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方源如同往常一样一大早就站在院子里,赵明风却没有如往常一样出来。
“人老了也赖床啊。”方源撇了撇嘴。
“老头,我下山了,你好好休息。”方源双手做喇叭大喊一声,随即一溜烟向山下跑去。
木屋里,衣物已穿戴整齐的赵明风嘴角抽动。
......
一路上,方源的心情愉悦,时不时翻几个跟头,和一年前截然不同。
想起马上可以见到阔别一年的家人,方源愈发急不可耐,脚步越来越快,最后直接跑了起来。
以前方源走一趟需要半天时间,如今方源的耐力和速度大大提升,居然不到两个时辰就回到家了。
跑了将近两个时辰,有点气喘,深呼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气息,方源敲响了院门。
“谁呀?”一道清脆稚嫩的声音从院里传来,很快有人打开了院门。
一个扎着两道辫子脑袋从门内探了出来,圆嘟嘟的脸蛋,弯弯的眉毛,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不是方盈又是谁?
看到方盈鬼头鬼脑的样子,方源没忍住笑了出来,刚想说什么却被方盈一口水喷了一脸。
“爹!娘!哥回来了!哥回来了!”方盈扭头喊了两声,随即一蹦抱住了方源的脖子挂在方源怀里,“死哥哥,臭哥哥,还知道回来。”
方源抹了抹脸上的水,一脸无奈。感情这小家伙刚刚在洗漱含了一口水啊,怪不得脸蛋变圆了。
方源也不理方盈的吵闹,抱着她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站着两道身影,齐齐看着方源。
“婶婶好像有白发了,叔叔更消瘦了。”方源看到一年不见的叔叔婶婶,眼角有点湿润。
“叔叔,婶婶,源儿回来了。”方源说道。
“好,好。”方擎大笑,拍了拍方源的肩膀,“个子长高了,身子也厚实了,越来越有男子汉的气概了。”
婶婶陈芳也笑道:“要我说是越长越俊了。这一年没少吃苦吧,先休息一下,婶婶今天炖只鸡给你补一下。盈盈下来,跟娘买菜去。”
“我不嘛,我好久没见过哥哥了,我要跟哥哥玩。”方盈不乐意了,蹬腿甩手撒娇,但是被陈芳拧着耳朵拉走了。
方擎、方源看着两人热热闹闹的走远,相视一笑。
“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方擎感慨道,“累吗?不累咱爷俩先聊聊?”
方源笑道:“精神得很。”
两人院中石桌坐下。
方源先开口道:“那天我上山后,师傅先是把我......”
从上山第一天到最后一天,方源把自己的经历简述了一遍。重铸根基,选择功法,训练,玉佩异常,方源都没有隐瞒,一一跟方擎说了。
“那赵明风真是无脑莽夫,什么频死状态是最好的状态,万一有差错怎么办?莽夫疯子。”方擎一拍桌子,沉声道。
方源苦笑,赶紧安慰道:“叔叔,有付出才有回报。何况师傅他也是把命赌上了,有差池他也没命。说实话,我真的很感激他,就如同对待叔叔一般。”
方擎也知道不能怪赵明风,哼了一声:“师傅才叫上一年就抵叔叔十几年,做师傅还真是划算。”
方源苦笑不得,这怎么还吃醋了似的,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这时候陈芳刚好买完菜,方源急忙道:“婶婶回来了,我帮把手。”
陈芳摆了摆手:“不用,你们爷俩继续聊。盈盈过来帮忙摘菜。”
正要缠上方源的方盈:“......”
一点插曲解了尴尬地气氛,方擎咳嗽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个玉佩的事情和你的身世一样,千万不要和别人提起。这个世界千奇百怪,各种异事层出不穷,叔叔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它现在对你百益而无一害,很可能是个异宝。”
方源轻声应道:“嗯,怀璧其罪的道理源儿还是知道的。对了,现在我连师傅都还没说,一开始没有说,后面就不知道怎么向他解释了。”
方擎笑了笑:“你是当局者迷啊。你那个师傅虽然看是冷酷,但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他对你可谓是上心至极,你这么大的异常他看不出来么?你不说他也不好问而已。这次回去寻个机会说明白就行了。”
方源恍然大悟,姜还是老的辣啊,洞察人情世故这方面自己还是远不如叔叔。
方源看看了方擎愈发消瘦的脸庞,道:“叔叔请放心,我现在虽然才炼体中期,但是这次回去后马上可以突破到后期,争取两年后到魄动期。”
方擎摇了摇头:“欲速则不达,你现在的进境已经非常好了,一切听从你师傅的安排,他看似疯狂,其实心里有数的。叔叔这里你其实不必担心,近来吃少了瘦了一点而已。”
说完,不等方源出声,方擎继续道:“对了,先前听了你的训练方法,强度很大,而且你似乎领悟了一点东西啊,待会吃完饭叔叔便试一下你进步了多少。”
方源一听心里也是跃跃欲试,一直埋头苦练,也很想知道自己进步有多大了,点了点头道:“好。”
随后两人聊了一会儿家常,便听到一声委屈中带点愤怒的叫喊:“吃饭啦~”
......
