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谕州!宜谕州!”我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
没错,在余寒仙与医官的齐心协力下我被简单包扎。然而刚跑出来便看到躺在地上不甚寻常的人。火光中的亡者数不胜数,说是横尸遍野也不为过,但这么好看的还是头一个。在刺眼的光中显得宜谕州愈发艳丽,不过若是他的眼神恢复平日倒是更好,如同黯淡的神。
现在不是欣赏美人的时候啊喂!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宜谕州好像受伤了,仔细嗅嗅这边血腥味超级重啊!
“喂!你怎么样啊是不是有人伤害你了为什么你躺在……”
“吵。”
“啊你还活着!”我虽然有些不爽但还是被他还活着的喜悦填满,振奋高昂,忍不住拥抱他。
“咳咳。”
“难道压着你的伤口了?”
“嗯。”
压着就说出来啊!这个木头,冷淡的反应就像被压着的是别人一样。
宜谕州一把推开我,猛烈的力气在我完全没准备的情况下直接被推出一尺。差点被路过的马踩到。反观他则是一气呵成从地上跳起来,若不是背后沾着长长的树枝子都让人精神错乱以为看错人了呢!
“你这家伙刚才躺着干嘛呢?”哼,我才不会放过他出丑的任何一个机会。
“被人砍倒了。反思。”
真是让人气恼的语气。
“谁啊?”竟然有人能把他打败,我还以为这家伙战无不胜呢。
宜谕州眉头一皱,道:“时。”
“我见过你们打斗,他不是你的对手啊!那家伙又使诈?”我心中大骇,深吸一口气。
“他是装的。”
别的不说我和宜谕州倒还真是像难兄难弟,干脆组合成“时何之受害盟”罢了。他满身带着泥土的芬芳,我满身血腥和创伤。结伴进入战争后的城池一定会与难民们很好的融为一体。
可恶,不能就这样和时何之算了。我越想越愤然,捡起地上不知道谁丢的长矛准备去寻找时何之与他再决胜负。
“别去。他武功与城府皆在我之上,我不是他的对手。你也不是。”
“呜呜好感动。这就是你的关心吗!”
宜谕州第一次关心我!开心开心!
但是宜谕州并不领情,他随即露出嫌弃至极的鄙夷脸,我能感觉到他从嘴角的毛都在鄙视我。不要这么残忍的吧!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本太子竟然会被嫌弃。难道被本太子抱抱不是件值得全族庆祝祖上冒烟的荣誉吗?
更、更嫌弃了。
宜谕州抬手了,难道他也要拥抱本太子吗!然而我没等到幸福的回应,反而是自己的大脑传来疼痛的呼救,我怎么感觉大脑在大声呼救:快离开这个男人。
这个家伙竟然把沾满泥土的脏手摁在我的伤口上,当然疼啊!
“你有病啊!”破口大骂。
“身体比脑子诚实。”宜谕州低头笑道。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
宜谕州扒开我环在他身上的手,帮我摆正。“本就蠢笨,如今已经被伤成这样,便不要再凑上去送死了。”
这到底是关心我还是在拐着弯骂我笨!罢了罢了,优秀的本太子拥有宽广的肚量当然不和这种见识短浅的小人一般计较。就勉为其难收下这刻薄的关爱吧。
“我伤势较轻,咱们分开行动。你去找余楚擎,我去找皇帝。”宜谕州与我分好任务顺便抢走长矛飞速离开。
很快,我在东边找到了余楚擎,并不是我对他了解,而是东边巨大的声响吸引了我。那里的火势据我一路预估,应该是最微弱的一部分,简单来说就是树和苗的区别。被余楚擎卷起的尘土都比火势高了。简直像是在狂风中战斗一般。
与余楚擎的狼狈不同,时何之从容不迫迎风而战。骑在赤马之上冷峻审视在地下喘息的余楚擎。余楚擎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我想他一定很挫败吧。拥有常胜将军向来威风凌凌的元帅现在却被后辈打击成此般境地。
我脑中回忆起从小到大余楚擎对我严厉教导的场景,豁出去了!我已经不能再失去亲人了。
“先生武艺高强堪称神迹,本将佩服。”余楚擎抬起头竟然露出佩服之意。“恐怕除了主子再无人能与先生匹敌,是本将技不如人了。”
什么!这个满不靠谱的奸诈小人竟然在武技上得到余楚擎如此高的称赞,实在让人不爽!
“先生若能入我朝,定能取得比余某更高的成就。倘若先生不嫌弃,余某定举贤荐能。”余楚擎诚恳地对时何之说。
时何之眉间的煞气丝毫未减,回:“多谢余将军抬举,可惜时某与将军所在的阵营势不两立。各为其主,还请余将军全力以赴。刀剑无眼,时某不会手下留情。”
余楚擎露出坦然的笑容,朝着时何之一拱手,时何之同样回礼。
也许只有这样清明坦诚的人才能教育出余寒仙那样具有诚善之心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