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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筶井奇缘

都市的清晨,朝霞布满天际。那一片片彩云在轻盈地寺飘逸着,透出一种青春的形意。

马路上,上班族和车流形成了一种蓬勃的热力,滚动的仿佛是社会的脚音。

几栋造型时尚的电梯公寓高高耸立,是这个都市现代的特征,透溢出人们对生活的热爱。

镜头钻进一间摆放和悬挂着很多大大小小的绒布动物的粉红色卧房,一下就让人感到房间主人的活泼灵动。

地毯上的一个玩具——那是一只毛茸茸的黑白色相间的企鹅突然走起来,同时响起乐曲,原来是只闹钟。床上飞下一只枕头,企鹅被盖住,乐曲顿时停了。片刻,只见一双腿飞快地伸下床,飞快地穿上拖鞋,套上裤子,然后跑进卫生间。

宽敞的客厅。壁上挂着一帧彩照:溪水里,我们青春靓丽的女主角竟爬在老爸的背上,右手伸出做了个OK的手势。弓着背的老爸笑得那么慈爱憨直。显然他们是一对父女,一对幸福的两代人,一个可能有缺失但缺欢乐的家庭。

卧房门轻轻打开,已经穿好衣服背着牛仔背包的宇文星娅轻手轻脚地走出来,她进了厨间,从冰箱里拿出一盒鲜奶便朝外走。

她走到房门边一下愣住,老爸站在门前,眼光定定地瞪着她。

宇文星娅娇嗔地说:老爸,干吗呀?秋风黑脸的?

宇文劲有点夸张地批评道:我的姑奶奶,你第一天上班就穿这种松松垮垮的休闲服?!人家是外国公司,知不知道怎么当白领?

宇文星娅却回答:管它白领金领,我就是我!

宇文劲嚷起来:不行!在家里老爸可以让你,你说了算,可是去工作就不能让你任性,不能你说了算!

话音还不落地,宇文劲硬是一把将她拉进自己的房。

接站他从床下拖出一个旧皮箱,打开,里边全是过去的旧衣,他指着皮箱对宇文星娅嚷着:这是你妈留下的!

接着他抓出一件蓝色上衣来。

宇文星娅瞪大眼:哇,你干吗,我穿这个呀?!

宇文劲扔给她:穿上!

宇文星娅变魔术似一件一件换着,显出七十年代特怔的寒碜和呆板。

宇文星娅大叫:老爸,我这是到宁远的大公司上班呀?太老土了,我上殡仪馆算啦!

宇文劲也觉不合适,再拉出一个箱子,拿出几套很艳的旗袍之类的演出服来。

宇文劲:这都是你那个当魔术师的老妈的演出服!

宇文星娅连连摆手:哇,老爸,你太弱智了吧?把我当小丑啦!

宇文劲仍然坚持说:试试!

宇文星娅又很快地变幻地穿上几套舞台味十足的艳装,最后还原休闲服,在老爸眼里,她就像是个令人觉得最高笑的魔术女。

宇文星娅还责怪似地叫起来:哎哟我的好老爸,好恐怖呃,你不要出我的洋相了吧!

宇文劲脸上也显出一种不满意:是是是——是不好看,可你绝对不能穿休闲服呀!

宇文星娅:我只有休闲服嘛!

叮咛咛——门铃突然响了。

两人奇怪地相视一眼,同时奔上前。

宇文家房门外,房门拉开,露出宇文劲和宇文星娅两张一老一少诧异的脸。

门外站着一个穿白制服的小伙子,手上提着一个胀鼓鼓的东西。

小伙子:请问这里是宇文劲家吗?

宇文劲:是啊,你是谁?

小伙子:我们是兰天快递公司的。

他送上一个大塑料袋。

宇文劲:什么呀?

小伙子:有人给你们送的礼物。

宇文劲:谁?

小伙子:保密。

宇文劲狐疑地接过塑料袋

客厅里,宇文劲拧着塑料到沙发边,从里边拿出一个精美的纸盒,打开一看,竟是一套淡绿色的西服套装。还有一个纸盒,里边是一双白色的高跟鞋。

宇文劲喜出望外:哇,这可是及时雨呀!女儿,快穿上!

