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为什么会牵扯出长兄?难不成这一切都是长兄所为,虽然彦生朦胧之中猜到了会是长兄,不过居然真的是,彦生略显诧异,长兄意欲何为呢?
“哼!你现在一定很疑惑吧,嘛,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纤云收起长剑,依偎在一旁的石柱上,而彦生平静的望着她,纤云长呼一口气,红唇微启。
“这件事要我说还是有点不便,你还亲自去问彦华吧,我撤了,我可不想让别人看到我这幅样子,更何况……”还没说完,纤云已然消失在了彦生面前,彦生正纳闷呢,身后一道声音响起。
“喂!彦生!原来你在这啊!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听闻声音,彦生转过头。
“……”从楼门内进来一个长相贤淑的女生,是他班的班长,她气喘吁吁的看着彦生。
“老师正在职员室等你,说找你有事,你快过去吧”
“……”
……职员室门前
彦生正站在门前,里面传出了老师零星的担忧声。
“唉……要怎么说呢……好为难呐……”
彦生一把推开门,把老师吓了一跳,满脸的忧愁瞬间化成了尬笑。
“你,你来了啊,彦生君,真快啊”老师语无伦次,眼神慌张躲闪,彦生意识到不对,连忙后撤,没想到旁边冒出一个人,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刹那间,彦生脑袋一阵嗡嗡作响,栽倒在地,不醒人世。
……
待彦生苏醒,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富丽堂皇的房子内,房内只有他一人,显得极为萧瑟。
他捂着头,回忆着昏迷前发生的事。
他似乎是被人用迷药给弄到了个莫名的地方,不知道自己现在处在一个怎样的境地,如今之计,只能静观其变。
在静坐了一个小时以后,一位俏丽的侍女终于从门外走进,双手交叉于腰间,低着头,对着彦生鞠躬。
“彦生大人,请随我来,老爷有请”侍女卑躬屈膝,美睦之中却丝丝透着危险的气息。
……
跟随着侍女脚步,彦生缓缓来到了一个空荡的大堂中,堂中只有一位老者,正看着眼前的一副画作。
此时已是深夜,漆黑的夜空之上,银月高璇,淡淡的月光,为大地披上了一层银沙,看上去分外神秘。
在经过白日喧哗后,深夜的室内,一片黑暗与寂静。
侍女退去,在幽暗的灯光照射下,老者的背影欲显萧瑟。
“……”彦生不知老者搞什么东西,只能无言的望着他。
久刻之后,老者伸出一只手,撩撩长胡。
“小辈!我们是第一次见面,难道你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吗”
“……”彦生知道老者指的是什么,不过他并没有要做的意思。
“不懂礼貌的小辈,老夫可不喜欢!”老者拂袖一甩,语气变得严肃。
“……”然而即便老者的话语已带有阵阵威胁之意,彦生还是不动。
“小辈!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者手中掌心一开,几道银针飞速射出,朝着彦生贯穿而去。
“且慢!”
刹那间,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急降得身形,便是那突兀的停在了彦生的面前,漆黑的身形,宛如一头隐藏在隐藏在黑暗中的鹰鹫,明亮的双眼,紧紧盯着袭来的银针,双手在身前一扬,银针突然停止,随后以相同之速反转射向老者。
“不错嘛,王家长子,有一套,老夫以全力击出的十里葬花针竟然这么轻易被你击回,不愧是ss级,老夫自叹不如啊!”边说着,老者一个摆手,迎面而来的银针直接被扇飞。
“哼!您还真是爱说笑!您可比我们这些小辈资历深多了,不是吗,雪家家主,雪藏鹤”
彦华眼神阴冷,双手一摆,背于身后,晚风掠过其额前拂起的青丝,显得是那么的浪荡不羁。
“哼,小辈,太过狂妄,才初生之犊,不要半道腰折了!”老者毫不示弱,字字气势逼人。
“不用您担心,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话音的结尾是一阵沉默,彦华和老者互相对峙,两人之间气旋不断,暗中的较量已然展开,彦生如旁人一般,被晾在一旁。
较量的结果自然是老者的胜利,彦华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流淌而下,彦华伸手擦拭,哼笑着盯着藏鹤。
“真有你的,臭老头!”
