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松背着手,一步三摇,嘴里哼着小曲,伴随着瞎眼老头拐杖敲打地面的清脆声缓步走来,活脱脱就是一个二世祖的模样。
“云松少爷,进入祠堂需换深色衣衫,肃穆,庄重......”其中一位老奴看不下眼,刚出声提醒,便被旁人拉住。
李云松并未在意,直接推开了祠堂大门走了进去,瞎眼老头则紧随其后,按理说宗室祠堂是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出的,可福伯不同,看上去只是一个瞎了眼的老奴,实际在李家之中地位超然,但这种超然只是无人理会,也无人招惹,有点忽略和无视的意味,却又有些不同,比较异类。
李家祠堂并不是很大,里面摆放的牌位也不多,正中心最首处只有一个,上面写着李阳二字,其下一排三个,共有五排,按理说李家祠堂不应如此人丁稀薄,实际在李家有两个祠堂存在,其一是祖宅,其二是紫阳城李家族中。
能被摆放在这里的牌位,都是为李家这些年做过大贡献的人,不少李家人也以此为目标,希望身故之时,牌位能安放于祖宅之内。
进入祠堂看着上方牌位,李云松表情已然不同,门外老奴想看的肃穆庄严皆跃然于脸上,只见他单手扶着衣摆跪下,重重叩首,举手投足的细节无一不彰显着对待祖先的尊重,随着李云松行礼,福伯也在一侧跪下,他的方向正对着李阳牌位,行的也不是晚辈礼,而是仆礼。
这一幕显然并没有被李云松看到,因为在他行礼祭拜过后,福伯已经退到了门口。
自祠堂离开,李云松前脚刚迈出正门,脸上就已经变回了先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揉了揉肚子冲着两旁奴仆颐指气使道:“都杵在这里干什么?少爷我饿了,赶紧去准备餐食,多肉少素,另外在上几坛美酒,我要饱餐一顿,这几天可是折腾坏了。”
那些老奴听闻这话头低的更甚,让人看不清楚表情,但僵硬的动作无不表示他们内心的愤怒,祠堂门前哪里容得如此胡闹,就是李家现任族长前来,也不敢这般大声喧哗,因为这个祠堂,代表了李家曾经的辉煌,也承载了李家所有骄傲!
可说到底他们也只是奴仆罢了,在生气也不可能对主子呼喊,更何况李云松的名声他们早有耳闻,两日相处更是了然,也只能听之任之。
众人离去之后,李云松便站在祠堂门前练了一遍功法,境界自昨日突破,火阳六式一套下来不但没有丝毫费力,反而觉得在来几遍也不会有吃力之感,片刻过后,李云松对着宗祠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去。
跟在后方的福伯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太了解小少爷了,对方意图可谓心知肚明,看来此番突破,又让少爷找回了七年前的自信,宗祠前施展,无非是让祖宗上天有知,他势必要继续走这条强者之路,披荆斩棘!这是选择,亦是宣誓!
吃过午饭,还未等李云松下桌,门外便来人禀告,说是府外有人求见。
李云松面带不喜,擦了擦嘴后意犹未尽道:“少爷我不是说了吗,不见客!另外在给我准备一桌,我还没吃饱!”
那老奴看着满满一桌被一扫而光的菜肴,眉头轻皱道:“少爷,祖宅用度都需上秉,这些已经是月余开销,我怕族长那面.....”
“让你上就上,少爷我吃点喝点怎么了,难道这点小事爷爷还能不批吗!“李云松往后一仰,瘫坐在椅子上不耐烦的说道。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爽朗笑声,人未至,声已来:“贤侄真是好胃口,就是不知这里的菜品是否合你心意,如若...呃...”那人还没说完,看着面前满满一桌的空盘,仿佛被舔过般还反着光亮,这货是饿死鬼投胎吧!
跟在这人身后的,还有一位紫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孙贤,孙香月父女二人。
孙香月也看到了眼前一幕,微微一愣,表情中更添厌恶,甚至连看都懒得看李云松一眼。
“你们这些人怎么看门的,谁都能放进来,赶紧送客,少爷来这里是清修的,可不是交际的!”李云松脸上带着不快呵斥着。
孙贤闻言笑容不减,说道:“贤侄,你可是不记得我了?我是你孙叔叔,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这是我的女儿香月,得知你回祖宅,香月一直吵着要来看你,如若不是我拦着,昨夜她就跑来了。”
“香月,还不过来拜见你云松哥哥。”孙贤根本就不给李云松开口的余地,生怕对方不等他说完又要送客。
孙香月冷眼横眉,一脸的不耐和不满,说了一句云松哥哥便望向别处,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孙叔叔是吧?你女儿好像并不喜欢我,为了不让她讨厌,只能请你们二人......”李云松刚要挥手,孙贤便插话道:“贤侄多虑,香月这孩子一向如此面冷心热,其实心里头高兴着呢,香月!”说到这里,孙贤凌厉的目光便扫向女儿。
孙香月见状越发生气,在李云松没来到清风城之前,父亲哪里和自己发过脾气,平日里都是捧在手心怕化了的存在,心中越发不忿,忍不住说道:“父亲,好歹您也是清风城孙家家主,难道真的一点颜面都不要了吗!”
未等孙贤开口,孙香月便向前两步,站在李云松面前怒道:“我今年十六岁,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开脉,如今开脉中期,喜欢我的人不说有多少,最起码的条件也要开脉大成,清风榜前三!你是否有这个实力?如果没有,还请让我父亲死心,因为我是不会和你这样的人发生任何交集的。”
“逆子!真是逆子!”孙贤气得浑身发抖,女儿这番话可谓踩在李云松的伤口上撒盐,且不说此番前来族中长老意愿能否达成,按照这种局面,能不交恶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