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那燕歧是一夜之间强占芜城？”
夜林渊点头：“是。”
无归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微微垂眸：“那就好办了。”
“......”
......
庭院内，夜林渊带着一众亲卫，幕僚在悠悠走着，时不时地聊一句。
“主子，这人的话......能信嘛？”
夜卫夜一落后两步，略带疑惑地问着夜林渊。
方今天下，乱象已现，豪强四起，虽然这人被传的神乎其神，但说不准也是谁派来的细作......
不得不防啊！
夜林渊步伐未停，话语间却带着一丝惬意和放松：“那样的人，不可能会欺骗戏耍我们。有他在，大业何愁不成？”
他顿了顿脚步，目视前方：“先生是我倚重之人，你们日后，可要好好尊重他，明白吗？”
随行的亲卫，幕僚皆低头应声：“是。”
眼中的忌惮一闪而过。
夜林渊虽未转身，却也察觉到了这微弱的变化，他无声一笑。
文臣武将，还是泾渭分明的比较好。
人主之道，重在平衡。那位先生智绝天下，若不是他效孔明先例三顾茅庐，恐怕也不能说服那人投入帐下。
但这样的人，当别人的谋主......他真的会甘心么？
他还是得多做打算才行。
*
是夜，芜城城破。
夜林渊亲率兵马，将芜城彻底攻占。
“先生，先生！”
无归还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品着茶，夜林渊就飞驰而来，一下马便大步向无归走来。
他点了点头，保持着'主君'的矜持，坐在无归对面：
“此战，真是辛苦先生了。”
见无归没有半分波动，夜林渊也不甚在意，继续说着：“引民内乱之法实在是高！先生实在是厉害！”
他能这么快攻下芜城自然不可能是强攻。
芜城易守难攻，兵力也不少，强攻可谓难上加难。
但，那燕歧，恰好是前朝余孽，本就不得民心，在夜袭芜城后还掠夺了一番，芜城里早就民心浮动。
而无归所提出的，就是往城内射入数千封劝降信，言语间也就是什么好处和后果。
而且，夜林渊现在还是打着为国歼贼的旗号，入主芜城可谓名正言顺，有点心思的人自然会好生思量。
其实若那燕歧能有点魄力，在信射入城中的那时就杀掉一些来示众，这计谋也就起不了作用。
可惜，那燕歧既不想毁掉他的声名，又不知道怎么对付这攻心之法，才使得这芜城如此轻易地就落到了夜林渊的手里。
欢喜之余，夜林渊也不免喟叹出声：“一丝薄利，一句危言，就让这么多人铤而走险，背叛当政之人，实在是令人悲叹。”
他不过在那信上许下纹银百两，土地若干，竟有如此多的百姓以命相争，城门都是大开着等他们冲进去的。
今日他以这种方式胜了，若来日有他人以同样的方法，他可该如何是好？
真是一群愚者。
无归闻言，眸光闪了闪，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好像只是随意地说了一句：
“庶民愚昧，欺软怕硬，贪图私利。大人既为雄杰，统数万之众，倒是不必对此过于挂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