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虽然年年都在冰冷严寒中,但今年的气候却有些反常,先是秋老虎比往年都要来的猛烈,进了冬却又比往年的冬都要颤颤巍巍。
乡下的人都说,世道不太平,连老天爷也跟着变脸。
长桑陌从早上起来就觉得有些奇怪,整个天空灰蒙蒙一片,地面上忽然一下就结了冰,前两日雪停了还出了会儿小太阳呢。
长桑陌今日穿了一件纯白的衣裳,样式简单又陈旧,系得很小心的湖绿色束带顺着秋水一般的腰线流淌下来,停在脚踝的末梢处绣着两三片做工精致的淡绿竹叶。
又因是冬日,外面还是披了件米白色绸缎袄,两只袖口绣着两三片清新的竹叶。头上是嵌翠玉的镂空竹叶簪子。
她已然是五官张开了,一双杏仁儿眼水润清澈,宛如春光长在她的眼睛里,满是温暖。
粉嫩如雪的肤色,吹弹可破,一捏就能捏出水漾的肌肤,宛如芙蓉刚出土,看着就有种清灵逼人的感觉。
长桑陌行走到一座牌匾上写着静音堂三个字的的宁静又雪白的院子,听着哒哒哒的木鱼声音充斥在这座院子里,脚步来来回回的走着,有点踌躇不决,双手像要绞断一样,不停地糊弄来搅和去。
踌躇半会儿,长桑陌还是决定进入静音堂,推开内院的门。
“老太太,外面简直太冷了,听张姨妈说,今年的北方的冬日会特别长呢,过几天,还会下大锤子呢,真让人忧心忡忡。”长桑陌一边推开门,一边嘀咕着。
被长桑陌称做的老太太,满头白发,满脸皱纹,气色也很差,似是被恶鬼缠身一样,却独独一双眼睛特别锐利。
见长桑陌进来了,变一瘸一拐的站起来拉着长桑陌进了内屋,右手拄了根儿蛇头拐杖坐着,左手还在摆弄着有划痕的木鱼。
“张姨妈说得不准,还说今儿是晴天,那几日还说会下大锤子。”长桑陌得了答应,说着天气的事儿。
张姨妈是本地的黄道婆,专门看黄道吉日的,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风,突然改行看起了气象。
敲打着木鱼的老太太对长桑陌说的什么天气一点态度都没有,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长桑陌见着老太太不说话,也保持安静下来,静音堂里之剩下老太太又敲起的哒哒哒的木鱼声音。
过了半会儿,老太太敲打木鱼的动作停止,叹了一口气。
“那张姨妈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少跟她混在一块儿。”敲打着木鱼的老太太终究还是控制不住的说道。
“我知晓你要说什么,今日我有些乏了,你明日再来吧。”老太太继续敲打着木鱼对着长桑陌赶人道。
“是,四儿退下了。”长桑陌恭敬的退出去轻轻关上房门说道。
她就算在想离开北方去江南,没有老太太的帮忙她也离开不了这里,出不了府苑的大门!
老太太那么催促她离开想必也是不忍吧,长桑陌想通了便也不想了,径直离开老太太的院子回到自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