宇文星娅却无动于衷:我才不喜欢穿这个呃!

宇文劲:非得穿!

宇文星娅倔拗地:我不穿!

宇文劲:唉哟,姑奶奶呃,算我求你,你一定得穿!知道吗,做牛就得套犁,变马就架鞍。你进公司就得像个白领,有规有矩,没你休闲的啦!

宇文星娅:我就不穿!

宇文劲:你——好好好,这样吧,我们来比个输赢,谁赢了听谁的!

宇文星娅:怎么比?

宇文劲:猜猜这是谁送来的!你要猜对了,那就不穿!

宇文星娅乐得哈哈直笑:老爸,你输定罗,输定罗!

宇文劲:我输定了?

宇文星娅:当然,这还用猜吗?一定是你自己去买了叫快递公司送来的!

此话一出,宇文劲却又乐得像小孩般在房内又跳又跑地转了一圈!

宇文星娅盯着他:不是你?

宇文劲:我的乖巧聪明的女儿,今天你可是大大地糊涂了一回!你老爸有这么高的审美水平吗?这只能是你夏姨给你买的!

宇文星娅:她?!

电话响了。

宇文劲:一定是你夏姨打来的,不信你去接!

宇文星娅上前接着。

宇文星娅:喂——

布置得很庄重的办公室,一位容颜端庄的中年女人正在打电话。

夏叶:星娅,我让快递公司送来的衣服和鞋你满意吗?我太忙了,没时间亲自给你送来,希望你在新的工作单位好好干,再见!

宇文家客厅,宇文星娅放下电话。

宇文劲得意地:怎么样,我猜对了吧?看看,你未来的公婆是多么关心未来的儿媳妇!

宇文星娅不以为然地:什么未来的公婆未来的儿媳妇,你想得美!

宇文劲:哎,你不承认呀!

宇文星娅:差十万八千里呃!

宇文劲:你——好好好,这事儿今天不说,你输了,该穿上它吧?

宇文星娅还有些不情愿:我——

宇文劲:哎哎哎,别当赖皮狗呀,君子一言,四马难追!

宇文星娅无奈地:穿就穿!

她拿起衣服朝卧房里走去。

宇文劲像跳迪士科一般地得意地扭了扭腰。

马路上,宇文星娅走来。她显然对这种服装不适应,不停地耸耸肩。

尤其是脚上那双高跟鞋,她更觉好难受。走着走着她索性停了下来,将鞋的后跟在路边的树杆上敲掉。

这下走起来她觉得好多了。

身着天蓝色运动装的龙津伟飞跑而来,两人擦肩而过。

宇文星娅再往前走着,突然,一个小偷从后边拖下她的挎包飞跑而去。

宇文星娅大喊一声:抓小偷!

她急忙紧追。龙津伟听见了,转身看了看,立即往回飞跑,超过宇文星娅向小偷追去!

小偷见龙津伟猛追而来,只得把挎包扔了。

龙津伟拾起包回过头却不见了宇文星娅,他好纳闷,举目寻找着。

筶井里飞出一个易拉罐咣当当的滚到龙津伟脚下,背对着龙津伟没看见是从筶井里扔出的。

一个卫生监督员走过来。

卫生监督员:你怎么乱扔垃圾,罚款!

龙津伟:什么?不是我!

监督员:这里又没别的人,不是你是谁?

龙津伟辨解:真的不是我!

监督员:你赖不掉的,罚款五元!

龙津伟无可奈何:好好好,算我晦气。

他从兜里拿出皮夹,给了监督员五元钱。

监督员拾起易拉罐,看四周又没垃圾桶,于是扔进了筶井。

他走开。龙津伟又举目再寻找宇文星娅。

没料想筶井里又飞出易拉罐,这下龙津伟看见了,奇怪地走到筶井边,往里一看——

龙津伟惊讶地:呀,你怎么掉到这里边了!

筶井里的宇文星娅:快拉我起来!

龙津伟蹲下身,伸手将她从里边拉出来。

龙津伟把包还给宇文星娅。

宇文星娅气恼地骂着筶井:真该死,你怎么不让小偷掉进去!

龙津伟只觉好笑。

宇文星娅看着自己被弄得脏兮兮地的衣裤,好不恼火:怎么办怎么办嘛,我今天可是第一次上班,正要去公司报到呃!

