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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他的自白2

那位夫子望着他摇摇头,叹息道:“诚然是输是赢,皆是你的造化罢了!殿下,你性子太软弱了,同死去的王后一样!这样的性格本是好事,可你不是盛世之时之太子,而是亡国之太子,这俩者有本质上的区别,你可明白?”夫子似是看到他这般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蹙着眉头道:“殿下,今日我给你递刀,那么来日便没有人给你递刀!”夫子一改之前温润的形象,瞪着眼睛望向他,厉声道:“今日,你若是不用这把刀杀了我,我一定会去官府告发于你,我记得你的长相!”

鬼使神差,他最终杀那名夫子!若说他当时是因为害怕杀了夫子,似乎合情合理!夫子说话的模样至今他都记得,他一脸笃定的神情,他说到做到的神情,都在诉说着这将成为事实!

也便是从那时候开始,他杀人都能眼不带眨一下的!全是拜那次所赐,全是因为那名夫子!至今,他偶尔心软的时候,他都能想起当日那位夫子,手指长般的胡须,脸上一副温润之下,却是长了一双极为冷厉的眼睛,眼神透着冷厉的光,似是能将人一下子看破一般!事实上,那位夫子亦是看破了他!

他曾想知晓那位厉声呵斥自己的夫子到底是何人,可想而知,诸多年来,皆无所获!便是今日,他才知晓那名所谓的夫子是何人了,是褚朝有名的学士,因着褚朝国灭,最终选择退隐山林!原本,那名夫子便是要成为自己的启蒙老师的,他一直有所遗憾!因此,见到他那般懦弱的时候,他气不打一处来,与其眼睁睁地看着他就此这般懦弱下去,还不如让自己死了干净!

事后,他才知晓那名夫子是铁了心要死了,只愿自己能寻得迷途罢了!

当日,他所说的“必定后悔”之选项,则是嘱咐他若是无所成就,自甘堕落一声,他将来必定后悔!而“未必后悔”之选项,则是嘱咐他,自己的心诚然可贵,可忠孝礼仪仁智信之心更为难能可贵!若是他选择茫然地度过一声,并无不可,他若是一个傻瓜之人,夫子断然不会同他说这些!可夫子就是看出来自己不愿当一个傻子,这才点醒于他,不要让自己将来后悔!

后来,周意同找上门的时候,他才知晓当日的夫子便是周意同的父亲周正。周正此人算得上是一个忠孝礼仪仁智信之人,可便是这样的一个人要教会自己些许东西,却搭上了自己的一条性命!对于他,诚然不错!可是正因如此,他在面对周意同的时候,难免心虚!

他曾向周意同建议要不让他打几下,亦或者刺几下,出一下气!周意同不置可否,却说了一句:“若你今后将心思放置在无关大业的事情上面,届时我一定会杀了你!”

这便是他同周正,周意同父子间的过往!

这亦是他的过往,他的过往中夹杂着一条无辜之人,且置信诚善之人的一条性命!他不能任意为之,诸多事情不由得他选择!

思及此处,他想起前几日同师父争吵的时候,他怒问道:“师父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为何要这般为难于我?”

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便是诚心喜欢上一个人,为难于他则是他已然付诸几近全部的心血为复仇铺路,他为何不能谅解自己一番?

朱多年来,他受过不少的压迫,但是没有一次反抗!因为,他觉着师父本来就是为他着想,他若是同师父想顶撞,那未免太有些不识好歹了!他冷哼一声,是真的不识好歹!他不是不记得,师父是在怎样的环境中将他救走了,可谓是九死一生!同师父争吵之后,他便后悔了!

可即便是后悔,现在俨然发生了。事已至此,他呆然地望向温泉一处,想象着那人在温泉中的情形!

他有时候也会像一个同他年岁的男人那般,发怒起来,将内心深处所承受的一切都释放出来!他曾想同师父争执,这世上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个道理他固然明白!可师父为何不明白,她不是鱼,亦不是熊掌,她并不是一种可供人选择的东西!同时,他亦能兼顾好复仇之路和她!

为什么师父就不能明白,这世上遇到一个自己真心实意喜欢的人,何其难能可贵?

其实,她很乖,并不会要求许多!只要他不成亲,她便不会离开他的身旁,他一直都知道!亦或者是种族的缘故,亦或者是成家的缘故,她只钟爱于俩个人的生活,不能承受有他人参与的生活!这一切,他都是知道的!

犹记得那日她所说的那句“若是有姑娘愿意陪着他呢?”,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欣喜异常,并不是将她口中的姑娘带入到她身上,而是庆幸她是希望自己好的!至少,她不怨怼自己,这便很好!

再后来,周意同在他面前喊道玲珑的时候,是称之为“慕公子”,他不笑置否,内心很是高兴,明面上并没有多说些什么!这算是一次变相的“以我之名冠你之姓”了吧,算得上是一次难得的浪漫!

只不过,后来周意同三令五申地警告他不要做不关大计的事情!这也是在听到她用叶子吹的那首曲子之后没有去找过她的主要原因!

于周意同,他始终没有底气!周意同可以为自己出生入死,但绝不愿看到自己花过多心思放在旁的事情上!若是这般,怕是对他来说有一种凌迟般的感受了吧!

无疑,周意同是一个君子,自是不屑在背后弄这些小动作!

他想知道到底是谁想出了这样的毒计,竟让她去盗取西临王宫的宝物!

说实话,他怀疑过安若,但最终不了了之罢了!

你看,陈国公主陈嫣的事情,他不是处理得挺好的吗?他不用娶了陈国公主,同时将计就计,让陈国那对父女家破人亡!他知晓,自己违背了师父的意愿,师父是想他直接娶了陈嫣,然后夺得陈国的江山,这无疑是一条捷径!

可世上之事,哪有那么多的捷径呢?

他若是以着这种不光彩的手段夺得的陈国的江山,势必被世人诟病!且不说能维持多久的问题,但是陈国那如臭水般的朝堂,便是够呛!既然是一个烂摊子,他又何必接手这些?

有的时候,他不需要人懂,只愿有人陪着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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