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防军团的宪兵和几万叛乱者在巴黎的街道上对峙,叛乱的区组成密集的队伍,他们有人手持滑膛枪,不知道是谁从哪个方向开了一枪。
一声枪响,宪兵和叛乱者队伍都为之一震,神情紧绷。
“开炮,消灭叛乱者!士兵,听到我的命令了吗?他们已经开了第一枪!”
拿破仑等的就是叛乱者的队伍开枪。他不关心是谁开的枪,朝哪里开枪,是否射伤了人,他只知道叛军开枪了。
炮手早已将火药和葡萄弹装入炮膛,冰冷空洞的加农炮炮口对准街道上密集的叛军队伍。
“将军,我们真的要对他们开炮吗?”
负责点火的炮手犹豫,作为炮兵,他当然知道葡萄弹的威力。以叛军队伍密集的队形,只要大炮一响,巴黎的街道就会横尸遍野。
“勒克莱尔,你来点火!”
“是!”
勒克莱尔这段时间跟随拿破仑,对他的命令,甚至他妹妹波利娜的命令都坚决执行,他冷酷地朝着密集的人群开炮。
轰!黑火药在炮膛里面剧烈燃烧,葡萄弹的弹丸呈弧形喷出,最前面的叛军人群倒下一片!
“不!他们开炮了,他们竟然敢对巴黎的平民开炮!”
“我的大腿,它在流血!医生,我要医生!”
口径较小的铅弹并非立即完全致命,不少受伤的叛乱者倒在地上哀嚎,惊恐的人群顾不得他们的同伴,他们向后倒退了几步。
“继续开炮。”
拿破仑冰冷地看着这一切,他的命令和他的表情一样无情。
装填弹药的炮兵头皮发麻,但是拿破仑的命令、鲜血的刺激、害怕被报复的复杂情绪让他的脑海一片空白,他机械地将黑火药和葡萄弹依次装入青铜炮膛。
“列兵们,举起你们的火枪!”
拿破仑用佩剑敲打着炮管,发出刺耳的声音。
几十个步兵真的按照拿破仑的命令,将滑膛枪平举,与大炮一样,对准叛乱者。
紧张的氛围笼罩着这一群惊弓之鸟,拿破仑知道要让士兵在这种氛围中绝对服从他的命令,就要不断用噪音、恐惧、坚决的命令刺激他们。
拥挤在宪兵对面的叛乱者发现宪兵的滑膛枪、加农炮对准了他们,他们毫不怀疑无情的宪兵指挥官会开第二炮。
勒克莱尔已经按照拿破仑的命令点燃了导火索。
“不!”
前方的叛乱者见到加农炮的导火索在燃烧,他们惊慌失措,不顾一切地想要向后倒退、不想要成为炮灰。
然而导火索燃烧的速度要比叛乱者后退的速度更快,又有一批叛乱者倒在血泊中,受伤的人发出惨叫!
巴黎街道上的流血画面加剧了叛乱者的崩溃,加农炮还在装填、轰击人群。
叛乱者无力地、远远地向宪兵胡乱射击,他们已经没有勇气冲击宪兵设下的防线。
“看到没有,这些叛乱者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街道上只是倒下了几十个人,他们就如同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他们在这里闹事,却不知道前线每一场会战,都有比这更多的将士死在敌人的火炮之下!我在土伦率领预备队猛攻敌人的要塞,我们有几百人、上千人倒在敌人的火炮轰击之下!”
拿破仑的话语仍然在刺激着宪兵们,让他们可以没有心理负担地射击。
步兵在拿破仑的激励下,他们扣动了扳机,一排排枪射出,白色的硝烟弥漫,有两三个倒霉的叛乱者被流弹击中,他们从桥上掉落至塞纳河中。
宪兵一旦开枪和叛乱者交火,那么他们就没有退路,如何让他们开第一枪是最为困难的事情。宪兵不能同情叛乱者。犹豫就会白给。
“将大炮推到叛乱者的眼皮底下,让他们尝尝葡萄弹的滋味,让他们明白前线将士的痛苦。只有感受痛苦,他们才能感同身受!”
拿破仑不满足现在的成果,他命令炮兵将炮兵阵地前移,因为叛乱者已经退到了葡萄弹的最佳射程之外。
大炮在向前推进,一队队宪兵托着滑膛枪在推进,他们在拿破仑的指挥下就像是无情的机器。他们已经向叛乱者开火,也只能继续开火,否则失败,他们会被送到断头台。周围的宪兵跟拿破仑站在了同一艘船上。
惊恐的叛乱者继续后退,他们已经从大桥上撤到了对岸。在对岸是圣洛克教堂,大量的叛乱者聚集在教堂一带,希望教堂可以给他们提供庇护。
然而教堂对于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来说,完全无法构成道德上的约束,他还在命令炮兵前进。
哪怕炮弹落入教堂,他也不在乎,躲在教堂里的叛乱者还是祈祷上帝可以救他们一命吧。
大炮在一边推进、一边炮击,拿破仑仍然不满足,他命令炮兵将大炮推过大桥。
叛乱者的总部设立在哪里,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哪里叛乱者多,就朝着哪里开炮,这就够了。
“缪拉,让缪拉带着骑兵过来,我要他用马刀驱散大桥对岸的叛乱者,让我们的大炮顺利运过去!面对叛乱者,我们不能像是胆小的鸵鸟,我们要当一只鹰,主动出击,用大炮将叛乱者粉碎!”
拿破仑让一个士兵前去革命广场找来早已在待命的骑兵部队。
不一会儿,缪拉带着一百个骑兵到来。
“缪拉,我可以相信你吗?面对叛乱者,你可以足够无情吗?”
“是的,将军,缪拉可以冒着叛乱者的子弹,向他们发起冲锋!”
“率领你的骑兵,拔出你们的军刀,沿途要是有敢于阻挡你的人,挥下马刀。”
“遵命!”
缪拉率领一百骑兵,向大桥对岸的叛乱者发起了冲锋!
马蹄声、哭喊声、辱骂声嘈杂成一片,难免会有人在冲突中伤亡。
拿破仑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经过他这一次镇压,估计接下来几十年巴黎都不会轻易发生暴动。他和路易十六可不一样。
他时刻在内心提醒自己,我,是一个无情的指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