“哼!年轻人,你的城府还不够……话又说回来,你来这里干什么”
“明知故问!我到想问问你,把我弟弟弄到这里,想做什么!”彦华恶狠狠的看着雪葬鹤。
老者竖眉微皱,素手一扬。
“老夫只是请他回来谈谈联姻一事,并无他意,小辈,过多担忧了!”
联姻?听到葬鹤的话,彦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瞬间变得悲凉起来。
“哼!谈谈?用绑架的方式吗,况且,刚才的出手,分明是想置吾弟于死地吧,这也叫配叫谈谈!”彦华呵声厉斥,葬鹤却耸耸肩。
“怎么想是你的事,小辈,更何况,你弟弟是无敌之身,谁都伤害都无法伤他分毫,这点你应该最清楚,何必动气”
闻言,彦华双手微微一颤,随后紧握成拳,脸色沉了下来。
“老家伙,如果不是怕引起家族之战,此刻,我绝对要你人头落地”彦华强忍怒意,身上一丝丝波纹朝外扩散着,然而葬鹤丝毫不在意。
“你知道就好,千万不要忘记自己是家族的一员,你父亲王彦斌可是我老相识了,他那爱要面子的性格,如果让他知道你在我雪家闹事,后果可是很严重的,你弟弟恐怕少不了一顿挨打吧!”
眼瞳中寒光闪过,瞬间消失不见,彦华似乎是被葬鹤说中,身上波纹渐渐趋于平静,他盯着葬鹤,转身拽起彦生的手。
“今天的事就算了,彦生我就带走了”彦华一把攥住彦生的双手,想要离去。
见到彦华准备带走彦生,葬鹤眼中一道寒芒闪过。
“走?联姻的事还没谈就想走?”葬鹤大手一挥,凌人的杀气冲天而起。
手掌紧紧篡住,彦华按耐不住,转过身朝葬鹤怒道: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联姻的事半个月前不是和我父亲都谈妥了吗!还有什么可谈的!”
说完,双方沉寂了会,突然彦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握着彦生的手缓缓的松开了……
葬鹤眼神中流露出一股狡诈,淡漠着看着彦华。
“没错!我和彦斌是谈完了,可是,还有一个人一直被蒙在鼓里,充当着工具人的角色呢!呵呵呵!”
彦华脸色骤然凝固,别着个脸,缓缓转过头。
只见彦生闭着眼,仰面而立,虽不语,眼角的一丝泪水早已透露了他此刻的心。
“彦……彦生……”彦华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已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彦生。
“长兄……这事……你早就知道了吗”彦生有些悲凉的话语传进彦华耳中,让他的脸上涌现出了不知是悲是喜的表情,第一次……第一次……彦生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开口说话,15年了,他们兄弟俩之间几乎没有过话语,却没想到第一次的话语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朦胧间,彦华的脸上两行热泪哗哗落下,他直直的盯着彦生。
“彦生……我……我!”