吃完饭后,院子中间的空地上,方擎、方源相对而立。一个面带微笑,一个脸色凝重。
“叔叔,拳脚无眼,源儿技巧生疏,可不要被伤着了。”方源认真道。
“小子,别把病虎就当猫,你叔叔好歹也是个神到初期高手,你自己_倒要小心屁股。”方擎朗声笑道。
“对对对,爹爹打哥哥屁股,让哥哥哭鼻子,嘻嘻。”方盈在不远处蹦蹦跳跳叫道。本来要被陈芳拉去洗碗的,这妮子死活不肯去,一定要凑上这次热闹。
方源脸一黑,想起以前对练经常被方擎踢屁股的日子。
“喝!”方源低喝一声,向方擎冲过去。
一个冲拳,直取方擎心口。
好快!方擎吓了一跳。方源的冲刺如猛虎下山一般,凶猛且迅速,一下到了方擎的面前。
不过这对方擎还不够,方擎一个侧身拍开方源的拳头,另一只手朝方源的肩膀拍下。
方源举手格挡住,随即一腿扫向方擎的下盘,势大力沉,虎虎生风。
方擎并不避让,抬腿相撞。
“啪。”一声脆响,方源的腿被弹开,方擎也浑身一震。
方源顺势屈手成肘向方擎怀里撞过去,方擎双手回挡,一声闷响后两人各自退开。
几个呼吸间,两人已完成几次攻守。
“哇,哥哥变厉害了。”方盈蹦跳着拍手。
方源嘴角一提,心里颇为自得。
方擎此时心里已非常震惊。方源表现出来的力量和速度完全超越了炼体中期正常的水平,完全可以和魄动初期媲美了。
不过震惊归震惊,看着方源一脸自得的表情,方擎暗道:“这小子,不给点苦头你吃岂不是要飞上天了?”
方擎缓缓摆出架势,沉声道:“轮到我进攻了,准备好了吗?”
说完没等方源回答,前冲,一个鞭腿朝方源劈下去。
“靠。”方源只来得及喷出这一个字,举手迎挡。
“砰~”方源手被压在肩膀上,双腿微曲,上身微斜,勉强挡住了这一腿。
没等方源缓过气来,方擎的下一腿已攻到,这次是另一边的肩膀。
“砰~”又是一声沉闷的碰撞声。
方擎的攻势一旦开展,便源源不断。左肩、右肩,左腰、右腰,左屁股、右屁股,几乎招呼到了方源全身每个地方。
方源在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击面前只能不断防守。格挡格挡再格挡,稳住身形稳住身形!
方源此时心无杂念,注意力无比集中,全部心神都在这次对局上。
渐渐地,方源开始稳了下来,逐渐适应了被攻击的节奏。
方擎的眼色愈加惊奇。明明方源已经快支撑不住了,怎么突然就稳定了下来,自己攻击的力量和速度完全没有减弱啊。
方擎哪里知道,方源在无数次瀑布的锤炼中早已适应这种程度的攻击,卸力技巧早已娴熟无比,反而有种愈发如鱼得水的感觉。
一味挨打可不是方源的风格,方源慢慢积蓄力量酝酿反击。
“就是这个时候!叠劲!”
方源提前预计到了方擎的下次攻击位置,大喝一声,以自己游泳领悟到的叠劲之法,右手握拳轰向方擎的鞭腿。
“嘣~”一声轰响,一道气浪从两人的拳脚接触点迸发,向四周扩散。
方源被反弹之力震得后退了几步,勉强稳住身形。
方擎借势往后一跃,然后双脚一点,鬼魅般地出现在方源的后面,一脚把猝不及防的方源踢了个狗吃屎。
“哦哦,哥哥又被打屁股喽。”方盈开心地拍手道。
方源灰头土脸地爬了起来,喘着气笑道:“叔叔还是厉害。”
方擎心里苦笑,没想到被一个炼体中期的小子逼出了全部的实力,真是丢人啊。额不对,应该是这个小子太变态了。
方擎正色道:“源儿,刚刚叔叔被你逼得使出神到境的力量了。你的历练还少,不知道每个小境界的差距都非常之大,更不用说大境界之间了。你是叔叔见过最强的炼体境,如果战斗技巧能跟上,一般的魄动初期都不是你的对手。
不过你切莫骄傲自大,这个世界如此之大,叔叔也是井底之蛙罢了,外边可能有不知多少更厉害的天才。”
自己这么厉害了吗?方源有点懵,笑了笑道:“叔叔请放心,源儿只是开心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而已。源儿晓得外面的世界有多大,不知有多少天才在前面呢。不过我相信自己一定能慢慢超越他们!”
“哈哈哈,我儿不一样了,志存高远,很好,很好。”方擎大笑,“对了,你不是要去门派集市买药吗?我去托人把小琼叫回来,她比你熟,明天你们一起去。”
“盈盈赶紧去烧水给你哥哥洗澡,你看你哥哥一身灰尘脏兮兮的。”
说完,方擎大步走出院子,意气风发。
方盈感觉很绝望,咬牙切齿地看着方源,自从方源回来,自己便失去了被宠爱的权利。
方源一脸无辜说道:“看着我干什么?没听到么?赶紧烧水去啊。”
“想得美。”方盈一脸拒绝,随即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又道“除非你明天去集市带上我。”
方源看着这粉雕玉琢的妹妹,心里喜欢的很。这么久没见,她不说其实自己也想带她一起去集市逛逛,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十天,你帮我烧十天洗澡水就带你去。”
“成交!”方盈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