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
忘川外
一处宽敞的古道上行驶着一队车架,大约能有十余人,其中的一辆很是古朴大气,简单的雕刻唯妙唯肖,显得简约又庄严。赶车的是一个清秀的小哥,顿时让这辆车增添了几分轻松的气氛。
就在这时一个灰衣男子骑着高黑大马迅速接近车架,马蹄急踏,阵阵嘶鸣,不断喷薄着白气。待到车架近前递过来一张信件。
清秀小哥接过对着车内道:”公子,家里来信了“
豪华大气的马车内,车帘掀起一角,盈盈白玉般的手轻轻捻起信件。
然而风打起的纱帘隐隐绰绰露出精致雕琢的面容,高鼻凤目,是传情既幽深,只不过十三四岁的风华年纪,却隐隐带有一丝愁淡神色,一袭红衣,远观犹如崇山峻岭雪山之巅傲然挺立的一朵血莲,卓然清幽,贵气逼人。
一瞬间周身的气场变的强大,待简短的内容一扫而过,气场顿时收敛。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身边的风仿佛停止了般。
“走吧。”他磨搓着字条上的字迹~中秋盼归,可他的眼睛透过车帘盯向远方,飘过的云朵远山,掠过的斑驳树影都没有使他的眼中带起一丝涟漪。母后您最喜我穿红衣了,可是您再也看不到了,可我还想穿给您看。眼中的忧思不断积聚,一滴盈盈水珠滴落纸上。
“阿木,以后要听你皇兄的话,不可再淘气了。”枯黄苍老的手抚摸着他的脸庞,浓浓的不舍,怜爱。轻轻的拭去他脸上的泪水,再次抬起头看向同样跪在床边明黄色衣衫的男子。“尘儿,你要照顾好弟弟,只要他能够开开心心的就好。”
男子点头。
“阿木,你先出去母后有事要交代你皇兄。”
“母后~”浓浓的不舍,不想离开,看着母后坚决的目光只得站起身,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卧室。
一双苍老的双眼注视离去的身影,待到房门关上,才幽幽的道:“尘儿,你要好好记住我说的话,阿木~阿木~”
“母后,弟弟他……?”
“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清远大师曾说阿木~活~活~不……~二十,不得之前娶妻。要保~~~保护好~他~~”
他们不知道,他从小就耳聪目明,即使离的很远也能够听的清百米的声音,他们的谈话字字入耳,然而他一切的心思都在母后的安危上。
“阿木~~“听见母后残弱的声音,他没有感叹自己可悲的命运,他不相信命运,即使再不好的事情也会留有一线生机,只要自己不放弃。
推开门快速踱步到床边。握紧枯黄干瘪的双手。”母后,您别走,皇兄他最喜欢逗我了,最喜欢欺负我了,我舍不得您~~我去给您找神医,您等我回来~~一定要等我回来……“说着就要窜出去,却被一双干瘪的手轻轻抓住。
他不断哽咽,翻红的眼圈不停滚落泪水,落在干枯的手指上,再次滑落摔在地面,摔的四分五裂,这时的心情也如天塌地陷般让人心碎。
“母后我不想让您走,不要~~“声嘶力竭的喊,仿佛要失去自己最珍贵的……”不要,不要,呜呜!”从无声的哭泣到悲伤绝望的哽咽……
“我的阿木最乖了。”慈爱祥和的笑容,满是宠溺,眼神深处是对他的不舍,不放心,却只化作一句~“红衣~~好看~~”
双手那般无力的垂下,双目紧闭。
“母后~~母后~~您醒一醒……醒一醒……呃~~醒……”他拼命的摇晃,也不见其睁开双眼。“哇~~”一口鲜血喷吐而出,掖着母亲的手跌晕在床前。
“阿木!快来人~~太医呢?!”
