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没想到,周清琳居然将战马作价卖给了誉王,誉王和太子是一个阵线,这等于太子又多了一百匹战马,而且还是花钱买的,丝毫不落人口实,不知道是两个人作扣故意的,还是这个周清琳深藏不露呢?
“行,我知道了。张将军不必管这些了,准备好去川陕总督府的行程更重要。”
“末将领旨。”
“回去吧!庆生,给张将军的贺礼呢?恩,一起送到武威将军府。”
周清琳拿着新出炉的万两银票,乐的合不拢嘴。一进门就发现周宣时在门口和什么人寒暄,此时此刻的周宣时收起了文人的傲气,颇为谦和。不一会,那人离去,周清琳才跟着进门。
“父亲!”
周宣时看了她一眼,有心想训斥她女儿家不得在外游荡,又想起她的身份,张了张嘴,最后只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周中平9月初去了西北晋中,原本9月底才走,听说胡氏到处给他相看官家小姐,吓的他月初趁着三叔去江南,他转身就跟着西北一个来京都复职的副将走了,急的胡氏差点又晕过去。周中平走了,周清琳心里更踏实些,虽然郭家要迎娶六公主,可六公主会不会卷土重来未可知啊?走了利索。
接下来就是自己和誉王的婚事,颁下圣旨的当天,她就和誉王见了面,誉王告诉她,冒顿王子有意要迎娶她,如果她不想远嫁冒顿,就得赶紧订亲,还得订一个皇帝不能轻易就拆的亲。要知道六公主皇帝舍不得,换成周清琳,那是连个磕巴都不带打的,别说一个周清琳,就是十个二十个都不在话下,这道理周清琳自然明白,只是重生回来,她就光想着复仇,想着保护好母亲哥哥,就没想过自己的亲事,即便想过,冒出来的念头就是老死家中。没想到的是,上辈子脾气臭、架子大,脑袋空的口碑,这辈子调了一个个,誉王求赐婚的圣旨未下的时候,多家勋贵上门求娶,还没及笄就这么受欢迎,胡氏自然喜在心中。
周清琳这段时间想过,嫁给誉王,好处是保护母亲哥哥有了后台,坏处是皇子都是参与党争的,一个弄不好就会掉脑袋,全家跟着倒霉,这就是一把双刃剑。记得上辈子是秦王得了大位,誉王因是太子一系,在党争开始就死于一场宴会的刺杀!这辈子有自己,他是不会死,只是这党争之事,她轻易不敢涉足,所以最后是不是依然氏秦王上位,如果这样,誉王依然逃不过一死。
这是她纠结的地方。她站起身在房间里转,一眼望见一块雨花石,这是誉王捡来送她的,说起来誉王也算够意思,毕竟他争取了百花枝给她,为的不就是给她多一条路吗?想到此,她决定,这一世如果非得嫁一人的话,那么嫁给誉王也是不错的选择。所以今天张问策来问战马一事,她直接就给了誉王,给了誉王就是给了太子,既然同气连枝,自然是一条心。
周清琳这边下了决心,誉王在听说周宣时应了秦王殿下的宴会,眉头皱的死紧,富余说周宣时对秦王甚是恭敬,这个老匹夫,谁说周宣时是个书呆子?
会同居,苏浙沏着菊花茶,一道又一道,苏江在看苏浙的玉扇子,啧啧称奇。
“你这宝贝不少啊,本事不小。怪不得老爷子想你回江南执掌大盘。”
“你的能耐也不小,悄无声息进了京都,我居然都不知道。”
“四处游玩,到哪算哪,没你自在,开着一张这样的店,人声鼎沸,节目繁多,还别说,你这也算独一份了,有没有兴趣在江南也开一个?”
“心思没那么多,心也没那么大。”
苏江眼睛一转:“我听说,你和周家的那个未来皇妃相熟?”
苏浙眼神一沉:“谁跟你说的?”
苏江一笑:“紧张什么?我想来只喜欢游戏人间,不过这种有主的女人,更有挑战性,对不对?”
苏浙放下茶杯:“她,你不能动。”
苏江坐在椅子上,撩起锦袍甩在后面:“不能动,还是不让动?”
