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钧来真的,长宁郡主就是有再大的怒气,也不得不道,“赵钧,你给我站住!”
可赵钧已在气头上,哪里还会理会她,快步往书房走去。
小厮见了,犹豫了下,回头朝长宁郡主行了礼,然后就……
拔腿跑了。
“……”长宁郡主的一张脸,用阴沉来形容已经不够了。
初杏见了,到底也有些怕被祸及,便就没上前去劝。
长宁郡主呼吸急促,过了好一会儿,才静下来,哼了声。
见长宁郡主面色稍微恢复了点,初杏这才上前,劝了句,“郡主,想来仪宾也只是气极了,才随口说的一句,郡主要不就先回郡主府,等过上几日,再过来说也不迟。”
可初杏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招来了长宁郡主的冷眼。
“……”初杏打了个哆嗦,赶紧闭了嘴。
算了,郡主想如何就如何吧!
长宁郡主这才收回了目光,冷冷道,“随我去一趟德宁堂,我倒是要看看,他赵钧能不能休了我!”
还想休妻,简直是做梦!
她不休了他,就已经对他天大的恩典了!
初杏不敢再轻易开口,只低头跟在长宁郡主身后走着。
……
书房。
赵钧今日虽说是被气到,才说出那番话的,但休妻这事,他却是早就想过无数次了。
今日既然说出来了,那就干脆把长宁郡主休了!
一个连夫君都敢打的女子,便是当初是下嫁的,也不管用!
“老爷真要休了郡主?”小厮见了,心里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这十多年里,老爷对长宁郡主有多怕,在长宁郡主面前有多怂,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可如今,随着端容郡主得势,老爷腰杆子挺得越来越直了。
尤其是今日,老爷竟连休了长宁郡主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
“废话!不休了她,难道还要留着她过年?”赵钧哼一声,不悦地剜了眼小厮。
就长宁郡主那样的泼妇,他忍了她这么多年,已是难得了。
如今,他就是要休了长宁郡主!
不管是谁来阻拦,都没用,他休长宁郡主还就休定了!
“……”小厮嘴角一抽,顿时不敢再说话了。
算了算了,老爷想做什么,那都是老爷的事。
他就是一个下人,还是不要掺和了吧!
没了小厮在边上多嘴,赵钧很快就把休书写好了。
关于长宁郡主喜好·男·色和女·色这个,赵钧到底还是知道的,没有写上去,用的是长宁郡主不敬夫君。
却在这时,外头一阵吵吵闹闹的。
小厮连忙跑出去看了眼,吓得赶紧回来,朝赵钧说道,“不好了老爷,县主带着郡主过来了!”
必定是长宁郡主在老爷这儿受了气,所以就跑去了德宁堂,想让县主来替她出气!
“母亲?”
赵钧一愣,随即就明白了,厌恶道,“这个不要脸不要皮的杨长宁,打自己夫君也就罢了,还敢把婆子妈叫来给她撑腰,实在是有够厚颜无耻的!”
一旁的小厮已经风中凌乱了,“……”
老爷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县主和郡主此刻可就在外边啊!
小厮才想着呢,就见永安县主和长宁郡主并肩进来了。
“母亲,赵钧扬言要休了儿媳,儿媳实在不知,自己哪里犯了错,要落得这样的下场!”
当着永安县主的面,长宁郡主就开始抱怨起来,说着说着,还红了眼眶。
永安县主这么久以来,从未出过德宁堂,每日只在院子里走动。
不是她不能出去,是她不想出去。
一出去,必定会遇到赵明瑜,她必定也会极为不快。
可今日长宁郡主来了,她不得不过来一趟,张口说了句,“钧哥儿,你与长宁是十几年的夫妻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如今也不要在这里闹,免得彼此面上难看!”
在这个家里,长宁和她是最亲的。
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是要护着长宁的。
况且,要是长宁真的被休了,赵钧说不定就会扶正了李氏,那是她绝不愿见到的!
“母亲!”
赵钧一见到永安县主,底气就有些不足,可还是坚持道,“母亲,这是儿子自己的事,杨长宁对我这个夫君不满意,离了就是,何必再这样纠缠着不放,更加难看!”
“况且,杨长宁如今脾气和胆子都越发大了,都敢动手打儿子,儿子身为人·夫,又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恶气?”
说了一大堆,赵钧最后又说了句,“总之,今日儿子是必定要休了这个泼妇的,母亲莫拦!”
一句“莫拦”,成功地令永安县主冷了脸色,连着冷笑三声“好”字,摇头道,“钧哥儿,你如今是大了,翅膀也硬了,所以连我的话,都能不听了!”
“我今日就站在这儿,倘若你敢休了长宁,我就死给你看!”
说完,永安县主就装作一副“我真敢死”的架势来。
这样的架势唬不到别人,但却能唬到赵钧。
果然……
赵钧一见永安县主这副模样,顿时就怂了,可心里不甘,说了句,“母亲为何这般偏心?明明儿子才是你一手养大的,她杨长宁不过是个儿媳,母亲你要是无聊,儿子还可以把瑶娘扶正了,不就又有儿媳了?”
“……”永安县主嘴角抽了下。
这个没脑子的赵钧!
她是想要儿媳?
她想要的,是杨长宁留下来,顺便弄·死赵明瑜那个小贱人!
不过这些话,她不会对赵钧说。
毕竟,不是从自己肚皮里出来的,始终没有那么亲厚。
“钧哥儿,我再说一遍,长宁永远都是你媳妇,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也永远都不能改变!”永安县主语气重了三分。
长宁郡主听了,抬头看向赵钧,眼里带了得意之色。
想休她?
先过了永安县主这关再说!
“……”赵钧心里恨得牙根痒痒的,可偏偏还就奈何不了她。
这个泼妇,居然拿母亲来压他!
正这时,一道声音从三人身后传来。
“祖母既这般想让母亲一直是赵家妇,那不如让母亲先回赵府住下,否则,这夫妻不住在一处,算什么夫妻?”
赵明瑜领着莲锦几人,朝三人走来,又朝赵钧微微一笑,“父亲,不知女儿说得可对?”