……
“咳咳!”马车中的男子定了定神,用丝绢擦了擦嘴角,一丝鲜红。
“公子,您~~?”初飞满脸的担忧,欲言又止。
“无事。”天空渐渐黑暗,风雨欲来。“尽快赶路找最近的地方投宿。”
快马加鞭,马蹄疾驰,在日暮时分,大雨倾盆之际入住客栈。
“公子您先休息,我去给您准备吃食。”初飞收拾好床铺退了出去。
“秋影。”一身黑衣的男子出现在他面前。“照顾好公子,我去让流萤在给公子熬碗汤药。”又道:“已经三四个月了,还这么伤神,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又见公子咳血了。实在不行再让流萤换服药吧。真怀疑她医术到底行不行。”
“我不行,初飞你行~啊。”这时一个女子鄙夷的瞥向他的下身处。
“哼!”初飞懒得和她计较,头发长见识短的丑女人,仗着自己会点医术,就显摆傲慢,要不是公子不喜他人近身,哪里有你的分,以后要多多留意医术好的,能近公子身的争取把公子治好了。
清晨
不见阳光,昨日的雨水还在继续,狂风怒号,雨水连成片刮向一侧,树枝乱舞,残枝败叶一地。往日热闹的街道人很是稀少,只有零零几个行色匆匆的人。
男子披着一件外衫站在窗前,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复又望向天空,黑压压的一片不见一丝阳光,看样子短时间停不了了。
初飞端来温水服侍男子洗漱。
”公子楼下的人都在谈论,前日瞿州东海附近发生了海啸,说是海神发怒了,这场飓风席卷了近海边境,到这里已经变小了。”
男子接过初飞手中的毛巾,回视他一眼。“去楼下用膳。”
初飞紧跟在男子的后面小声道:“咱们昨日刚入瞿州就开始刮风下雨,虽然雨水不是很大但是想来有许多人都无家可归了吧?公子~~”
楼下已经坐满了人。
还有陆陆续续要来住店的。
这时进来一大家子,老老少少,衣着样式不算是很华贵,但也算是有钱人家只不过风尘仆仆像是逃难经过的人,男子衣衫都已经湿透,女子还算整齐可衣裙也已经半湿。
初飞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就回转目光继续眼前的美食。
可是耳朵没有放过他们的谈话。
“掌柜的您看我们连夜赶到这里,去了许多家店都已经满了,您能通融一下余我们两间吗?”一个管家样的男子低声说道。
掌柜的也是低声叹气:“不是我不通融您,实在是……”说着顿了一下向初飞那一桌望了一眼正好对上红衣男子看来的目光。吓得紧忙缩了缩脖子,只是一个单纯的目光就不敢对视。“实在是~没有,对,没~没有了。”话说的都变磕巴了。又喃喃自语“真是贵气逼人,不敢直视。”
“您?”管家样的男子,也看到他望向那面一桌用膳的人。红衣出尘,英俊潇洒,如仙临世,贵气逼人,让人不敢直视。他快速的回转头呆呆的说“掌柜的您能借我们一间房让我们女眷孩子换洗一番,省的染了风寒呢?”
“好吧好吧!张凌去把我的房间收拾一下先借给他们用用。”又转过头对着那群人说道:“若是你们实在没有地方住的话只有这一间房你们先住着。”
“谢谢您!真是谢谢!”
红衣男子放下碗筷,对着初飞道:“我们收拾一下继续东走,不去终南山,先到华阳郡。”
“您的身体?”初飞担忧的问。
“无碍!”
“好的少爷,属下去准备。”说着转身走到柜台前。“掌柜的我们退房”看着挤在柜台前的一些人又小声的嘀咕着“公子就是善心。可是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身体。我要是会医术就好了。唉~”
……
花开两边??
蓝攸攸来这里已经三个月了。三个月的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从最初的紧张,人人自危到现在的平静面对。
在这里蓝攸攸认识了双胞胎,女孩陆灼灼,是姐姐。弟弟陆其华,可看着像个哥哥。还有那个小不点,名天明,姓什么他没有说。再加上冷昀一共五人。他们五人被玄五带着,就是当初带着两姐弟过来的白面书生。
第一个月的考核就被裁下去十多人,粗犷男人玄一狠厉的把他们扔进酒池,大家都没有亲眼见到他们的样子,只远远的听到慌乱的喊叫,凄惨,绝望,声嘶力竭的喊叫哭喊。只五息的时间声音就戛然而止,不知道他们是晕过去了,还是……就没有了然后。
最后蓝攸攸多方打探,旁敲侧击,才被小不点天明告知那是一个蛇窝。听到的瞬间蓝攸攸浑身的鸡皮疙瘩,打起了冷战,从此之后更是拼了命的学习。
大家也都如此,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就是这样日复一日,若是自己不努力真的会……每天都过的心惊胆战。各种人各种心思都显露出来,为了活命,不能因为年龄小就忽略了他们想要活着,而做一些伤害他人的事,人性如此。
只一次就让蓝攸攸充分的意识到这个现实的残酷。不亲身经历,你永远不会知道是多么的让人心中发凉。环境严重的影响一个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