苏浙看着他,眼神锐利:“不能动,也不让动。”
苏江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谁说玉面阎罗是没有感情的,这男女之情是天下至美的东西,谁能不爱?不过是没遇上那个人罢了。”
苏浙淡淡的说:“跟情爱无关。”
苏江摆摆手:“行了,别装了,上次如果你同意婚事,还能让你作难吗?娶谁还不是娶?搁家里放着呗!你还不是对情爱之人挑剔而已。”
苏浙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找你来,不是和你讨论情爱,而是友情告知你,江南公孙家要来京都,据说是公孙家的大小姐嫁给了京都的某个官员,也就是公孙情要来京都了。恩,按脚程计算,后天公孙家的车队就到京都,公孙情嘛,她那么喜欢骑马,啧啧,今天就得到了吧!”
苏江一愣:“我靠,你他妈怎么不早说!”
苏浙闲闲的沏了一杯茶:“不是你先跟我讨论情爱之事的吗?”
苏江咒骂了一句,转身就出门走了,不一会儿,柜上账房先生上来,言之大少爷,要在柜台借二百两银子。苏浙一个眼神,账房先生下去了。
不一会儿,苏江又跑了上来:“我说你怎么这么不通情理,区区一百两你都这么抠?”
苏浙慢条斯理:“我这是和别人并股的,不是我说了算,这样吧,你压点东西在这里,一百两你拿走!”随后绕着他看了一圈,指了指腰间的玉佩:“就这个吧!”
苏江看了一眼,这个玉佩是西山赏月,裘家那个小姐的,两个人刚刚热络上,裘家小姐给了这块玉佩为信物,实在舍不得。
苏浙看了他一眼:“公孙情到了京都第一时间会来我这里,你还有一刻钟的时间想。”
“给,放好了,爷还会赎回来。”
“苏一,给大少爷拿银子。”
苏江脚不沾地的跟着跑了。苏一回来说:“大少爷跑的比兔子还快,就跟后面有人追他似得。”
苏浙摇摇头。
江南航运苏家,苏江把它喊为家,在苏浙看来不过是个陌生的地方。苏浙其实比苏江年龄要大,却因为种种原因,被认回苏家,却给了一个老二的排序。苏浙的父亲喜爱游历,有一年在海边,赶上了风浪,被卷进了海里,幸被海边一个渔女所救,苏浙父亲和渔女相处融洽,心心相惜,两个人缔结为夫妻。第二年,苏浙出生,苏父因事外出,就再也没有回来。渔女以为丈夫葬身海里,悲痛欲绝,若不是为了小儿,渔女也险些轻生。苏浙长到六七岁的时候,渔女生了一场大病,家里无钱看病,渔女望着幼子,含泪离世,苏浙守着破旧的房子,饥一顿饱一顿,直到苏父找了来,苏父站在渔女的坟前,久久没有言语,之后带着他就出了渔村,坐船,坐车,走了许久来到了一个高宅大院,甚是辉煌,苏父领着他,默然在前面走,任众多奴仆行礼磕头。苏浙跟着父亲站在一个大厅,感受着众多人的各种目光,苏父指着一个面色严肃的老人说:“喊爷爷!”
苏浙讷讷的喊:“爷爷。”
又指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喊娘。”
苏浙没有喊,他看着苏父:“我娘已经死了。”
苏父转身给了他一巴掌:“喊娘!”
苏浙眼神阴狠:“我没有娘,我娘早就死了。”转身跑出了大厅,他哭着,拼命的跑着,跑了许久,坐在一个花园里,吧嗒吧嗒掉眼泪。
“你是谁啊?你哭什么?我给你糖吃!”
那是苏浙第一次见苏江,比他小二三岁的样子,穿着白色的锦袍,手里拿着糖盒,愣愣的看着他。他转身就又跑了,知道跑到又累又饿,他也没找到大门,最后靠在墙边睡着了。
苏父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发起热,听着他仍然呓语:“我没有娘,我娘早就死了。我爹也死了。”
从那后,苏父给他在外面新买了一个宅了,请了人照顾他,读书识字,弩箭骑射,能给他的都给,除了不能陪着他。
苏浙总感觉自己就像孤独的一个人,这辈子也不会有人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