会不会梦见我,我相信你会梦见我,如果你做梦不梦见我,我会伤心的。

袁方,你在家乡工作好吗?你的沉着,你的执着跟你的年纪有点不相称,工作也许不会有任何事情能难住你,但我想亲眼看看你工作的状态,你如何接人,你怎么待物,你讲话时什么架势,会不会做什么手势。

袁方,你会成为局长的女婿吗,喊走你的姑娘我见了,很漂亮但也很武断,如果这位美丽的姑娘改掉身上的缺点,你们会有良好的结局,但是……

袁方,你真是去了远方,想起你让我想起古代送爱人远征的闺中女子,我好像把你送走了,你去远方跋涉,你去远方打仗,你去了远方,我的心也跟着去了,你去到哪里,我的心跟到了哪里。

袁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每天晚上都做梦,每天梦里都有你,都见到你,都和你在一起,我们相依相偎,我很快乐。

袁方,还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本不相信易经算命的,但为了你我去找他们了,那位先生说,我的爱情就在遥远的远方,远方,袁方,那一定就是你了。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你。

袁方,我还要告诉你,从香山回来以后,我的生活理念发生了很大变化:我对未来充满信心,我会跟爸爸处好关系的,因为爸爱我,我爱爸。至于爸爸与丁阿姨的关系,我相信你也会告诉我,应坦然去面对,应坦然去迎接,毕竟妈妈已经走了,爸爸还不老,爸还应有自己的生活。我也不会害怕义龙的缠扰,我想他应该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他应该知道,靠他父亲的威势强迫不了我,我不怕他,我也不怕直接面对他。袁方,请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我会为你坚守。我还会在工作上勤奋努力,尽职尽责干好我分内的工作。

袁方,请你相信我已经长大成人,已经是大姑娘了,我会充满信心去迎接生活的挑战。我不怕困难,我不怕吃苦,甚至我不惧怕危险。因为,我心里有你,有了你,我的生活一定会色彩缤纷的。

袁方,你虽在远方,但你到哪里,我的心就飞到哪里。

梦玲写完日记,抱着日记本,甜甜美美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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