“真是悲哀啊,彦生小辈,从始至终,你都只是个被吊起来按步就章的人偶,无法背离的命运,无法逃离的束缚,家族就如那蜘蛛丝,你就如在蛛丝中苦苦挣扎的猎物,看着自己被允吸殆尽”
葬鹤淡漠的看着彦生,转身伸手展开画作。
“负格者,这名字真的很适合你,狠狠地烙印在你的心底,小辈!”眯着眼睛,葬鹤透过面前的镜子,看着眉头微皱的彦生。
“你的存在究竟有什么意义?仅仅只是有一点点的可利用价值?在虚伪,谎言与无度中,混混僵僵的度过,难道就是你的一生,那可真是太凄惨了”
“…………”
“彦斌虽是王家家主,但他也已经上了年纪,是该到改朝换代的时候,到时候顶替他的,只有可能是你的长兄,也就是你面前的彦华,你只会是他手底下的一员罢了,将来跟现在,对别人来说可能不同,但对你来说,只会更加凄凉与残酷”
葬鹤的话,如炮击般不断轰击着彦生那早已脆弱不堪的内心,枷锁被斩断,蓄积已久的恨与怒如野狼般冲泄而出。
彦生唇口一咬,流露出的不甘被葬鹤尽收眼底,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狡黠,直到这时,彦华才听出了葬鹤话里的意思,这老家伙在挑拨彦生,他瞳孔一缩。
“彦生,不要听那老家伙胡说!”彦华死死的握住彦生的肩膀,想要把他唤回清醒。
“胡说?难道我说的不都是事实吗?”葬鹤丝毫不管,火上浇油。
“闭嘴!老东西!你的目的我已经知道了,你个阴险的老狐狸!”阴谋败露,葬鹤却丝毫不慌,他的目的败露不败露已经无所谓了,因为离成功咫尺之间,他没必要再隐瞒。
“啊,没错,我是很阴险,但是我应该没说错吧,彦生,黯淡无光的生活该有转变了,只要将碍事的除掉,你的前途一片大好!彦生!机不可失!与我一起做掉彦华,解决彦斌!”
葬鹤步步紧逼,他不断抨击着彦生的承受力,试图攻破彦生心里最后的防线。
彦生压抑了15年的情绪,在此刻终于有了发泄的借口,然而,还没等他爆发,脑海里,一个女孩的身影,让彦生一怔,抑制住了冲动。
那是他的青梅竹马,已经去世了。
她是死于自杀,但她死前对他所说的一句话,此时,警醒了彦生。
【彦生,嘛,不要露出这么难堪的表情,我又不是真的死去了,只是想睡会而已】
【可,可是你在流血,止不住】
【没必要去止血,来不及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自杀,明明约定好了,约定好了的】
【……对不起,彦君,没办法遵守约定】
女孩抬起沾满鲜血的手,轻轻抚摸着彦生的脸颊。
【啊……我爱你,彦君,正因为如此,我只能这么做,记住,不要去怨恨任何人,因为,大家都只是囚笼里的一份子而已
【如果真的爱我!就不要自杀啊!】
彦生紧紧把女孩抱在怀里。
【你……终有一天会明白……无法在一起的两人……被夺走的权利……彦君……我永远都爱着你,正因为如此,我不允许自己被别人玷污……既然我们无法在一起,那么,我只能以我自己的方式去反抗……这样,我就能一直属于你了】
【可恶!可恶!既然如此,我也去死好了,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彦生狠下心来,抓起一旁的玻璃碎片,准备自杀,然而女孩拼尽全力制止了他。
【你混蛋!你不能死!彦君,你仔细听我说,我只是个女人,我的反抗有限,你不一样,你还有希望,只是时机还未成熟,你是能成大事的人,不要学我,学一个女人的做法】
【但是,失去了你,我……我……】
【笨蛋……我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你知道吧,我们一族的禁忌】
【啊,我是知道,可是……】
【并不遥远,彦君,在不久的未来,时机一定会到来,当它到来,你做好了心里准备,就来找我吧,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够救我,对吗】
【……嗯……嗯……我一定会做到的】
【嗯……到时候,我们再长相厮守吧,彦君……】
回忆在彦生脑海如走马灯一般,进进出出。
不要去怨恨别人……吗……
彦生的内心缓缓趋于平静,被挑衅的怒意瞬间消失不见,一如常态,彦生睁开眼,看着漆黑的天空,一颗微微闪烁的星辰不知何时窜了出来,挂立在天空之上,仿佛是那女孩的灵魂,俯视着,守护着彦生。
彦生微微一笑,眼角泪水再次流下。
谢谢了,米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