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回门,周清琳先去见了周老夫人,老夫人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胡氏在跟前也是脸色异样,誉王不耐烦搭理周宣时,打了一晃就说皇上有事传唤,落晚会来接周清琳,忙不迭的跑了。
看誉王走了,老夫人才道:“琳儿,祖母对不住你啊,在你喜宴之上发生这种事儿,要是当初不要芸丫头送嫁就好了。”
周清琳心知肚明,忙劝慰:“祖母,您别自责,你也是为了琳儿着想,况您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儿?”
胡氏恨恨道:“和赵慧兰一路货色,不得好报。”胡氏也是气疯了,口不择言,全然不顾自己国公府的风度和气度,周老夫人却一言不发。
周清琳道:“父亲如何说?”
胡氏哼道:“两天没出门了,哪里还有脸出门。明天太子府来送接人,一顶小轿,三箱聘礼,直接就抬走。抬走也好,省的三天两头出事。”
周清琳感叹周清芸手段颇高,能让太子迅速的纳她进府,要知道太子一向是敦厚守礼,前面闹了一出侧妃和正妃平起平坐的戏码,没过几个月,又纳了官家女进府,这好色可是会误事,皇上那一关就不好过,太子是为何这么急哄哄的纳她?
周老夫人道:“到底还是给胡家添堵了,太子妃宽容,可到底芸儿这事儿办的不地道啊!”
胡氏也叹:“可不是,我是回不了护国公府了,大嫂一向对我甚好,这,这办的什么事儿!”
一顿饭吃的唉声叹气,想来誉王也知道这饭无好饭,忙不迭的溜了,周家愁云惨淡,除了周清芸满面春光。
“小姐,吉日马上到了,这老夫人和夫人也没给小姐操持嫁妆之事,小姐去了太子府,可是要受委屈的。”棉素道。
“怕什么?只要我成了太子的宠妃,以后她们都得给我行礼。嫁妆嘛,还不是手到擒来。”周清芸看了看自己手指上丹寇,仔细的补色。
“到底去了新府邸,小姐手里还是要有银两才好度日。”棉素劝道。
“放心,小姐我自有办法,棉素,你想不想跟我去太子府?”周清芸补完了指甲,转头问她。
“啊,奴婢,奴婢家人都在周府,如果奴婢走了,家中老母无人照顾。”
周清芸脸色一变,她重重的嗯了一声,棉素借口端热水,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没出息的样子!”
天刚落晚,誉王就来接周清琳,两个人别了周府众人,马车穿过喧闹的街道,往皇城走去。
周清芸站在门里,看着宽大奢华的誉王府座驾徐徐离去,心中羡慕,嘴里嫉妒。
她去找周老夫人和胡氏,两个人越好了一样不愿见她,原本她以为看在太子的面子上,周老夫人和夫人多少也会给她安置些嫁妆,结果夫人一点儿动静没有,周老夫人只是赁了一个老嬷嬷并两个丫鬟送来,说是照顾周清芸生活起居,周清芸看了一眼神情严肃的老嬷嬷,有点慌神儿。
“祖母,芸儿有事儿和祖母说!”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
“祖母,如果你今天不见芸儿,芸儿就站在这里站到天亮!”
里面嘻嘻索索一阵声音,姚妈妈挑开了门帘让周清芸进去。
周老夫人斜靠在榻上,闭着眼睛,轻轻哼了一声:“有事快讲!”
周清芸嘟着嘴巴:“祖母偏心的很,姐姐刚刚出嫁没多久,那嫁妆一抬又一抬的,母亲添的,祖母添的,都把箱子堆满了,怎么到了芸儿这,就吝啬如此?母亲莫不是还嫉恨赵姨娘不成?”
周老夫人睁开眼睛看着她:“我添的是我乐意的,怎么我的钱如何花还得和你说?胡氏的东西是她娘家的嫁妆,是护国公府送来的东西,想要你去找赵家,赵慧兰进我周家门,从周家倒腾多少银子出去,我就不追究了,你难道想替她还了?”
周清芸没想到周老夫人一点面子不讲,顿时气得脸通红:“祖母,这话说的是不是有点过了?”
周老夫人坐起身来:“芸丫头,你做的这事儿不地道,你陷周家于两难之地,你让你父卷进了皇权之争,你为了自己的私立,拉上了整个周家,现在居然还想跟我要嫁妆?如果不是怕你父亲难过,你早就被送回家庙去了!”
周清芸瞪着眼睛:“祖母可别忘了,我是进的太子府,将来太子登基,我可是宫妃!周家是否兴旺可是看我的!”
周老夫人闭上眼睛,又躺了回去,她实在不愿意和周清芸再多言语,姚妈妈看老夫人气的不清,对着六小姐也没了好脸色:“六小姐,回吧!周家是否昌盛,不在于裙带之关,小姐在太子府上好好过日子就是,不必惦记府内。”
周清芸恨恨的踹了一下跟前凳子,转身走了。
第二日,一顶小轿,太子府上多了一位芸夫人,周宣时又是好几天称病,不外出。
誉王府上,周清琳和誉王到相处很和谐,二人都喜欢游玩、喜欢面食,都不喜欢诗词音律,闲来无事,两个人一起处理誉王府管辖下的店铺、山庄、田地,周清琳上辈子最大的成就感就来源于经商,誉王看她乐在其中,干脆把誉王府内的事务都交给她,自己乐的当甩手掌柜。
“您可真大方,就不怕我中饱私囊?”
“王妃,此话差矣,我的就是你,你的也是我的,左手和右手争的什么?”
“誉王可真好算计,一句你的也是我的,就把我的私家都算进了你的荷包。”
誉王笑嘻嘻的圈住了周清琳,周清琳瞪了他一眼,挣扎了两下,没能挣扎出,索性放弃。
“以前看张问策出手阔绰,想来你在家计上也是经营有方。”
提起张问策,周清琳道:“被逼的,开支太大,只能另辟奇径。”
“哦?什么奇径?”
“你知道从京都到冒顿的经商之路吗?将京都的茶叶、丝绸、棉布、稻米、运到冒顿边疆贩卖,这利润可是空前的。”
“哦?那前世的古月商队就是你的手笔?”
“正是,古月商队不仅贩卖商品,还可以帮人运送物品,收点盘缠。这些盘缠积少成多,就足够商队一路上的开销。”
“王妃,真是商业奇才!”
周清琳被夸,显得很高兴:“西山的矿洞也是我的,当年可是挖了不少金子!”
誉王看着周清琳,露出仰慕之情:“我的琳儿,真乃瑰宝也!”
“可惜,后来太子和秦王争斗,金子虽然挖了出来,可是也只能藏起来,不然就会被二王拿去充作军饷!”
誉王点点头:“虽然我当年没能看到二王争夺,但是想也知道,以太子和马家的能力,军饷绝对是个难题!”
周清琳点头,忽然她想起一个问题:“誉王,我有一事相询?”
誉王哈哈一笑:“琳儿何时也开始讲规矩了?问吧!”
周清琳忍不住捏了誉王一把,誉王告饶,周清琳看他收了笑脸方道:“你我都知道,几年后二王会产生争夺,你也是皇子,争夺之战你势必会卷入其中,站那一边,你可想过?”
誉王笑笑:“本王从来没想过当皇帝,虽说我和太子一起长大,小时候他对我还是很关爱,但这人心隔肚皮,我始终记得他派人追杀我时的狠厉;秦王嘛,为人看着和善,其实最是狡诈,在他手下,日子也不好过!”
周清琳道:“那你选谁?”
誉王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周清琳惊诧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