龙津伟:小姐,我的住所就在附近,你要愿意的话,可以到我那儿洗洗。

宇文星娅:OK!(又瞅他一眼)哎,你可别趁火打劫呀!

龙津伟一怔:我打什么劫?你的包被人抢了,还是我帮你追回来,我还打劫呀!宇文星娅斜他一眼:你不劫财,你要劫色!

龙津伟:劫色?

宇文星娅:我这么个靓妞,你会不动心?

龙津伟懒得跟她再说,转身就走。

宇文星娅又大喊:你站住,我跟你去!

龙津伟:你想去就去呀,我可不愿意了!

宇文星娅跑到他面前,堆上灿烂的笑:噢噢噢,帅哥,帮人帮到底嘛!

龙津伟:你不怕我劫色呀?

宇文星娅:看你人长得帅,你要劫就劫吧。

龙津伟恼怒地:你还这么说!

宇文星娅拍拍他的肩:开句玩笑嘛,嘻嘻嘻——

两人一起走开。

并不宽敞的公寓显得很整洁,富有情调。门开了,两人走进。

龙津伟:你等等。

他走进卧室,随后拿出一套运动衫出来。

龙津伟:只有这个稍微合适你。

宇文星娅:OK。帅哥,卫生间在哪儿?

龙津伟指了指。宇文星娅走去,到卫生间门前却又站住回过头。

宇文星娅:你这儿没有什么窥视镜头吧?

龙津伟:你怎么把人想得这么坏?

宇文星娅一偏头:小心一点儿为好!我可是身材一流哟!

她关上门。

龙津伟摇头一笑,开始收拾自己的公文包。

宇文星娅又伸出头:喂,有没有香水?

龙津伟:你把我当女人呀?

宇文星娅关了门,片刻又伸出头。

宇文星娅:我还没吃早点,你准备一下吧!

龙津伟:什么,我还得给你准备早点?

宇文星娅:哎,我了说算!

龙津伟:你——你要吃什么?

宇文星娅:煎鸡蛋!

龙津伟摇摇头,他走进厨间。

卫生间里,宇文星娅哼着歌儿在沐浴。

厨间内,炉火冒着蓝焰,龙津伟在锅上煎着鸡蛋。

宇文星娅出现在龙津伟身边,她已经换上了宽大的运动装:显得有些滑稽。

宇文星娅:哟,好香。

龙津伟:我可是自讨苦吃!

宇文星娅:帅哥,这叫助人为乐!

电梯公寓楼下日外

宇文星娅穿着长大的运动衫,提着装有脏衣的塑料包走出,龙津伟西装毕挺地走在后边。

宇文星娅:帅哥,有空我会来还给你的!拜拜!

她把挎包往肩上一搭,一溜烟跑开。

龙津伟目送着,被她的真率的青春味儿所打动。

宁远阳盛集团安都公司进门的迎宾台的壁上,一排弧线烫金字:宁远阳盛集团安都分公司。一位瓜子脸的公关小姐站在台后,她的脸上带着一道已经变得陈旧的笑意。

宇文星娅出现在门边。

宇文星娅:我来报道。

公关小姐:你是宇文小姐?

宇文星娅:对。

公关小姐:请跟我来。

宽大而布满半人高的隔间写字间内,已经有十几个职员在上班。

公关小姐领着往里边走。

那些男女职员都瞅着穿得很不合体的她。

公关小姐领她走到总经理写字间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推门走进,里边却无人。

公关小姐关上门,她四下打量着。

她跑到写字桌后坐下,在转椅上摇了一圈。

宇文星娅:哼,瞧着吧,有朝一日这位置是我的!

内室的门开了,走出一个人来——她眼都直了,竟是龙津伟!

宇文星娅:你?

龙津伟:你!

两人四目以对。

宇文星娅;你——就是这儿的——总经理?

龙津伟点点头:OK!

宇文星娅伸伸舌头,赶快从椅子上站起来。

龙津伟一笑。她也笑了,捂着嘴笑,笑得好畅然!

龙津伟也笑了。

两人放声而笑!

写字间外边的那些职员听见里边传出的笑,一时竟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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