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莱失望了。
这是克尔，是克尔.伊耶尔，是她的侍卫。
是她信任的伙伴。
他们是最亲密的伙伴，但也仅限于此。
两人都有秘密。
文莱是穿越的，她的这具身体本是一个疯子，一个整整活了十八年，疯疯癫癫在普利斯乱逛，脸上全是疤痕的女孩。
所有人都知道神使是神明在人间权力的代行者。
神使的话，即代表神明的旨意。
文莱的变化人人皆知，只是无人探寻。
克尔知道，但他不问。
而克尔.伊耶尔。
他是一位人缘极好的魔法师。
也仅限于此。
两人可以在生活中打打闹闹，也可以在不开心时捣蛋。
只要还没超过某个界限。
无法超脱的界限。
文莱融入了这个世界，却不会忘记她的神明。
她收回视线，将眼底的失望掩盖。
文莱默默穿上准备好的鞋子，“康诺夫人一定等久了。”
康诺.唐纳西列.莫拉还穿着她聚会时的礼服，礼服上面的碎钻闪闪发光，如闪烁的星辰。
文莱神色有些恍惚。
神明对她来说影响太大。
这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她将心底所有关于神明的念头抛之脑外，笑着走到康诺身边。
“夫人你好。”
神使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耀眼夺目，却又充满柔和仁慈的意味。
碧色的瞳孔如天空的色彩，万里无云，心头的阴霾一瞬间都消散。
康诺等了一晚上的不满情绪在一霎消失。
她双手紧握层层叠叠垂下的裙摆，心里浮现一丝忐忑。
“阁下晚上好，”康诺夫人说完就恨不得打自己一掌，她小心翼翼地看神使，害怕她的来脸上出现一丝一毫不高兴。
“夫人不用这样，”文莱微笑着对她说道，善良纯洁如同清泉流水，“神明给予信徒发言权，现在，你是发言人，而我是聆听者。”
文莱脸上快要笑僵，她不敢把笑容褪去，因为那胆小的夫人会一下子将探出壳的触角缩回去。
她已经学会微笑，也很能保持微笑。
她的笑容很温暖、柔和，如同在母亲的怀抱里。
康诺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也终于抛开那层保护障。
她斟酌着开口，“阁下不知有没有听说过阿尔希多商铺？”
阿尔希多商铺？
文莱略有听闻，却不是很清楚。
她眼底是探索的光芒，这道光照进信徒眼中。
信徒心里涌现出无限的喜悦，声音如同黄鹂鸟儿一样，在两人之间响起。
阿尔希多商铺，说是商铺，实际上是一个在幕古里所有城市都有店铺的连锁超市。
里面什么都卖，什么都有。
这是一个壮举，所以莫拉被封了子爵。
文莱安静聆听康诺的话，听出她的自豪，听出她的喜悦，也听出她的煎熬。
“阿尔希多商铺既然在你眼中拥有无限活力，为何你还会觉得它不能长久？”
神使打断信徒的倾诉，问出信徒的迷茫。
信徒画着妆容的脸上划过泪痕。
“我不知道。”
不再年轻的信徒抱头痛哭，她看向神使的目光是那么的崇敬。
仿佛只要神使给了她答案，就能让她度过风霜。
神使也的确是回应了。
却不是给她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