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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记忆的幻痛

老不死走的时候让女孩进来,木然表情的女孩来到房间里,随后老不死就离开了,她和我静静的看着对方,我的脑海里消化着信息,为什么这个事情不能让我知道,知道这个事情会让我有压力,拯救世界的压力,还是背负着使命的压力?我看不是,这根本还是起到了反作用吧,对于一个有莫名自杀倾向的人来说。也许老不死也知道确实起到了反作用,不过他大限也快到了,没必要再折腾我了,所以才把一切告诉我,我也会变成眼前这个人形木偶一样,但这又能怎么样,她再变成这副模样前是怎么想的呢?

淡然接受,毕竟如果去到学城外也不过变成一条狗,不如在这里至少有着起码的尊重,我们就像那个预言的祭品一样,不停的献身进入那个宏达的计划之中,然后意识消失成为那个未来可能出现的他或她的实验数据?

“熬下去,一切都会过去。”

我默默的念着这句话,仿佛触电般女孩木讷的神情中点燃了一丝丝微弱的火光,但转瞬即逝,我注意到这一点,思考着为什么会这样,我开始审视起那些脑海里的记忆碎片,这次不需要在放弃自我来看到,然而太过零散,我甚至找不到最开始的那片,手指触及到其中一块,记忆开始出现,一团篝火下满是胡须的浑身赤裸的男人警惕着盯着火上的烟,火上炙烤着的是一块很不好吃的肉块。

再一次触碰,一块大树上出现了无数的划痕,男人有些懊恼的蹲坐在地上思考着什么,似乎记录着时间,只是不知道一横代表了多久,我的记忆里太阳落下就是一天结束,太阳升起就是一天开始,难道是这样记录,不过这个世界的时间不是这么回事,从学城的书籍里看到时间刻度的记录只能用魔法钟才行,但魔法钟的记录方式又和我记忆力里的那种方式不同,不是用天体来记录时间。

又一片,这才男人很惨,浑身是伤的趴在雪地里挣扎着朝一个地方挪动着身体,身上虽然不像之前那般赤裸,但是似乎因为战斗导致了衣服已经残破不堪,衣服破损的下,内脏撒了一地,但他依旧朝着某个方向爬行。

肉体上痛苦也就是日复一日的如此,我每拼凑着一片那种痛苦便伴随着在身体上迎来,如同幻痛般存在,接下来吊着眼睛,全身烧着,被腐蚀,仿佛任何死法都尝试过了,只不过结果在这里摆着说明我没死,这还是一件很奇特的事情,这种情况下竟然自己如同小强一样...小强...是什么东西,好像是某种生命力很顽强的生物,不过,确实可以形容这些碎片中自己。

我优哉游哉的看着,并且感受着,仿佛发生过但说不上什么无法忍受吧,毕竟我知道这只是过去发生了,同时也知道已经结束了,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实际上身体的伤害适应之后,习惯了的话便不再是不可忍受的吧,或许对于失去记忆的我早就保留了习惯痛苦的本能吧。

然而接下来的碎片不再那么轻松了,一根套着圆环的草编麻绳放在挂在眼前,这是第一次我是以第一人称看到的东西,心中翻腾着的是绝望,绝望的滋味是什么,那就好像是一团苦水灌入肺里即窒息又痛苦,那种感觉像是被丢在半空中无尽的下落头顶看不到尽头,而是落下之处也遥遥无期,更要命的是孤独感,恐惧不是源于那些怪物,毕竟每次战斗的画面里那些怪物从来没有出现,那种事物在经历多了之后便变成了理所当然的存在,看到它们或许才有些许活着的感觉,毕竟我还能被它们杀掉,而当一个人存在的时候,孤独所带来的恐惧不是所谓的空虚那么简单,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你想大吼着,你想捶打着,你想翻腾着,希望有谁能注意到你,关心下你,甚至是辱骂下你,无论做什么只要有个人出现在眼前,就可以接受这个人的一切行为,交流的渴望逼疯着你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刺激着你那贫乏的想象力产生着各种幻想。

这种痛苦的传来,让我感受的是比肉体上的痛感更加难受,呼吸变得急促,甚至手不停的挠抓着自己的颈脖,希望能够将那口气吐出来,我知道根本没有那个咽在喉咙里的空气,但是...但是它就仿佛存在,无论你如何告诫自己这是记忆,但那种感觉一旦接触便是窒息,压迫着你想要抓住眼前的草绳项圈,把头放上去,然后利用地吸引力结束自己的生命,就着这个时候,一个冰冷却柔软的手附了上来,她拉动着我的手抚上另一块碎片。

那是什么?一个人轻轻的靠近着我,她并不美,说实话,以为的审美来说确实算不上漂亮,同样在这个世界,残酷的生存着的两人虽然衣服已经残破不堪,但是扶持着。

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不停的看着碎片,痛苦着的他们,惊恐中的他们,争吵着的他们,憎恨着他们,簇拥着的他们,情绪的起伏波动让那窒息感渐渐消退,碎片逐渐拼成一个人形,她伸出手来,而我却胆怯的不敢去接触,她的笑容却让我温暖,可是....可是不敢碰触她,不敢接近她,害怕着碰到就会碎成片的她。

此时惊醒过来,魔法钟滴滴答答的想着,很混乱,毕竟不是一秒一秒的过,记录方式的复杂性让它跳动的节奏总是让人不适,一个混乱的仿佛没有规律的世界就是如此这般,让人没有任何安全感。

她静静的看着我,眼神中带着一种似有似无的感情,我知道这个女人一定不是记忆里的她,但是她仿佛看到了,看到了我的记忆。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大怒道:“滚出去,不知道记忆这种东西不是给其他人分享的吗?”

她呆呆的看着我,我的怒火并没有影响到她的情绪,她静静的站着,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我跳起来拽着她那破衣服,结果一扯衣服变得更加残破了,她却无动于衷,不顺利的驱赶让气氛尴尬的同时,怒火更加旺盛,拳头正准备招呼上去的刹那间,她的眼中开始留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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