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格……格格,还有……一会儿就到了。”
凝竹到还好些,她毕竟是奴才做惯了活的身子骨结实,没有主子那么娇生惯养的,但也不好受。
说话间,冷风嗖嗖的往嘴里灌,冻的人牙齿打颤。
佛拉娜也注意到了,匆匆点头就咬着冻的打颤的牙齿不再说话了。
他喵的!一个贝勒府也不至于建这么大吧!
她都走了快十分钟了!小一点儿就突显不出你的王霸(八)之气吗!
光是后院到正院就这么长的路,你要是去后院睡女人,从前院到后院都要走十来分钟吧!
佛拉娜在心里疯狂吐嘈道。
远在户部上班的某人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看的一旁的苏培盛一阵心惊胆跳的:“爷这是凉着了?最近这天寒,回府可要找太医瞧瞧?”
某人毫不在意的拿着帕子擦手:“无事!”说完就继续看账本了。
佛拉娜内心的吐嘈一直到正院才停止。
一个丫鬟开门把她们引到正厅,福身恭声道:
“请格格稍等,奴才先去通告一声。”说完低头细步的走了。
留着佛拉娜坐在木椅上,连热茶都没上一杯。
大门敞开冰冷的风吹的正厅没有一点儿暖气,跟屋外也没什么区别。
生生坐了一盏茶(二十分钟)的功夫,才有一个三四十岁的嬷嬷走了进来,福身道:
“索绰罗格格吉祥,最近天儿冷,福晋身子一直不爽利,早上也不大能起来,本来是想派人去给格格通传一声,谁知这么巧格格就来了,还请格格见谅。”
巧?
派人去通传需要等到过了卯时(5:00-7:00)请安的点儿还没去?
恐怕到时候通传的就不是福晋身子不好,而是她这个格格不把福晋放在眼里着回事了!
“嬷嬷这话严重了,福晋身子不舒服,我身为格格,可万不能再让福晋因为我而劳累了。”
佛拉娜硬撑着已经冻的快要麻木的身体站起,微笑着说道。
来呀!演戏吗!谁不会?
李嬷嬷见佛拉娜面上没有一毫不悦,也不惊讶,只是笑道:
“这是福晋特地吩咐奴才去库房挑的赏赐。”
说着李嬷嬷身后站着的小丫鬟捧着一个红木雕花扁盒上前,凝竹连忙接过。
“那可真是劳烦福晋了。”佛拉娜看着凝竹手中红木雕花扁盒,笑得一脸灿烂(脸冻僵了硬扯出来的)
李嬷嬷看了看佛拉娜身上的旗袍和头上的珠花心中不屑,这东西新颖是新颖,只可惜都是上不了台面儿的物事。
一点儿东西就兴奋成这样,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真真儿是个眼皮子浅的!
佛拉娜身上的首饰,对于李嬷嬷来说,只能勉强撑得上“新颖”了。
不过到底是能近身伺候的人,心中不屑面上也没带出来,只是笑吟吟道:“格格喜欢就好,也不枉费福晋的一番心意。”
心意?库房的东西可都是四爷的,由福晋管着钥匙而已。
是费心想出拿个嬷嬷敷衍,又把我晾在正厅冻二十分钟的“心意”吧!
佛拉娜在心里翻了个优雅的白眼,面上笑道:
“福晋赏赐的自然是好的,既然福晋身子不好,身边应该是离不开人的,就请嬷嬷早些回去伺候,我就不打扰了,改天再来给福晋请安。”
又和嬷嬷拉扯了一会儿,佛拉娜笑着扶着凝竹的手,转身离开了。
不走不行她已经快撑不住了。
等到佛拉娜回到茗秀苑,脚已经冻的没有知觉了,整个人都倚在凝竹身上靠着凝竹拉回来的。
这可不是二十一世纪,古代的三月份有时候还在下雪。
“快!准备热水!还有姜茶,格格冻着了!”凝竹气扶着主子喘吁吁的喊到。
赵广志他们看着凝竹半揽着冻的浑身发抖的主子都吓了一跳。
春暖和凝霜一人一边扶着佛拉娜进了屋子,又是好一通忙活。
等到佛拉娜裹着被子灌下一大碗春暖事先准备好的姜汤,用热水泡完脚,手里捧着热乎乎的暖炉,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了。
“呼――”终于活过来了。
佛拉娜冰凉的小脸贴着暖暖的手炉用力蹭了蹭,感受着冰冷渐渐消退,冻的青白的小脸也有了一丝血色。
新人进府第二天都是要拜见福晋的。
好在皇宫里没有皇太后,也没皇后了,就算四妃也不能让嫔妃们每日请安。
四妃都不能,虽说没明说下头不可以,但就连太子妃都没开这先例……谁敢?更别提乌拉那拉氏一个四贝勒福晋了。
要是每天都如这般小死一回,还不如杀了她痛快了。
不得不说这福晋的手段说不上多高明,但就是让你恶心的不行,又没法儿说理去。
新人给福晋请安错了吗?
没有,又不是福晋让天这么冷的,别人也是这时候请的安你就不行?
福晋身子不舒服错了吗?主子爷都发话了让福晋好好“养病”,不来见一个格格那也没错呀!
而且还让身边的嬷嬷来了,也不算失仪。
这些事儿你就算是和主子爷说,你又能说什么?
福晋让你在正厅坐一盏茶的冷板凳?
你要是说了有什么用,主子爷最多是觉得福晋有些不大气,谁还能因为这点小事儿罚福晋一顿?
按照规矩大致上都没错,就算说了,说不定给主子爷落个持宠生娇的印象,还没得宠呢就这样,那以后不是要登鼻子上脸?
要是得宠了再说,那谁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说不定会让主子爷觉的你小肚鸡肠,一点小事儿就记到现在。
这事儿简直恶心到不行,还要捏鼻子认了,不认你也没处说理去呀!
千万不要让我得宠,不然我恶心死你!
佛拉娜在心里狠狠的给福晋记了一笔。
“凝竹呢?”
“回格格,凝竹她……在外面。”凝霜回道。
凝竹是二等丫鬟,没格格的允许是不能近身伺候的,格格没说凝竹也不敢进屋。
赵广志是太监虽说不是男人了但也不太好进去,又不能走,就只好和凝竹一起在大门旁排排站好。
“嗯,春暖拿二两银子给她,让她回去休息,注意着些别染上风寒了。”
佛拉娜抱着暖呼呼的手炉懒洋洋道。
凝霜在一旁低头站着,心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格格们一月的月利银子也就八两,但想想凝竹回来时冻的嘴唇发紫,浑身冷的像块冰疙瘩,心里也就不那么羡慕了。
“再拿着银子去针线房买些棉花和布料,分给下去让他们自己做几床厚点的被子和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